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方州点了一根烟,拨通了希二白的手机,不一会就接通了。
刚接通,手机里便传来希二白的声音:“喂,方州吗?刚刚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刚刚在洗澡,有什么事吗?这么急着找我?”方州淡定的回答道。
“嘿嘿嘿,也不是急事,就是。。我明天可能回不去,得后天到,你能不能再帮我多照顾一天苏苏啊。”
听到希二白讨好的语气,方州不禁被她逗乐了,哑然失笑道:“行吧,不过后天可是星期一了,到时候我得送苏苏去上课,我干脆请个假吧。”其实苏苏的学校离南昌大学非常近,送完苏苏后完全来得及去上课的,方州就是想跟希二白开个玩笑而已。
没成想,方州刚说出请假,希二白便马上答应道:“行啊,没问题,我刚好是后天早上回来,到时候你来机场接我吧,假条我帮你写。”
方州瞬间就不开心了,这是自己给下了个套啊。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接她一下也要不了多少工夫,方州便直接答应了。
得到方州答应,希二白立马开心了起来,临挂电话时还神神秘秘的对方州说:“我这次回来可是给你带了礼物的,保证你不会失望。”
虽然不知道具体礼物是啥,不过方州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就希二白这么不靠谱的性子,能不从东北给他拔两根大萝卜当特产给他就已经是很有心了。
次日,已经是星期天,周慧和陈妍妃今天要去逛街,方州本想陪着去,但是方州和大黑都得回一趟家了。苏苏跟着两个女生肯定不方便,方州便直接把她带回了十字街。
方州把俩女生送到地方后,便开着车带着大黑和苏苏回家,到家已经是十点了。
这个点方爸已经去了店里,中午才会回来,方妈则是在家里等着方州,没有出去和朋友搓麻将。
把大黑先送回家,然后找了个车位把车放好,方州这才牵着苏苏往家里走去。上楼以后,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对苏苏说:“苏苏啊,等会要叫奶奶知道吗?”
苏苏点点头,清脆的说:“好。”
打开门后,方州帮苏苏从玄关拿了一双小孩子的拖鞋,以往家里也会来小孩子,所以就准备了一些小拖鞋。方州给苏苏换上以后,这才把门关上,对着客厅喊:“向老师,我肥来了。”
喊了一声后,半天没人答应,方州拉着苏苏走到客厅才发现,方妈没在沙发上看电视,便让苏苏先坐下,然后去厨房找。经过厨房时发现,自己的房间门此时正大开着,方妈就坐在电脑桌面前,低着头用一个手指头在戳键盘。
“妈,我回来了。”不知道方妈在干嘛,方州便直接进了房间,拍了拍方妈。
正在专心致志用手指头扣键盘的方妈,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才看到原来是自己儿子,气的拍了他一下才说:“你个小混蛋,你要吓死我啊你。”
方州莫名挨了揍又挨骂,有点无语的说:“我刚刚在客厅叫你你怎么不支一声啊。”
“我这正忙着呢,没听见,你上一边玩去,别打扰我办正事。”
方州看了看电脑显示器,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手写试卷,便明白怎么回事了。方妈是语文老师,教的是初中,这不前几天才其中考试嘛,结果就是班上的成绩不太理想。方妈就想着自己出点试卷,让班上的人做一下,多掌握一下知识点。不过方妈不怎么会电脑,就连打字也是方州教了整整一个月,至于打字速度就不要想了,反正慢点也没事。
“妈,你去楼下复印店里让他们帮忙打印一下不行吗?何必呢这是。”方州有点无奈。
方妈却是头也不回的说:“我找他们干嘛啊,我又不是不会,慢点就慢点呗。再说了,我自己打一遍,还能纠个错什么的,楼下那姓李的能有我这么细致?”
听到方妈这么说,方州也没话讲了,实际上也不怪人家楼下复印店的人,方妈的卷子是可以直接在学校印的,复印店的李哥辛苦帮她录入进电脑,也就拿个几块钱,你说这谁能把活给干细了。
不过方州还是拍拍方妈说:“您起来吧,等会我来帮你弄,个把小时就能帮你搞定。今天咱们家可是来客人了,你帮我招待一下呗。”
“在哪呢?你怎么不早说,这也太失利了,我去拿点零食出来。”听到方州说客人来了,方妈从椅子上站起来不高兴的批评方州。
方州却说笑着抱着方妈的肩膀,把她往外推,到了客厅,方妈这才看到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女孩。一看到苏苏,方妈整个人都融化了,赶忙走到沙发边上蹲下来看着苏苏说:“哎呦喂,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啊,太可爱了。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苏苏说的,苏苏已经被方州提前教过了,所以丝毫不怯的看着方妈,张着小嘴轻声说:“奶奶你好,我叫苏苏。”
听到小姑娘的声音,更是让方妈喜欢的不得了,都顾不上问孩子是谁的了,直接把苏苏给抱了起来,用手刮刮她的小脸说:“你好啊苏苏,你多大了呀。”
虽然初次见面,苏苏对方妈的举动却没什么反应,而是顺从的被方妈抱着,还用小手揽着方妈的脖子说:“我6岁了。”
抱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方妈都快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向一旁笑着看热闹的方州说:“你说的客人呢?是苏苏的家人吗?还没到吗?”
“奶奶,我就是客人呀。”方州笑着没说话,苏苏便自己主动回答了。
听到苏苏的回答,方妈顿时就惊讶的说:“啊?你爸爸妈妈没有来吗?”
因为苏苏的身世比较曲折,方州便不想让方妈继续问下去,便直接跟方妈说:“这是我大学老师的孩子,她回老家了,让我帮她带一下,所以今天干脆把她带回来给你们玩玩。”
方妈这才明白过来,也就不再问了,把苏苏放在沙发上,给苏苏拿零食去了。
“苏苏你先坐,奶奶去给你拿好吃的,中午给你**腿吃啊。”
看到方妈急急忙忙去拿零食,方州蹲下来对着苏苏说:“苏苏,你帮我陪陪奶奶,我帮奶奶干活,怎么样?”
已经认识了方妈,并且不排斥的苏苏自然是答应,重重的对方州点了点头。
揉了揉苏苏的小脑袋,方州这才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帮方妈录卷子了。
中午12点的时候,方爸也从店里回来了,刚回来就看到方州躺在沙发上,肚皮上还躺着一个小姑娘,两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里的天线宝宝。
“哎呦,这小姑娘是谁啊,长得可真漂亮。”放下包的方爸,也坐到沙发上,这才看清楚苏苏的样子,赶紧跟方州问道。
不过方州正看的兴头上,不想回答方爸,便摇了摇苏苏,让她自己跟方爸解释。
“爷爷你好,我叫苏苏。”被方州从肚皮上抬起来的苏苏,坐直身体后跟方爸自我介绍道。
方爸一看方州这个死德性就想给他来一巴掌,不过看在小姑娘的面上就饶了他,先把账记着。
接下来方爸又是一番逗弄,还不时摸摸苏苏的头,捏捏她的小脸,方爸一张老脸简直笑成了菊花。
过了一会,才听到方妈在厨房里叫方州端菜,方州这才老不情愿的从沙发上爬起来,穿上鞋打算去厨房端菜。
方爸这才注意到,今天的菜是方妈烧的,赶紧拉住方州问道:“怎么回事啊,今天的饭不是你做的?”
“我倒是想,可我妈非要给苏苏露一手,说什么都不让我上,你就等着吧,她今天可是搞了七八个菜呢。”方州翻了翻白眼,解释了一下才去厨房端菜去了。
而沙发上的方爸,顿时菊花脸成了苦瓜脸,方妈做了那么多菜,今天是肯定吃不完的,家里也没有浪费的习惯,保不齐明天还得吃。这要是以往还没什么,可方州每周一次下厨都快成了方家习俗了,猛地一下吃不上了,那落差得多大啊。
苏苏在旁边看着方爸的脸色变换,好奇的问:“爷爷,你怎么了?”
方爸赶紧把脸换回来,强行挤出笑容说:“没事,爷爷没事,走,咱们去洗手准备吃饭去。”然后就抱着苏苏去洗手去了。
好在苏苏也不是放在蜜罐子养大的,希二白也没那个头脑,所以即便方妈的手艺比不上方州,苏苏还是吃的有滋有味的,这让方妈又是笑得合不拢嘴。
吃过饭以后,苏苏陪着方妈聊了会天,然后就开始犯困了,方州便把苏苏放到自己的床上让她午睡一下。
回到沙发上,就听到方妈盯着方州的房间,小声的问道:“苏苏家里怎么回事啊,我上午跟她聊天的时候,他她说她没有爸爸,这是什么情况?”
在一旁抽烟的方爸,听到方妈这么说也挺好奇的,便凑过来听听方州怎么说。
方州想了一下,觉得也没必要瞒着什么,便把苏苏的身世还有希二白的一些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道最后,方妈的眼睛红红的,捂着嘴小声的说道:“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她亲生父母到底怎么想的,舍得把这么可爱的孩子给扔了。”
方爸听完也难受的紧,不过倒是没有方妈这么大的反应,看到方妈都快掉眼泪了,便赶紧凑上前去安慰她。
安慰了一番方妈后,方爸才皱眉说道:“你那老师以后怎么办,带着个孩子,怕是不好找对象啊。”
“不知道,好像她已经相过好几次亲了,不过都没看上就是,估计是有苏苏的原因在吧。”方州耸耸肩道。
听到这里,方妈才眼睛一亮:“要不我和你爸把苏苏收养了吧,反正我们一直想要个闺女,而且你也大了,我们带着她也不会吃力。这样也不妨碍苏苏妈妈的个人生活,要是想苏苏的话随时能来看她。”方爸听完也有点意动,但是却没开口,而是充满希望的看着方州。
谁知道方州听完马上摇摇头说:“您这都什么馊主意啊,人家把苏苏从一尺长养到那么大,这么多年过来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把苏苏送人啊。您别想这茬了,我早就试探过了,人家不可能答应的。”
方州都这么说了,方爸方妈才遗憾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其实方爸方妈也是好心,而且也确实非常想要个闺女。不过说到底还得看希二白的意思,人家没这个想法的话,还是不要去打这个主意的好。
苏苏睡了一个多小时后,方州去把她叫醒了,小孩子睡一会就行了,白天睡多了晚上会睡不着。倒不是怕苏苏会闹,苏苏还是很听话的,主要是明天还得上学,晚上不睡觉,明天上课都没精神。
方州本想苏苏醒了就带着她回租房,但是却遭到了方妈的强烈反对,要求他一定得在家里吃了晚饭再走。方州没办法,只好留在家里玩玩电脑,苏苏则是被方妈抱着下楼,满大街的炫耀去了。
…………
24号早上,方州在昌北机场接希二白,7点多的时候把苏苏送去上学了,然后方州便直接开车来到机场等。
飞机降落的时间是9点出头,一下飞机希二白便打电话给方州,让他到指定的出口接她。方州把车停在了停车场,然后顺着指示牌到了出口,刚好看到希二白推着个推车向他招手。
过了安检,小推车就得还了,希二白指挥着方州把一个大编织袋提着,她自己则拿着一个行李箱。
那编织袋是那种经常被人拿来装被子的大袋子,有过出门打工经验的人怕是都用过,那么大的袋子装个几十斤一点问题都没,个头小点的人都能装下去。方州吃力的提着编织袋,感觉累得不行,干脆把它扛到肩上,这样才好走了一点。
一边往停车场走,方州一边龇牙咧嘴的问希二白:“好家伙,你这袋子里都是什么啊,那么重。”
希二白则是一手托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方州带来的面包在啃,咽下嘴里的东西后才回答:“这可是好东西,等会我分你一半,保你喜欢。”说道后面时,希二白脸色挂着神秘兮兮的笑容,要不是嘴边还有一点奶油,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扛着那么大的袋子走,一说话就容易泄气,方州干脆就不说话了。停车场还是有段距离的,饶是方州最近锻炼了,力气已经涨了一些,中间还是休息了两次,这才到了自己停车的地方。
到了车旁边,方州把编织袋放下,歇了一会,这才把后备箱打开,打算把编织袋放进去。可在一旁喝水的希二白看到后,连忙阻止道:“不行不行,这个不能放后备箱,放到后座吧。”
方州闻言,有气无力的看着她说:“你这里面是什么宝贝,后备箱都容不下它?”
“真的是宝贝,等会上车我让你看看就知道了。”
听到希二白信誓旦旦的保证,方州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反正后座也不是放不下,而且编织袋也能塞进去。
轿车的车门还是小了点,而且会自动往回弹,方州只好让希二白帮忙拉住门,这才把袋子塞了进去,做完这些,方州又是气喘吁吁,出了一身的汗。
后座的门关上,方州没马上上车,而是点了根烟打算恢复一下体力。希二白看到方州蹲在旁边抽烟,也没急着上去,而是站在旁边问苏苏这两天有没有给他惹麻烦。
麻烦自然是没有的,苏苏本来就懂事乖巧,方州还把带苏苏回家的事跟希二白说了一下,得知方爸方妈对苏苏甚是喜爱,她也觉得非常骄傲。
看到希二白这幅以苏苏为荣的样子,方州在再三思考,还是没有把方妈的提议说出来,以免让她伤心。毕竟希二白自己也是个可怜人,而且心地善良,这么好的姑娘肯定不愁嫁的。
然后又问她这两天回去做什么去了,希二白的回答是:“我们院里的老院长过生日,我回去给她庆祝去了,没想到她年纪大了,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又带她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所以昨天没及时回来。”
希二白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她说的院长肯定是福利院的院长了。他自己也去福利院送过物资,知道福利院的一些情况,现在福利院已经算好了,希二白那会肯定不如现在的条件。但是即便是这样,院长还是把她抚养到了读大学,希二白对院长的感情可想而知。
烟抽完后,方州这才招呼希二白上车,希二白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上车以后把车子发动,却没有马上走,而是打算热一下车。关于汽车在冬天打火后需不需要预热的问题,一直是众说纷纭,方州自己也不清楚到底需不需要。不过他还是保持习惯,冬天的时候点火以后等个一分钟左右,毕竟是南方,再冷也冷不到哪里去。
等热车的时候,方州才有功夫回头看那个大编制袋,毕竟是希二白的东西,他便没有自作主张的拉开袋子查看。希二白看到了他的目光所在,便嘿嘿一笑,然后说道:“你猜猜里面的是什么好东西。”
方州想了一下,刚刚扛在肩上的时候,虽然底部有一层软和的布垫着,但是依然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里面是条状硬物,而且并不是特别坚硬,又不是特别大只。想了半天,方州还是没想出有什么东西是符合里面的形状的,便没好气的说:“你这包裹的那么严实,我怎么猜得到。”
感受到方州语气里的不爽,希二白不敢卖关子了,嘿嘿一笑的从副驾驶把身子伸到后排。方州为了方便下车时好拿,直接把编织袋的拉链朝上放的,因此希二白一伸手就能把拉链拉开。
拉开拉链以后,上面是一大包红色袋子装着的东西,里面用纸一包一包的分好了,以方州的经验来看应该是药材。果不其然,希二白直接介绍了一下:“这个是药材来的,很补的,我特意从东北带来的。”
方州听到后点点头,没有多问,毕竟希二白是个女人,要是这东西是女人专用的,问出来就有点尴尬了。
把红色袋子吃力的拿出来以后,上面还垫了一层布,希二白对方州招手,示意他往袋子里看。希二白此时身体正在两个前座的中间,压根没给方州留个位置,此时外面冷的很,方州也不想下车,便直接把驾驶座的座位往下打,直接趟平了,这才趴在上面往袋子里看。
希二白故作神秘的看着方州,轻轻地把那层布掀开,一边掀还一边配音:“当当当当。”
那层布完全拿开以后,方州才得以看清里面的东西,这一看,下巴都快掉了。
被惊到的方州,指着袋子看着希二白,有点结巴的说:“这个。。。这个是。。。人。?”
希二白很满意方州的反应,装作深沉的点点头,还用一只手还放在方州的肩上,拍了拍说:“少年郎,淡定一些。”
“不是,这个是?”方州很想把话说完整,可是真的被惊的不行。
“没戳,这个是人参。”
得到希二白的确认,方州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大喊一声:“卧槽,这啥啊,怎么可能啊。”
不怪方州反应这么大,实则是编织袋的三分之二空间里,放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参,而且全部都是干参。这些人参先不说看着有多少了,就重量来算就少说得有个20公斤。这么多人参,野参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就算是养殖参那也价值不菲了。不过方州惊讶的不是这个,养殖参再贵也有个价格,这些看起来也不是特级的,即便是一整包,在方州眼里也不会太贵。
方州吃惊的地方在于,钱他见过了,一两千万他也见过了,可问题是这么多人参还是两辈子第一次见到啊。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明白人参的功效,上至七八十岁,下至六岁顽童,基本都明白人参的可贵。两辈子没见过这种世面的他,偶然看到这么一大包人参,方州不惊呆了才怪呢。而且让方州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希二白明明说过自己是个孤儿,而且自己也只是个大学导员而已,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些东西啊,方州能想到最有可能的原因,那就是——希二白去打劫了。
好半天,方州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深呼吸了一下后,把自己的情绪收住了。这一平静下来,马上就没有那么吃惊了,毕竟这玩意也不是那种吓死人的一株几百万的野山参,这一大包虽然贵,对他来说也不是买不起。所以说有钱的人底气就足,哪怕没见过,知道这东西是有价的,那就不慌。而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暴发户的原因了,有钱任性嘛,而且在他们眼里万物都标价,所以对很多东西都缺了一个敬畏心。
“你是打劫了哪个人参园吗?还是偷的?你没被通缉吧?”已经恢复平静的方州,装作不安的模样向希二白问道。
本来相当得意的希二白,还以为方州第一句话是夸奖之类的,哪知道会来一句这个,顿时气的噎了一下,不满的说:“你胡说什么呀,什么打劫的,这个是人家送给我的好不好。”
“送?凭啥?这些加起来都能买两套房了,人家凭啥送你?你不会是这两天回去结了个婚,这些是人家给你的彩礼吧。”方州打趣的说道。
希二白听完气呼呼的说:“你才结婚去了呢,这真是人家送我的,是一个种植人参的阿姨给我的。”
此时车已经热好了,方州已经慢慢开着往回走了,听到希二白的话,方州纳闷道:“人家为啥送你?”
“感谢我呗,我帮她家小孩补课,她家小孩考上北大了,所以特意感谢我,给了我这一袋子。你都不知道,我推都推不掉,人家硬塞给我的,好烦啊,托运的时候可麻烦了。”说道这个,希二白心情又好起来了。显然是因为帮助了别人,还获得了别人的感谢,这在她看来是特别长脸的事,以后也能让方州这个臭小子对她尊重点把。
听她这么一说,方州倒是明白了,这种事少见,也不是没有。毕竟这东西对于他来说是个稀罕物,但是在人家看来,自家种的东西不算太宝贵,无非是值点钱而已。
搞明白了来路后,方州便不再问了,而是让希二白把袋子拉好,等会下车的时候还得帮她送上楼,尽量别让人家看到的好。希二白也知道财不外露,便乖乖的把袋子整理好,把那包药材又压了上去。
星期一的原因,进了市区后就有点堵车了,到了十一点多方州才把车开到了希二白家的楼下。希二白这个家属院是个老小区,电梯是没有的,方州只好又扛着袋子上楼。不过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以后,方州顿时觉得袋子也没那么重了,真是个现实的人啊。
方州在扛着袋子走在前面,希二白吃力的提着她的行李箱跟在后面,方州本想把袋子抗上去以后,再跑一趟帮希二白拿箱子的。不过人家希二白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能自己动手的绝对不麻烦别人,直言自己提得动,没必要跑两趟,方州在心疼之余又有点佩服,便不多说什么了。
到了希二白家里,把袋子轻轻放在地上后,希二白给他拿了瓶水,他直接打开吨吨吨的喝光了。没法子,一路上也没找到机会买个水喝,在机场扛包那会儿又出了一身的汗,早就累得不行了。
喝完水以后,方州就要告辞了,希二白看他要走,赶紧拦着了他:“哎你等等,别急着走啊,把我给你带的礼物拿回去嘛。”说完就跑进房间,不知道去干嘛去了。
方州也没急着走,反正帮她照顾了两天苏苏,收她个礼物就当伙食费了,也不算什么。
没成想,希二白从房间出来以后,就拿了个空荡荡的黑袋子,还细心的吹了吹灰尘,正当方州奇怪的时候,她居然把编织袋打开,开始往黑袋子里装人参了。
看到这一幕的方州,人都吓傻了,高声惊叫了一下:“你干什么?”
“给你装礼物啊。”希二白被吓了一跳,不解的解释道。
“神特么礼物啊,这是人参啊,你拿人参当礼物?”方州都傻掉了,没见过这种架势的。
希二白眼睛转了转,不明所以的问:“怎么啦?你不喜欢吗?”
“卧槽,谁会不喜欢这个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当礼物送?”
这下她整明白了,无所谓的道:“没事啊,反正也没花钱,而且我和苏苏哪里用得了这么多啊,我分你一半,剩下的我留着,再送点给闺蜜。”
听到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方州急的把她拉开,把黑袋子里的人参放回去,一边放一边数落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一共能卖多少钱啊,还送?你要不要把你房子送给我算了?”
“房子不行,那个是我的,你每个月得给我交房租的。”这会她倒是不傻了,还知道房租这回事。
看着方州激动的样子,希二白想了一会才说:“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真的觉得无所谓的,这个东西我根本也用不了那么多,要不是为了当礼物送,我还懒得带回来呢。你都不知道,我过托运的时候还被叫去问话去了,好不容易才证明这些是人家送的呢。”
把人参放回去以后,方州轻轻的把拉链拉上,人也不再那么激动,平静的对她说:“我知道你东北人大方,我也知道你没花钱,所以不心疼。但是这个东西价值在那里,你不能这么往外送,谁都不行。哎,也不能这么说,这东西毕竟是你的,我没法帮你做主,反正我是不能收。”
希二白耸耸肩道:“你都说了让我自己做主了,我就是想送的呀,还有,你干嘛不要啊?而且这个是林下参,不是园参,非常补而且很难买,就算你用不到,你可以给父母用啊。”
正想再拒绝的方州,听到最后一句话终于沉默了,心里开始自责起来。自重生以来,除了偶尔给爸妈做顿饭,好像一直也没为父母做过什么。就算是方爸的那辆车,那也是熊阿姨他们送给他,他不愿意接受才不得已给方爸的。
说完自己的想法后,希二白已经准备好挨方州的批评了,却没想到方州突然不说话,而是低着头在思考。于是希二白便没有出声打扰,任由他蹲在地上想事情。
过了一会,正当希二白想给方州搬个凳子坐着慢慢想的时候,方州终于开口了,认真的看着希二白说:“你说的对,是我太自私了,没有第一时间想到父母。而且这种东西我要买到好货也不容易,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听方州这么说,希二白才算是放下心来,她也不是傻子,人参的价值她还是知道的。虽然说没花钱,拿出去卖的话钱可不会少。她不是大手大脚的人,她平时对自己也扣扣搜搜的,按说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买化妆品不买包包是非常罕见的。她的工资养活自己不成问题,但是她还得养苏苏,养孩子是非常花钱的。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想着卖掉,而是打算当礼物送出去。不是因为她傻,而是因为她善良,她珍惜每一个对她好的人。比如查子瑶,比如她的老院长,又比如经常批评她,而且还动不动欺负她的方州。
方州时长批评她,欺负她,这些事情她都没有记在心上,她只记得方州是怎么对苏苏的,对希二白来说,目前苏苏就是她的全部。方州对苏苏好,在她看来就是对自己好。而且方州批评她也不是真的责怪她,而是恨其过的没心没肺,希二白自己也知道,可她有什么办法,她就是这样的人啊。
“那就好,我帮你装上,给你挑大的,你记得用塑料袋装好,抽出空气放在玻璃瓶里,最好是放在冰箱,这样才能保存药性。这是送我的阿姨告诉我的,她只说了一遍我就记住了。”终于劝住了方州后,希二白从他手里拿回了袋子,又开始往里装人参。一边装还一边告诉他怎么保存。说道最后,又开始骄傲了起来。
看着希二白一边往里装,一边王婆卖瓜,方州摇头笑了一下,然后跟希二白说了声借个厕所用,然后在希二白的指引下找到了厕所。
进厕所后,方州把电话拿起来,拨通了方爸的电话。
“喂,爸,我记得暑假的时候你给我买过一次人参炖汤,你还记得人参的价格是多少吗?”
“人参?那玩意可贵啊,我记得上次买的是人家种植的,那个好像是几百块一支,还不大,挺小个的。”
方州闻言皱了下眉头,又问:“林下参您知道不?”
“林下参那就贵了,我记得一斤得2000多呢,当时本来想买的,但是听说那东西容易买到假的,我也不懂这个,就买了便宜的那种。”
听方爸说完以后,方州暗暗心惊,好家伙,那编织袋里少说得20公斤的参,那哪是人参,那就是一套房子啊。
方爸说完后才想起来问方州干嘛打听这个,方州含含糊糊敷衍过去了,只说是因为好奇,然后便挂了电话,打开卫生间门出去了。
此时希二白已经把人参都装好了,正在鼓捣她那包红色袋子,里面是用纸包装好的药材,具体作用就不清楚了。而旁边黑袋子装的满满的,编织袋里刚好少了一半,看的方州都有点心疼。
看到方州出来了,希二白指着袋子说:“我已经给你装好了,你记得要按我说的保存呀,不然药效会流失掉的。”
方州点点头,然后道:“马上中午了,出去吃个饭吧,下午我就不去学校了,假条你到时候帮我写一整天的。”希二白听完后,表示同意,然后就把药材装好放冰箱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和方州出门了。
希二白坐车坐飞机挺累的,两人便在附近找了个小店要了三个菜,等着上菜的途中,方州借口去买包烟,然后去了附近的一家工商银行。此时已经是12点多了,但是银行中午是有值班的人的,要办业务依然可以办。
银行里也没什么人,方州领了个号就直接往窗口去了。拿出自己的银行卡,直接告诉柜台的阿姨说要转账。柜员拿出一张表让他填写,方州从手机里调出一个备注为“房东卡号”的号码,把里面的银行卡号填了上去。
填完表后交给柜员,柜员接过表,准备办理的时候,突然看到转账金额是大写的20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开始帮他转账。在要求方州输入密码时,里面还有个像是领导一般的人,要求他把身份证拿出来核实,确定是他本人以后,这才让柜员继续。
方州走后,柜员还跟那领导说:“我办了那么久的业务了,第一次看到小孩子有这么多钱。”领导也挺好奇的,不过却也没说什么,毕竟国内的有钱人也不少,估摸着是哪个有钱人家里的小孩吧。
等回到刚才的饭店后,方州刚进门,就看见希二白拿着手机在打电话,看到方州回来,这才对电话说了声“谢谢”,然后将电话挂断,用不善的眼神看着方州。
要是方州班里的人,看到希二白这眼神,估计都会避而远之,可方州是谁啊,深知希二白是个什么性子,此时看她一脸严肃,心里都已经把一个严肃的哈士奇给想象出来了。所以希二白的严肃表情,对方州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不过被她这眼神看着,多少还是不爽的,于是方州突然间嘿了一声:“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