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韩先生进府已经两日了,锦绣得空招了木婂来,认真问她:“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木婂没听明白。。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我的意思是,你总不可能一辈子做丫鬟吧?”
木婂吓得立刻跪倒在地:“木婂在菩萨面前发过誓的,一辈子伺候福晋,若违此誓,定遭天打雷劈!”
锦绣哭笑不得,亲自将她扶起来,耐心道:“我不是怀疑你的心意,只是你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不可能一辈子做丫鬟。我身边也不缺打扫的丫鬟。”
木婂这才明白,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看向锦绣,声若蚊蝇:“木婂……木婂能做什么?”
这话虽是疑问,她眼底却有止不住的懊恼。想起当初锦绣被山匪劫走的时候,在司府衙‘门’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些人冷漠的眼神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还记得那会儿和程峰一起瑟缩着坐在油灯下,长吁短叹,一点忙也帮不。
那种焦急心疼却又找不到办法解决的心情,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于是‘抽’回视线,目光变得坚硬笔直,重重道:“奴婢想学管账。”
锦绣好:“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木婂道:“福晋事务繁多,分身乏术,奴婢要是学会管账,还能帮您分担一些。”话拐了个弯儿,绝口不提当初琳琅入狱的事。
锦绣暗暗点头。
实际,她今儿召木婂来也准备说这个的。
那日眉夫人特意提醒,她便细细想了一遍,身边的丫鬟只有木婂能重用,程峰时而要忙着外头的事,根本没时间学这些。云曦的‘性’子火爆,舞刀‘弄’枪行,学管账只怕要‘弄’得‘鸡’飞狗跳。
开了口:“那待会儿我去与韩先生说一说,你每天‘抽’一个时辰跟着韩先生学管账,可行?”
木婂连连点头,感‘激’万分。
又听锦绣说道:“等铺子开张了,让你哥哥多跟着辛掌柜学学,能学几分本事全看他自己个儿的造化了。”
木婂感动地跪到地,恭恭敬敬给锦绣磕了三个头。
锦绣虽只是随口一说,木婂却懂得她的用意。
木婂一家是逃难来帝京的,一无背景二无钱财,木沉身子骨又不大好,倘若没学个本事,只怕以后是逃不了奴才命。
锦绣这番做法,等同于让木沉再生。倘若学得好,以后铺子势必要‘交’给木沉打点的。
木婂几乎是强压着‘激’动之情回到家里的,木老爹正在炉子给木沉煎‘药’,木沉在屋子里翻看这几日-‘花’铺的账册。
木婂喊了声“爹”直接进了屋。
木婂很少回来,即便是回家也要等着下了职,福晋安寝后才赶忙回来看一眼。府里虽有束休,但木婂勤快,又恐菊青对福晋照顾不周,所以每天都留在墨竹小筑。
见‘女’儿破天荒的大晌午回来,木老爹知道一定是有事情。
急着将‘药’罐子往旁边的短‘腿’桌子一杵,跟着进了屋。
“哥——”
木婂喊了声,木沉有些意外地放下账册,皱眉看着她:“你怎么回来了?”
“今儿该我束休,回来看看。”
木沉眉头锁的更紧了:“家里有什么好看的,我和爹吃过午饭还要去铺子,骁豹一个人在那里忙不过来。”
见木婂不动,不由语气严厉起来:“你自己个儿说了的,福晋对你有再造之恩,你要一日不离的伺候左右。这才几日的光景啊,坚持不住了,想要偷懒?”
木老爹赶紧搬了根凳子给木婂,接着木沉的话说道:“福晋是咱们一家子的恩人,棉儿你可不能糊涂,知恩不报,那是猪狗牛羊,咱们可不能做那种人!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木老爹没读过书,只反反复复念着这几句,催促木婂:“午歇一歇,回去,听话,啊!”
木婂无奈一笑,抿嘴道:“你们想什么呢。”说着将木老爹也拉到旁边的长脚板凳坐下,道:“福晋对我很好,做得活儿也很轻松,我赶着回来是有事要跟哥讲。”
木沉的眉头才舒展了,疑‘惑’看着她。
木老爹也看着木婂,心里不免有几分惶惶,难道是这几日铺子的生意不如刚开业的时候,福晋发怒了?那可咋办啊?!
“福晋说让哥跟着辛掌柜学做生意。”木婂没有吊两人的胃口,直接说了。
木老爹狠狠松了口气,不是铺子的事啊,那好。
木沉则再次皱眉,眼底有抑制不住的惊‘色’。
“跟着辛掌柜学本事?”他不确信地问了木婂一遍。
见木婂沉沉点头,才有种恍然惊醒的错觉。
福晋竟然让他学做生意!
要知道,各府邸主子太太一般都有铺子,要么租出去,要么自己经营,自己经营的都养了掌柜。掌柜自然不能是外人,多是家生子培养起来的。
木沉有种被兴奋击晕的错觉,他怎么也没想到,福晋竟然会费心栽培他,将这么重要的差事‘交’到他手里!
木老爹不识字,却听明白了木婂话里的意思。他想的更简单,学做生意,以后是主子掌柜了,那可了不得啊!
‘激’动地从椅子站起来,瘸着脚跺了几下,趔趄着差点没站稳,幸好被木婂扶住了。高兴地一个劲儿点头:“好,跟着学,我家大娃有本事了!”
木沉反而镇定下来,看木老爹几眼,沉着脸说道:“爹,别瞎说!”
木老爹才闭了嘴,眼底依旧有掩饰不住的喜‘色’。
木婂见木沉面‘色’肃静,有些古怪,不由担心道:“哥,怎么了?”
木沉没有答话,沉思了许久,忽然抬起头,郑重道:“跟着辛掌柜学做生意可以,但福晋要接受我卖身为奴。”
木婂瞪大眼睛。
木老爹的笑也僵在脸。
“卖身为奴?”木老爹不敢置信地看着木沉,怒的前给了他一个暴栗:“瞎叨叨什么,我木家男儿,岂有委身为奴的!”
木婂忙将气得面‘色’发青的木老爹拉开,疑‘惑’地看着木沉,见他眼眸低敛,气息沉沉的模样,不由纳罕道:“哥,你什么意思?”
木沉抬头看木老爹,木老爹哼了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样。
木沉缓缓地开了口,问木老爹:“爹你觉得,倘若没有福晋周济,咱们的日子会那些奴隶好吗?”
气得浑身直颤的木老爹听到木沉这句话,逐渐沉闷下来。
没有福晋的周济,只怕他们这会儿还在酒楼里受苦,饥一顿饱一顿的,木沉也没钱治病,指不定能拖到什么时候。
“倘若没有福晋,咱们的日子还不如寻常奴才,这样还谈什么气概,什么脸面?”木沉兴平气和地说出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