<>几个人几乎是同时落了笑容,顾唯一也由朱子秀扶着从顾晖的身上跳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道:“清城,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呢?”
我冷冷一笑,心说我提前告诉你,然后给你们三个贱人充足的时间来排演一场温情大戏给我看吗?但这种时候,人家好声好气跟我说话,我也不能一上来就跟他们鬼吼鬼叫,慢慢走下最后一步台阶,走了过去,笑道:“这是我自己的家,难道回来还要提前通知吗?通常我都是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从来也不知道原来回自己的家,还要提前跟人打招呼的啊。”
话刚说完,门外就进来一人,看着应该是司机,他提着大包小包进来,站在玄关处,看了看我,然后看向了顾晖,“老板,这些东西放在哪里?”
顾晖没去管那东西,朱子秀很默契的接过了话头,道:“就随便放在那里好了,你也可以下班了,这儿没什么事了。”
她昂了一下头,那小伙子就很听话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笑着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顺道还替我们关上了门。
我扫视了一眼放在地上那些东西,抿唇笑了笑,道;“买新衣服啦?买了些什么,我看看。毕竟花的都是正源的钱,这钱里有一半还是我的,也让我瞧瞧,你们花了什么价格,买了什么衣服,值不值。”
“说真的,现在这个世道,赚钱实在不容易,如果花大价钱买些不实际的东西,我也真是要心疼的。你们这样每天坐在家里,一点都不知道现在外面的竞争有多大,我的压力有多大。”我一边跟他们开玩笑,一边就往玄关处走过去的,蹲在那一堆东西前,左看右看,面对他们的目光不甚在意。
我只看了一会,想要伸手拿出来看看的时候,顾晖发话了,他说:“你来做什么?”
在他眼里我是个父不详的人,又算是他戴着绿帽的产物,既然上次已经将话打开了说了,当然也就不会给我好脸色看,再说了,他现在不是男子汉气概颇足吗?大有一副谁来破坏我幸福美满的家庭,我就跟谁拼了的架势。
“您何必这样激动?就算你不想认我这个女儿,好歹咱们也做了那么多年父女了,养条狗都是有感情的,何况是人呢?您说对不对?这房子的房产上现在写着的可是您跟我的名字,这也算是我的家。如今快要过年了,我也想回来住上一段日子,我妈去世之后,我都没怎么好好回来住过,现在回来,真是恍如隔世啊,一切都变了。”我说着,便站了起来,缓慢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朱子秀跟顾唯一是同一类人,喜欢当和事老,当好人,做善解人意,宽容大度的女人。所以即便在当初那么大闹之后,今天她们依旧可以对我和颜悦色,顾唯一笑的很开心,跳到我的身边,挽住了我的手,说:“是吗?那更好了,过年过节的,人多才热闹!你的房间我跟我妈可一直帮你保留着,要不要上去看看?里面的东西我们都没有动过,有些东西可能要换,这些天公司里应该也没以前那么忙了,你要是没空,我帮你去置办。”
我看着她一张笑的很假的脸,淡淡的哼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那真是要辛苦你了呢。”
“唯一!你脖子上的伤口还没好全呢,就那么快忘记是谁害你的了?你要以德报怨,那也得看对象!”顾晖显然是不同意,一把将顾唯一拽了回去,护在身后,冷着一张脸,看着我,道:“我跟你没什么血缘关系,过年这种家人团聚的日子,没必要来个外人掺合,好好的心情都给你搅合没了,赶紧走,我们这里没有人欢迎你。”
我盯着他看,顾唯一和朱子秀也盯着他看,一副想劝的样子,可终究也是没有多说一句话,谁不知道她们也不想让我留下来。
“既然您要这么说,我也就没办法了,明天找个人来把这个家分一下,毕竟这个房子有一半是我的,你们要住没问题,一半。你们住你们的,我住我的,各不相干,只要你们不越界就行。”
“你……”顾晖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朱子秀给拽住了,脸上挂着那种曲意逢迎的笑容,笑道:“行了,清城现在也怪可怜的,身边也没个亲人,你也当了她那么多年的爸爸了,她肯定还是把你当爸爸看,才会回来,是不是?你又何必那么绝情。我跟唯一没那么小肚鸡肠,如果真不欢迎她,她的房间也早被我们拆了。”
“大家没必要撕破脸,是不是,清城要回来过年,我们都欢迎的。没爹又没妈,心里偏激一些,我能够理解。想当初,唯一也是这样,这二十来年都过着父不详的日子,后来还不是教育好了,幸好不像其他单亲孩子一样,心里阴暗偏激。我也真是谢天谢地了。”她拉着顾晖,说到最后的时候,还双手合十做了个拜菩萨的动作。
紧接着,连顾唯一都迎合上来了,“是啊,爸,我跟清城从初中开始就认识了,她的性子我了解的,刀子嘴豆腐心,阿姨的死对她的打击肯定不小的,做些偏激的事情,我也能理解,置于上次的事情,我也没放在心上。脖子上的伤疤,我妈也说了,到时候可以去整形医院问问,没准就能消,消不掉也无所谓。难不成会因为一道疤痕就嫁不出去了么,那这个男人我也不要。”
看着这母女两一唱一和的,表演自然又顺畅,这些个台词简直像是事前就弄好的,这两人不进娱乐圈也真是可惜了。这样的演技,肯定能拿个影后。
我揉了揉额头,笑了笑,道:“真是多谢你们两的大度了,不过今天过来,我还有一件事想说,就是……”
这三个人,都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就是。
我想了一下,便将这个就是吞了下去,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先上去看看我的房间。”其实我原本是想将他们赶出去的,但稍稍一想,又觉得也许住的近了,我更方便能套出什么来,像表姐说的那样,不可太硬碰硬,明面上强硬的人,通常吃不到什么好处,面对这样的对手应该暗着来。
我的误区就在,总是跟他们明着来,我拿着剑,他们拿的是飞镖,我还没靠近,他们一出手,我就被灭了。
所以,也许我也得像一朵白莲花一样,对方白莲花,我就要比白莲花还白莲花,成为一朵巨型白莲花才好。只不过要形成一朵巨型白莲花,似乎也没那么简单,这白莲花也真真是一门深深的学问啊!
我提着行李上去,顾唯一陪着,依旧是挽着我的手臂,愉悦的跟顾晖说了一声,就像只欢快的小鸡,奔跑着过来,脸上的笑容别说有多么灿烂单纯无害了,她勾着我的手臂,摇头晃脑的往楼上走,还真是恶心。
想起不就之前,被我拽着头发光溜溜的从床上拽下来的样子,跟现在的一对比,这反差,也真是大的不行,有点想吐的节奏。
她领着我上去,推开了我房间的门,道:“我知道你肯定要回来的,所以你的房间我从该没有动过。该是你的,还是你的。”她将双手背在伸手,靠着门框站着,笑容不变,但语气不善。
“还真是谢谢你了,帮我在这里留着一块我的地方。”我侧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随后便走了进去,将行李放在了床边,估计这房间一直没人进的缘故,里面很潮,有一股淡淡的发霉味道,我过去开窗。
顾唯一却在后面关上了房门,然后走到了梳妆台前,拿起了一个相框架子,上面是我们一家三人的照片,里面的我大概只有高中吧,反正看起来是挺清纯的。
我一转头,就看到她拿着那相框架子在看,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笑着的,然后啧啧了一声,道:“你以前的日子过的也真的太幸福了。”
“你羡慕啊?可惜,像你这样的人羡慕不来的。”我笑了笑,就走到床边掀了一下被子,随即发霉的味道就更重了。
“听说,你要跟于嘉禾离婚?以前不是说,打死也不会成全我们的吗?不是说,到死,也要占着于嘉禾原配的位置吗?”她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便抱臂倚靠在梳妆台上。
“对啊,就算我跟他离婚,我也算是第一个老婆,你想啊,如果他再结婚,应该也不可能大操大办了吧,毕竟是二婚呢。不过你们是真爱,应该也不介意的。”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片刻之后,才低低一笑,摇了摇头,道:“也是也是,反正不管怎么样,谁都干不出跟照片结婚,还结的那么认真的。也就只有你了,顾清城,为了我们,你真的挺豁得出去的,你想不想知道你自己在结婚的时候,于嘉禾带我去哪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