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林逾静回来了,正在阳台上晒太阳的沈亦雄显然很高兴。
“都说了,让她来家里吃饭,你偏偏说什么不好。看看,人家孩子有心了,还知道回来看看。你养的倒是好了,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
他一边唠叨着,一边缓缓地站了起来。
在医院里待了两个月之后,沈亦雄又一次站了起来。
虽然他现在只能依靠拐杖才能走路,一次也走不了多远,但总算不用卧床,或者天天坐轮椅了。
民间有“冲喜”的说法,所以,沈亦雄觉得,一定是因为独子沈昊天结婚的喜气冲走了晦气,令自己恢复了健康。
也因为这一点,对于林家的出尔反尔,他也没有将愤怒表现得太过明显。
毕竟,只要自己一天天好起来,沈家就不会落败。
“什么叫我养的?昊天只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不是你的?就知道你从来也没有把我们娘俩放在心里,一天只记着那些短命的!”
何晴大怒,趁机又翻起旧账。
说完,她也有一点后悔,今天可是新年的第一天,说这些话似乎不太吉利。
“你这张嘴,迟早要害死全家!”
沈亦雄喘息着,提起拐杖,指了指她。
自知有愧,何晴也不吭声了。
很快,云晋尧挽着林逾静的手走进了沈家的大门。
对于这里,林逾静自然并不陌生。
毕竟住了十来年,家里的保姆虽然换了好几批,但也都知道她的身份。
见她回家,不用何晴吩咐,早就有人主动接去了大衣,端上了茶水。
能在沈家做保姆,肯定也是人精,她们都知道,这个家里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沈亦雄,只要他活着,何晴就只能排在第二位。
所以,尽管何晴再反感林逾静,她也不敢在沈亦雄的面前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忍着。
连带着,家里的保姆也跟着见风使舵。
眼看着云晋尧和林逾静这对狗男女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登堂入室,何晴气得连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沈伯伯,新年快乐。”
林逾静站起身来,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亲手送上。
礼盒里装的是顶级的冬虫夏草和野生人参,现在市场上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很多上好的药材不是单单有钱就能买得到的,更多的则是有价无市。
沈亦雄伸手接过,打开一看,眼睛顿时一亮。
他常年食用这些东西,质量的好与坏,一打眼就能看得分明。
就连何晴也忍不住凑过来。
她本想挖苦几句,可又挑不出什么,只好忍住了。
“小静,这里就是你的家,回家吃一顿饭而已,还买什么东西。”
沈亦雄把礼盒放下,低咳几声,他哑声说道。
冲他笑了笑,林逾静轻声回答道:“只是一点心意而已,算不上什么礼物,希望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一旁的何晴阴阳怪气地讽刺她:“呦,好大的口气呀!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人家现在已经攀上高枝儿了,连这么贵的东西都舍得买了!”
不等林逾静开口,坐在她身边的云晋尧笑着说道:“小静一向孝顺,别说现在我们有这个条件,就算手里不宽裕,只要对沈伯伯的身体好,她都会咬牙买回来的。”
说完,他扭头看向林逾静:“是不是?”
她倒是没有想到,云晋尧竟然会主动帮自己出头。
不知道说什么,林逾静只好冲他笑了一下。
“小静真是有心了。”
沈亦雄拍了拍林逾静的手背,笑得连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和何晴不一样,他是真的很高兴。
被云晋尧顶了回来,何晴的脸色明显有些挂不住了。
她本想挖苦一下林逾静,哪知道,反而还给了对方一个表达孝心的机会!
“这个是送给您的,也是一点心意而已,千万别嫌弃。”
打一巴掌之后,云晋尧不忘再拿出一颗甜枣。
他亲手将一个扁扁的丝绒首饰盒递给何晴,里面装的是一个玉镯。
水头足,通体透亮,就算是外行也知道,这镯子是上等货色。
说老实话,林逾静不想给。
不过,云晋尧却持不同的意见。
他认为,对付何晴这种小人,就要恩威并施,让她猜不透你的心思,所以才会有所忌惮。
那种明明看不惯你,又不敢招惹你,甚至还想巴结你的态度,绝对有趣至极。
所以,他才准备了这份礼物。
“呀!我早就想要一个这样的镯子了!”
果不其然,盒盖一打开,何晴的眼睛都在发光了,她脱口说道。
一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何晴连忙坐正身体,假装满不在乎地整理着头发:“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要你们的东西呢?”
那副拿乔的样子,就连沈亦雄都看不下去了,瞪了她一眼。
云晋尧笑道:“晚辈给长辈的一点心意罢了。”
于是,何晴这才推三阻四地接了下来。
冷眼旁观的林逾静看得想笑,不过是一个镯子而已,就算再值钱,也吃不了一辈子。
有些人的心性,就算是活到死,恐怕也就是这么大的格局了。
时间还早,沈亦雄主动提议:“正好四个人,我们来打牌吧!好久没打了,手痒。”
何晴掩口笑道:“家里这位大小姐的牌技你也不是不知道,打不来一圈,筹码就要输光了。”
脸上一红,林逾静有些尴尬地推辞道:“是啊,我就不打了吧,叫张姨陪你们一起打。”
她说的是沈家的一个保姆,五十几岁,性格很好,对林逾静非常照顾。
张姨笑道:“说不定云先生一来,小静就打得好了呢,我凑什么热闹。”
云晋尧有些诧异地看着林逾静:“竟然打得这么烂?”
她胡乱地点了一下头,搪塞过去。
十几岁的时候,也是某一年的春节,四口人在家中打牌,沈昊天明明专挑林逾静能吃能碰的牌去打,可她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从那以后,林逾静自己也清楚,她根本没有赌运。
“不要紧,赢了归你,输了算我的。”
云晋尧很大方地说道。
刚好,何晴的牌瘾也很大,两天没玩,她早就心痒难耐。
吩咐一声,保姆就抬来了桌椅,全套的鸡翅木,上面盖着方方正正的暗红色桌布,中间绣着麒麟祥瑞图,四角垂着长长的流苏穗子。
明明是现代的全自动麻将机,却做得好比古董一样,连云晋尧也啧啧称奇:“沈先生家里的新奇物件儿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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