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博调用仪器检查病异鼠菌感染者时,戚少言说想去看看那些黑雾之毒感染者。
如今已经没有人敢小瞧这个少将特别请来的治疗者,哪怕他看起来很小。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戚少言虽然没能救治任一名感染者,但他发现的问题也让大家大大减少了绕弯路的时间。
戚少言原本打算隐身救治那些黑雾感染者,可在走了一遍后发现想要隐身进来还不惊动这个地下治疗中心的人,基本不可能。
他计算了下时间,小队九成要接下灭鼠任务,而他本人也对这个任务感兴趣,等去做任务后,很难说要花多长时间。
而这些黑雾感染者却没有多长时间可拖。再说,没看见病人也就罢了,看到无辜的军人因为黑雾感染那么痛苦,他有能力却不救治,他怕自己晚上回去都睡不着觉。
出手就出手,暴露就暴露吧,正好也可以看看夜家到底是不是一个值得合作的对象。
老是这么畏首畏尾的,他也心累。明明有很强大的能力,却非要压抑着不能使用,就是为了害怕变成魔头。可再这么压抑下去,他怕自己还没有因为放纵自己变强的**而变成魔头,就先憋屈得心理变态了。
等走进黑雾感染者的病房,手碰到第一个感染者的手腕,少年觉得自己听到了“咔嗒”一声,就像心上有一把锁被打开了。
少年心灵一阵轻松,决定了,也就那么回事。想想看,他又何必把事情想得那么凄惨和严重?这世上也许有很多坏人,但也有很多值得相交的人。难道他要为了一两个坏人就要提防所有人吗?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毫无自保能力的人,他也认识了好几个愿意帮他的强者,为什么不试着更加信任别人一些?
就算真的出现变故,那他再变成“大魔头”吸干敌人逃跑就是。
他想要救人那就救,如果真有人为此来捕猎他,那他回击也问心无愧。做好最坏打算,少年彻底放开了。
陪同少年进来的夜海疑惑地看了少年好几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面前的少年看起来似乎更亮眼了一些,而且整个人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之前,他总觉得小小少年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笑容并没有进入眼底,看什么都带着一点戒备,只是这种神情在大多数人身上都很常见,他也没觉得怪异。
可现在,少年就好像放下了某个沉重的包袱,又好像正在成长的小树终于把压在他身上的大石头顶开,从此都可以顶天立地地生长。整个人都透出一股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戚少言放开第一个感染者的手腕,又走向第二个人。
夜海忍不住问:“如何,你觉得有可能救治吗?”
戚少言抬头,对他神秘一笑。
夜海满脸问号,看着戚少言走过一个又一个被感染的军人。
吸收进体内的黑雾之毒一部分化作能量被他吸收,一部分纯毒素被他存储起来。而军人体内导致安眠的药物成分他都没动。
“感染者都在这里了吗?”
“还有一部分人在科学院,那种半冰冻疗养舱属于科学院,因为他们要做日常维护和研究,只能把疗养舱放在他们那边。”
“这样啊,那就只能等回来再说了。”
夜海以为他好奇想看疗养舱,就点头说:“这两天我们就要做任务的话,确实来不及。去科学院得打申请,必须他们允许才能过去。”
戚少言吸收完这个病房内最后一个黑雾感染者的黑雾之毒,转身,“走吧,我们去看看你哥他们有没有检查出什么。”
很可惜,目前的透视仪器竟然无法检查出病异鼠菌感染者体内的掠夺者种子。
但用来检测符纹能量的仪器却发现感染者体内有一团特别浓郁的能量,如果感染者是符纹能力者,那么他们体内也将显示出两个能量团。
而且这种仪器还发现感染者体内的符纹能量脉络有了不小变化,看起来就不像是人类所有。
“这就是你说的活物?”夜博指着屏幕中显示出来的光团问。
戚少言点头,“看位置,应该就是。”
“它有什么危害?”
“我不知道,但诊脉结果告诉我,这人的脉动不平常。可以说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类似的脉动,患者的脉象像是怀胎,但又有不同,我只能知道患者体内还有一个旺盛的生命。”
夜博看着屏幕皱眉,“这是不是一种寄生物?能不能直接杀死它们?”
戚少言坦言:“我有八成把握能杀死它们,但我不保证杀死这种能量团后,患者会不会跟着死去。因为你们看光团,它已经和患者的能量脉络结合在一起,就好像两个符纹结晶。”
“你没办法救他们?”夜博看向少年。
少年摇头,“情况不一样。他们这种情况得的不是病,而是感染了寄生虫,还是很厉害的寄生虫。而根据我查知的情况,这种寄生虫已经和患者彻底融合,现在杀死或分离寄生虫,只怕患者也活不下去。我甚至怀疑这种寄生虫已经代替患者,因为这些患者看我们的眼神,不像在看同类,倒像是在看食物。”
夜博又看向邵分。
邵分也头疼,“只能做试验一步步证明。”
当天天快黑,夜海才把戚少言送回第一军校。
戚少言回去后就找凉粉二人组打听病异鼠的事情。
另一头,在戚少言和夜海离开地下治疗中心不久,有护士查房,该护士走进黑雾感染者的病房依照惯例检查患者有无清醒。
护士看到了一双睁开的眼睛。
护士对那双眼睛的主人微笑了下,点点头。
对方先是眼露迷茫,但很快也回以一个微笑。
护士走过那名感染者的病床,刚迈出两步,护士顿住,猛然转头。
“啊啊啊!”
不久黑雾感染者病房内传来护士的尖叫声。
来和邵分换班的治疗者听到声音,几个人全部赶过去帮忙。他们以为又有黑雾感染者醒来疼得受不了在大闹。
两分钟后,夜博接到消息,几乎是冲刺一般,少将大人丢下正在进行的试验冲了过来。
“你们说感染者都开始痊愈是怎么回事?”夜博推开病房门就快速问道。
“少将!”
“头!”
几个已经坐起来的军人看到夜博进来,全都向他大声问候并行了个军礼。
夜博看着坐在床上虽然削瘦、精神气却很好的战友,愣住了。
邵分等人围着醒来的感染者不住检查,不停地问问题,都把进来的少将给忽略了。
最后还是一名对少将大人十分有好感的护士特地靠过来,脸红红地说:“少将,经过检查,病房内所有感染者都在恢复当中。”
“都恢复了?”夜博少将的声音有点飘忽。
“是!”护士激动得点头。
那边邵分等人终于注意到少将大人,纷纷喊:“少将,奇迹啊!不对,您是不是做了什么,为什么您这次过来,所有感染者就都开始痊愈了?”
夜博也想问这个问题,他很快就想到什么,一把抓住邵分,把他拉到一边,“今天下午我走后,还有谁进来过病房?”
邵分想了想:“除了护士,就只有您弟弟夜海和那位小草药师。”
随后邵分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说:“难道感染者都是……”
“嘘。”夜博深吸气,提高声音召集所有人:“所有人听令!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谁都不能泄漏,否则军法处置!邵分中校,请把我的命令传给其他知情者,另外,此事不可再扩散。在我下令前,治疗中心所有人都不得离开。”
“是!”邵分行礼,立刻出去传达命令。
夜博和醒来的战士说话,安抚他们,和他们分享病愈的快乐。等出来,他立刻联系父亲,把事情大致交代了一遍,包括戚少言发现寄生生命和寄生物对能量有明显渴望的事情。
夜将军听完,沉默片刻后只说了一句话:“你去见他,问清楚,如果确认是他,跟他说,我们夜家将永远都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任何人想要对付他,都要先踏过夜家人的尸体。”
“是!”夜博握了握拳头,“爸,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招揽他?”
夜将军轻笑,反问:“你认为那孩子能被招揽?”
夜博诚实道:“难。他提防心太重,而且应该是个不愿受束缚的人。”
夜将军:“你既然知道答案,又何必问我?之前,四所大学闹得那么厉害,那孩子也没冒头,直到这次他和我们家接触。而他既然没有避着你,愿意故意暴露出来,就是一种信任的表示,当然,也说不定是对我夜家的考验。那孩子年龄不大,本事不小,就如同幼童抱金上街,他这样的,最好的做法就是找一个可靠的大势力投靠。但我看这孩子的性格,他也许会给自己找后盾,但绝不会想要给自己找个老板。我们和那孩子完全可以是互利互助的关系。”
“我明白了。”夜博笑了笑,挂上联络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