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将领分成四五拨吵吵嚷嚷的争论不休,有的要逃,有的要解甲归田,还有的想继续跟着老王爷,他归隐也跟着归隐。听到还有人想跟着他,颍州王杨义臣心中还是比较欣慰的。这些将领都是他多年的老部下,在这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候,有不少人还愿意继续跟着他,这说明他还是深得人心的。
只是他确实想归隐山林,不想拖累了别人。他们都还很年轻,有大好的前程可以奋斗,怎么能和他一个老人一样,在一处偏僻之地躲清闲呢?只是现如今天下大乱,他们有该何去何从?杨广的大隋朝恐怕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杨义臣清楚的知道,不仅有无数的农民起义军,而且很多有实力的大隋官员也蠢蠢欲动。均田制损害了很多世家门阀的利益,再加上杨广宠信奸臣宇文化及等人,在施政上出了很多昏招。现在大厦将倾,谁不想捞一把。隋文帝杨坚就是从他外孙手中夺得的江山,现在杨广无道,引出野心家无数。
杨义臣也想为他的麾下谋一个好前程,可是他对大隋还有那么一点点念想,毕竟大隋是他们那一代人打下的江山。如今和他一同时代为将帅的还有好几个,不过物是人非,天下糜烂。他觉得自己真的老了,长江后浪拍前浪,无可奈何王朝去。他的立场让他很矛盾,因为他知道瓦岗军作为一支新兴的力量,完全有可能问鼎天下。让手下这些人投靠瓦岗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作为大隋的老臣又怎么能加速毁灭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呢?有时候他也会想,这江山到底是谁的?还不是昏君杨广的吗?他要天下人往东,谁敢向西,杀!他要你向西,谁敢朝东,杀!
最后,老王爷决定还是不管,顺其自然,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也不想听他们在下面吵吵,于是咳嗽了一声。听到咳嗽声,他们知道老王爷有话要说,于是都安静下来,看着老王爷。
“商量好了吗?商量好了,就赶紧行动。左天成从汜水关败逃过来,相信瓦岗军明天就会追杀过来,一旦大军围城,想走就走不了了。要解甲归田的赶紧收拾收拾回家,想去扬州的我给大家写一封信给靠山王杨林。靠山王顾念我们的情谊,也一定会收留你们。虽然现在人心惶惶,但是绝不能骚扰百姓,否则定斩不饶!”
“呼啦啦”下面的人分成了两拨,多的一拨人说要给着老王爷归隐,老王爷让他们回去收拾东西,赶天黑前收拾好趁夜悄悄出关尽量不要惊动老百姓。少的一拨人要去扬州,老王爷给他们写了一封介绍信,让他们几个拿上去找靠山王。也让他们抓紧时间,他估计瓦岗军在汜水关休整一日后,明天先锋部队就会杀过来。至于当兵的,老王爷也吩咐了,去留随意,但是一样不准骚扰百姓,否则鬼头刀伺候。
却说瓦岗军的先锋李靖一早感到东岭关,远远看过去,关门下不见一个人影,当兵的更是找不见。城墙上的旌旗倒是在风中招展,关门大开,这是什么情况?空城计?他知道颍州王杨义臣是一员百战老将,不敢掉以轻心。于是把部队的速度压下来,刀出销、弓上弦向东岭关逼近。然后让吴泽带领五百精锐骑兵向前突击,查探东岭关军情。
得令后,吴泽带领五百骑兵快速向东岭关跑过去,等到距离城墙一百步的时候,他下令放箭。只听见一阵“嗖嗖”的声音后,城墙上的隋朝旗帜纷纷坠落在地,即使如此,还是不见一个人露头。看到这种情况,吴泽越发摸不着头脑。既然打探不到任何情报,只能继续向前靠近,他就不相信东岭关能任由他们进入关内。
一百步的距离,转瞬就到了关门口,吴泽不敢莽撞,停住马向关内窥探。里面倒是影影绰绰的有人探头探脑,他又仔细看了看,全部都是老百姓,一个当兵的都没有看见。搞的他更是一头雾水,心里骂道:杨义臣你搞什么鬼,堂堂正正的出来打一场,也不堕了颍州王的名头。这么藏头露尾的不嫌磕碜,这是打仗又不是躲猫猫。吴泽吐槽了几句,到现在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打探到,没奈何,只好硬着头皮向里面冲。他总不能因为心里没底,回去给李靖交差吧。关键是先锋官问起来,他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没动静,没看见人,杨义臣要躲猫猫吧。
仰仗瓦岗军的军力和武器的优异,吴泽真不怕和颍州王刀对刀,枪对枪。可是像这样他们射掉了大隋的旗帜,又冲进东岭关,人家一点动静都没有,还真是让吴泽心中不踏实。总害怕杨义臣憋着什么大招,能一口把他的五百精锐给吞下。等他们进关后,街上似乎被大风刮过,全部都躲回了家里,紧闭院门。他们四处兜兜转转,就连总兵府也找不见一个人,里面却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似乎主人只是出门有事。吴泽害怕的意外一点也没有发生。最后看到一个院门后有人在偷偷窥视他们,于是吴泽让身边的亲兵去问问。
亲兵过去给人家讲了半天好话,宣传了半天瓦岗军的政策,人家还是不开门。吴泽看到那个亲兵心里更加难受,他只好亲自上前说:“让你打探消息,又不是让你认亲,非要人家开门干什么?”鄙视完以后他对着门劲量亲切地问道:“老乡,你知道东岭关的兵都到哪里去了吗?”
等了一下,没有人理。他正要再问一遍,旁边的亲兵说:“跑回房里了。”
“没有人你不早说!连门都叫不开,你一天吃的都是屎吗?”吴泽把亲兵的头盔一下拽到脸上,然后一把给他拨到一边。这家伙他让人生气了,让自己一腔热情全对了空气。今天东岭关实在是太诡异,他本来就很紧张,现在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手上不由地就用上了功夫,对着院门狠狠的拍了下去。在挨住门的时候忽然想起纪律,于是赶紧喊了一句:“老乡,开门啊!”“咔嚓”一声,随着他的喊声,门栓应声而断。
“将军,你违反军纪了。”那个亲兵有点轴,不懂得察言观色。
“什么就违反军纪,明明是他的门栓不结实,你们都看到了吧,我就是叫了一下门,轻轻拍了一下,这能怪我。算了,一会你给这家人丢二两银子。”火气发出来后,吴泽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为什么是我,明明是你拍断的。”
“你拍了多少下?我才拍了一下好不好。你就是偷牛的,我不过是倒霉捡了一个缰绳。别废话了,正事要紧。”说话间他们就到了房间门口,于是吴泽又酝酿了一下情绪,亲切地问:“老乡,您知道关里的兵马都到哪去了吗?”
“兵大爷,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你去别家问问吧。”房里传出惊恐的声音。
“老乡,我们不是大爷,是瓦岗军,瓦岗军知道吗?专门杀贪官的,”说道这里他忽然想起杨义臣对治下的民众也非常好,瓦岗军和杨义臣是敌对关系,杀贪官恐怕不行,于是接着说:“我们找颍州王有要紧的事,军情紧急,但是找不到他,如果老乡知道的话请告诉我们。”说着他把手伸向傍边的亲兵。
亲兵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并不知道他想要银子。于是他只好小声说:“拿五两银子。”
“什么?不是二两吗?怎么又成了五两?”旁边的亲兵一下子蹦了起来。
“快点!回去我给你报销。”
“你们都要给我作证,报销五两银子。”说着取出五两银子递给吴泽。
“老乡,开开门,给你五两银子,刚才不小心把你的门栓给弄坏了。”他的意思是你这扇门也挡不住我,只要我愿意照样能进来。
房里面的人磨蹭了一会,终于把门给打开了。他们知道既然院门挡不住这些丘八,其实城门都能被他们打破,只要他们愿意哪里不能进?现在他们还能亲切的叫门,还是把们打开,也许能少受一些罪。不然等到这些丘八不耐烦以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吴泽肯定是要进门的,实在不行他还会破门而入。五万守军不见踪影,他根本不敢大意,万一那些兵将潜伏在民居中,出了意外,被伏击可不是小事。这种检查也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一般来说,守军还是据险守城比较保险,巷战都是逼不得已。
看到进来当兵的都是和蔼可亲的人,这家人的心又安稳了一点。通过询问,他们说晚上似乎又不少兵马向南而去。最后吴泽发下五两银子,让这家的男主人又陪着他去附近的一些人家看了看,确定了大军确实离开了东岭关,他然后才安排了一个亲兵去汇报,让李靖放心进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