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鹏程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才继续说道:“所以念念要听妈咪的话,不要做错事惹妈咪伤心!”
小纪念看着那张和自己的妈咪有些相似的脸,不自觉的就产生了熟悉感,而且看到这老人很伤心的样子,便仰着小纪念咔吧着大眼睛道:“爷爷别伤心了,一会儿念念会把自己的彩虹糖分给爷爷。”
“好,好。”纪鹏程听着这让他聊以安慰的话,眼底的泪却像是更汹涌了。
虽然纪阑珊人都到这了,可是“爸爸”这个称呼始终都没有叫出口,最起码她现在还无法完全的原谅。
只是在国的时候,面对生死,总是让她有些领悟。虽然和自己的父亲已经不能像别的父女那样亲昵了,但像之前那样陌路,终究是有些遗憾。
而且她也奇怪,短短五年,为什么纪家衰败到如此地步。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家里的贸易公司呢?”她离家的时候,那公司还在,是她外公留下来的,经营得一直都很稳定。
“哎!”纪鹏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阑珊,是我对不起你,你外公留下的贸易公司,因债务问题破产了!”
“经营得好好的,怎么会破产呢?”纪阑珊心里觉得钝痛,那公司,是外公一辈子的心血。
“是我不好,都是我经营不善!”纪鹏程一个劲儿的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
可是纪阑珊明白,公司的基础很好,而且纪鹏程还算是个合格的老板,一直把公司经营得很好。现在出了问题,一定是那女人的责任。况且,继母那女人从来都是挥霍无度,能把家败光,也不足为奇。
“那现在这个水产柜台?”
“哦。是以前的客户帮我介绍,然后我承包下来的,现在的收入也不错!”纪鹏程一副不辞辛劳的样子,让纪阑珊看了终究有些不忍。
话说完,纪鹏程还从兜里掏出一沓湿漉漉沾着鱼腥味的钱,就要往小纪念的手里塞,“呐,这是爷爷给念念的,一会儿去买彩虹糖。”
小纪念把白嫩的小手往背后一缩,咔吧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纪阑珊,像是在征询自己妈咪的意见。
纪阑珊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那小人儿便又把口罩给扯开一条缝隙,脆生生的道:“爷爷,我有爹”他刚想说爹地,可是想到纪阑珊对他的嘱咐,说是在外面不许提到爹地,所以马上改口,“妈咪都有给我零用钱,所以不用爷爷给我。”
纪鹏程看到小纪念很听纪阑珊的话,心里也很安慰,“有时间的话,把孩子的爸爸给找出来,我们一家人吃个饭。”
这么多年,纪鹏程还不知道是纪阑珊一个人把孩子给抚养长大的,她生命中最艰辛的一段时光,他终究是错过了。
“以后有机会的吧。”纪阑珊深目看了一眼小纪念,不知道他的爹地,此刻是不是还在为国事忙得不可开交。
“阑珊,当初”
“当初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她不想听,也觉得没什么好提的,“如果有合适的人选,还是雇个服务员帮你看柜台吧,这么大岁数了,别这么拼!”
“哎,哎!我知道了!”纪鹏程知道,这是女儿对自己的关心,一时高兴得又差点流出了眼泪。
当初纪阑珊离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后悔了。可是后来公司破产,他哪里还有脸面再出现在女儿的门前。可是这个丫头,始终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我先带着念念走了,也不耽误你做生意了。”说完,推着儿童车转身不再犹豫的走掉了。
纪鹏程望着她那和她母亲一样倔强和决然的背影,最终又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看来,一直没告诉这丫头她母亲的真正死因还是对的。
还有好多的话要说想问,可是太了解她那性格。不如就像现在这样,适可而止,她以后还会再来的。
听说心里难过的时候吃些糖果就会让心情变好很多,所以纪阑珊给小纪念买了彩虹糖之后,又买了两根超漂亮的彩虹糖。
所以回去的路上,母子俩手牵手的踏着雪,嘴里还都含着一颗棒棒糖。
相安无事的回到蓝湖小区,坐着电梯回到了家,纪阑珊输入出门的时候刚刚改过的门禁密码,这小纪念打闹着进了屋子。
“啊!”沙发上那跟一尊佛一样的男人,吓得她几乎跳了起来,连棒棒糖都吓得吐在了地上。
小纪念看起来就淡定多了,把塞在嘴里让他说不出话来的棒棒糖给抽了出来,大喇喇的就往伊蓦然的身上蹦,“爹地,你终于来了。念念想你想得心肝都疼!”
纪阑珊的眼角再次抽搐,这么谄媚的孩子,究竟是谁家的?一点她的风骨都没有遗传到。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弯身捡起掉落的棒棒糖,心有不甘的扔到了客厅的垃圾桶里。
“那里。”伊蓦然淡然的指了指她身后的大门,“密码是你的生日。”
纪阑珊怔了一下,似乎很意外他能知道她的生日。可是心里,又有一种情愫在翻滚,觉得暖暖的,还有些小兴奋和小幸福。
怕他看穿自己的小心思,小声的嘀咕着:“真是的,以为自己是一国总统,就可以私闯民宅。”
“你以后会知道我不是在私闯民宅。”伊蓦然的目光如炬,定定的看着他,音调不高,话中的意思让人听不懂,但是不容置疑。
“不明白你说什么。”纪阑珊这才换了拖鞋,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这两天对他的担心,又翻滚着从心里往外涌,让她想要立刻靠近他。
“我的意思是说,把你生日做为门禁密码这样很不安全,倒不如换成我的。”伊蓦然话说完,伸出大掌将纪阑珊的手给扣住,扯着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家三口紧紧的挨在一起。
“你的生日全国人民几乎都知道,岂不是更不安全。”更何况,他不是进来的更堂而皇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