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元得到讯息,立即就去了李元晟的营帐,将阿月的画卷呈给了李元晟。
李元晟对于阿月,只闻其名未曾见过其人,接过庞元递来的画卷,将其展开看了片刻,道:“若是单纯论双方战事,本王对于北荒发生如此事情心中是十分高兴的。但作为个人而言,这个阿月将军死得不值,终究还是败在了女子心性上。”
庞元叹息道:“这件事情中间的经过以及那些细枝末节,我们并不完全了解。阿月作为帕月族的将军,而帕月族又是七十二部族最强部族之一,一名女子上战场已是不易,却还能够号令千军万马,这个,在盘溪的历史上恐怕也是没有的。阿月本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如今却是自刎在了自己的营帐,如此憋屈的事情真是令人不忍直视。”
李元晟看向庞元道:“庞将军,你可别忘记了。帕月族素来就是女子当家作主,上战场的不仅有男子,还有很多女子,相当于是浮云大陆上的巾帼之乡。只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师巽就算命人打了尹赫五十军棍以儆效尤,恐怕也难以抚平篷渊及帕月族的众怒。”
庞元轻轻笑了笑,道:“殿下说得是。”
李元晟起身,走到地形图前,盯着元岭山谷的位置,问:“今天是云亦可他们离开的第几日了?”
庞元走到李元晟身畔,道:“回禀殿下,今天是第十五日了。”
李元晟轻抚额头,道:“此事是时机,希望云亦可他们能够尽快得手。”
庞元微笑道:“殿下放心,云亦可定不负众望。”
李元晟下意识握紧双掌,低声道:“但愿如此。”
又过了三日,李元晟接到云亦可传来讯息称已得手,至于如何得手,云亦可一字未提,这让庞元、魏都灵等老将十分好奇。李元晟当即命整军下了麓山,直攻沼岭郡。
师巽本来早就接了北荒王澄闾和师父柏猊的书信,称让他坚守几日这场战事就会结束,却没料到中途会发生阿月自刎,篷渊率军离开的变故。他的大军日日受到李元晟所率的鹰霆驻军的骚扰,身心俱疲,猛然间听闻元岭山谷大本营被毁的消息,当即就懵了。与此同时,李元晟再度聚集鹰霆驻军全部兵力猛攻沼岭郡。师巽担心元岭山谷大本营被摧毁,后方无粮秣供应,率着剩余北荒军且战且退出了沼岭郡朝元岭山谷方向去。
所谓穷寇莫追,但李元晟依旧令庞元率着中军将师巽赶出了烂泥坡滚回几十里外的元岭山谷。与师巽北荒大军狼狈不堪的情形不同,盘溪鹰霆驻军见苦战数月之久的沼岭郡终于收回,顿时旌旗蔽日,欢呼声震天,盘溪士气高涨。
师巽率军狼狈返回元岭山谷,看见的是遍地尸首,粮秣尽数被焚,慌忙命人守住元岭山谷关卡后,前去寻柏猊。师巽从营帐中找到柏猊时,见其满面乌青,双目凸出,一看就是中毒之像,立即让军医查验,却发现是旱鲵之毒,遂着人立即前去元岭崇山上捕捉旱鲵,以其血液来为柏猊解毒。
远在王城的北荒王澄闾听闻柏猊兵败之事,气得暴跳如雷,就连事事稳重的国师大人矢窑也十分震惊。他终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漏算了哪一环才导致了如山倒的兵败,后来获悉是盘溪一先锋营校尉渡过数百年都无人敢渡的桐江率队突袭了元岭山谷,这才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失误,心中对云亦可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却不知这一切均是因果报应。
太子殿下李元靖原本决定在十五日后与北荒签订协约割让渡边郡和沼岭郡之事,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最后以北荒大军撤出沼岭郡而告终。盘溪上下都欢欣鼓舞,只有李元靖及其生母皇后娘娘卞月灵忧心忡忡。
盘溪王李黔突发的病情逐渐好转,李元靖迫于朝臣压力,犒赏了李元晟及麾下将军。因云亦可立下奇功,擢升为云麾将军,一时之间,她的官阶与魏都灵并驱,只低了庞元一个品阶,而与她同去的一百五十名将士均因功劳大小受封。由此,云亦可所率一百五十名将士摧毁元岭山谷大本营,迫使沼岭郡驻扎的近十万大军撤退的事情,不仅成为李元晟麾下军中的传奇美谈,也成了盘溪大军抵御外侵的典型事例。尤其是庞元和魏都灵,只要逢人讲起北荒偷袭盘溪之事,就免不了骄傲的展示一番云亦可的奇功,鹰霆驻军的众将士更是以云亦可为傲。可谓树大招风,云亦可的奇功让盘溪免遭涂炭却惹怒了各方人物。
李黔的病情日渐好转,随后上朝临政,太子殿下李元靖便退回自己的位置。他见李元晟苦守麓山数月之久,虽然鹰霆驻军损失惨重,但却因云亦可率队突袭逼迫北荒不得不撤军,解了沼岭郡之围,心中不免嫉恨,但一时之间无法抓住其把柄,就纵使随从挑拨李元晟军中兵士在皇太后的忌日时喝酒寻乐,惹怒了李黔,同时也累及了李元晟。李黔随后将李元晟禁足在了他的府邸邗西王府。云亦可虽然未受牵连可以自由进出李元晟的府邸,但却时时都只能在李黔及李元靖派人监视之下出入王府。与此同时,驻扎在麓山的鹰霆驻军暂时转交给镇军大将军刘俞柱统领,就连庞元、魏都灵、云亦可等人都要听从刘俞柱的调遣。
盘溪境内暂时无战事,但云亦可却担忧李元晟被禁足而烦闷,特意从市集上寻来几样稀奇的玩意儿亲自送到李元晟的邗西王府。
“何人?”
守卫邗西王府的兵士均是李黔特遣调换而来的御林军亲卫,是他直接掌管的卫队,无论云亦可等武官建立了何等功勋,只要没有李黔之令,这些御林军对他们就是一视同仁,语气中丝毫见不得有客气之意。
“在下云麾将军云亦可,还烦请各位容我进去与殿下一叙。”云亦可拱手向那个拦路的御林军亲卫行了一礼,和颜悦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