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沙发上的方州和大黑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些许的无语。
都是九年义务教育，没见过这么优秀的人啊，越是收她钱还越是开心。
不过方州多多少少还是能明白她们的想法，所以对这事不会太过在意，毕竟前段时间他单独找财务给俩女孩工资往上提一些，也是因为预料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出。
“你们最近工作怎么样？跑的还行吗？”
对于方州收下房租这事，俩女孩都挺开心的，听到方州的关心后，周慧便主动把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说了一下：
“挺不错的，这段时间谈下了接近100家店，我和妃妃的业绩排得上前五了，连丁经理都夸我们厉害呢。”
“前五？是你们加起来的还是一个人的？”听到前五这俩字，方州立马不淡定了。
市场部现在的一个工作内容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也没那么简单，至少是需要商家给与一个信任，毕竟收益一个星期一结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有些规模较小的商家可能根本承受不了这个压款方式。
俩女孩实际上是兼职，每天只有下午下课后到晚上这段时间能去跑跑，而且还时不时被方州拉着旷工，就这都还能拿到业绩前五，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俩女孩的业绩算一起去了，另一个就是市场部的人是真的太没用了。
不过俩女孩自然是不明白这个事情的，所以听到方州的这个问题，顿时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于是周慧不满的嘟囔道：
“当然是分开的呀，我是第三名，妃妃是第五名，要是算一起的话早就第一了。”
“什么情况？市场部现在这么拉胯吗？丁余干什么吃的？”周慧说完，方州便皱着眉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原本开心的俩女孩，看着方州突然生气，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周慧转过头，疑惑的看着陈妍妃，眼神中仿佛在说：这是怎么了？
关于这个事呢，周慧没想明白，陈妍妃倒是能猜到方州的想法，毕竟市场部20号人在那，自己俩人兼职都能做这么高的业绩，换做一般人肯定也会以为是市场部的人能力不行。
给了周慧一个安心的眼神后，陈妍妃看着想要拿手机打电话的方州急忙道：
“那个。。。小方，你等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正要打电话给丁余问个明白的方州，突然被陈妍妃叫住，便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陈妍妃。
“其实市场部的哥哥姐姐们都很厉害，我们是情况比较特殊啦。”看到方州被劝下，陈妍妃松了一口气，开始为方州解惑。
“你还记得小月吗？我们能这么那么快谈下那么多店，其实是因为她帮忙啦。。。”
听着小陈妹妹轻柔的声音缓慢的诉说着这段时间的情况，方州渐渐的从不解和生气变成了焕然大悟。
原来她们俩之所以能做的这么好，其实主要功劳要归于陈妍妃的同桌小月。
一开始俩女孩想的挺好的，上完课以后就一边逛街一边进店去跟老板谈这种事，毕竟最开始的时候身为市场部经理的丁余还专门带了她们两天，看到丁余跟这些商家的老板谈的游刃有余，这让俩女孩都天真的以为事情真那么简单。
但是她们却忽略了，丁余毕竟是经理，身为经理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他可以的，不代表别人也可以。
于是俩小萌新就带着轻松的心情开始扫街了，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嘛。
那些天天面对贩夫走卒的店老板，看到俩粉嫩粉嫩的小女孩居然来谈业务，看样子大学都可能还没毕业，自然是不会重视她们。
像一般夫妻店的老板们，拿到宣传册打发她俩走也就算了，甚至还有些听到她们是来谈业务的，直接理都不理。
虽然她俩挑的时间有问题，一般都是傍晚饭点的时候进店，但是从那些商家的做法来看，其实也是完全不重视就对了。
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的俩菜鸟，刚开始就经历了这种冷遇，当然是不开心了。
不过虽然发愁，俩女孩却还是想把事情做好，但是又苦于无处下手，所以不免有些心情低落。
而这个状态则很轻易就被同桌的小月发现了，毕竟是天天坐在一起上课，且陈妍妃在班上也没什么说话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在做的事情跟小月说了。
听到陈妍妃的工作内容，本就是经商家庭的小月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利益，虽然这利益其实主要是针对平台而已。
但是对于这种做法，小月却并没有抵触的想法，如果饿了么发展的好的话，她家的店说不定以后也会接受这种模式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小月便拍着胸脯表示她可以帮忙，陈妍妃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于是便同意了。
后面的事就不用多说了，自小就有拿着大喇叭在自家店门口揽客经验的小月，对于这种地推方式简直是手到擒来，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小月是非常清楚餐饮店的空闲时段的，所以不会跟周慧和陈妍妃似的完全漫无目的的进店。而小月只要进门来句南昌话打个招呼，然后再开始给老板介绍他们的一个业务，事情就很轻松的开始洽谈起来了。
毕竟饿了么平台运营的时间也不短了，在大街小巷穿梭的蓝色制服骑手多多少少都能看到，所以对于她们要谈的业务，商家还是挺感兴趣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基本有兴趣的都会主动去创梦谈合作，而一些有所犹豫的老板，态度也是非常好，即便当时不能下决心，至少态度方面是非常好的。
“现在我们都已经开始跑火车站附近啦，那边的店好多哦，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小月不让我们在那边跑的太晚，天开始黑了就要走啦。”
说道最后，陈妍妃还略带疑惑的提起这个事情。
听陈妍妃说了半天，方州眼神呆滞的看着陈妍妃，一时之间都无语了。
原本安排两女孩做这个，他是想着这工作俩女孩应该干不了，就让她们当逛街就好，可没想到她们居然还干成了，还用别比别人少的时间做出了比别人更好的业绩。
按说方州应该去找小月，让她停止这种援助，但是看到陈妍妃兴奋的提及成单的时候，他又觉得小月可能没做错，做错的可能是他。
看到方州走神，大黑便主动回答了陈妍妃：“火车站那边。。。你听她的吧，那个小月说的挺对的。”
而眼见大黑有点吞吞吐吐的说出这话，陈妍妃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毕竟这时候的火车站还并不是那么的安全。
回过神来的方州，突然听到大黑的这句话，顿时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便对俩女孩说：
“火车站那边你们别去了，你们可以去中山路，那边挺好的，到时候我会让丁余安排一下。”
听到这话，周慧和陈妍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惊讶，不过却没有拒绝，而是直接答应了下来，反正方州不会害她们，这点她们还是知道的。
见俩女孩同意，方州想了一下，然后对陈妍妃道：“小月一直帮忙，我给她在市场部挂个兼职吧，工资按照正常标准给她发，毕竟帮了这么久的忙，而且她个人能力也确实不错，咱们也不能让人家吃亏。”
陈妍妃听完看了方州一眼，心里隐约有预感小月可能不会接受，但是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
接下来的几天，大食头配合着新闻上开始做营销慢慢的洗白，齐萱跟陈天恒商量了一下，决定在电视台再进行一波广告投放。
这次的目的不为了知名度，纯粹是为了证明一下大食头的安全性，果不其然，广告在本地台播出后，马上就有观众打电话到电视台询问为什么这种被封的店还能投广告，面对这种情况，电视台的人只能帮着大食头解释，电视台好歹归广电局管理的，他们的话可信度还算高，这样一来，渐渐的大食头被陷害之类的阴谋论也开始慢慢的传导开来。
眼见广告起了效果，齐萱更是抓住机会，搞了一波活动，如优惠券，特价菜，以及方州提出过的满减活动，种种活动叠加起来，惊喜的人们发现，有时候花一两块钱甚至免费就能吃一顿饭，让原本大食头的粉丝慢慢的也开始敢进店消费了。
面对这一情况，方州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这类活动看起来食客花的钱少了，会造成店里的盈利减少，但是实际上那只是一开始而已，只要营业额上来了，客户数量上来了，盈利部分迟早会收回来的。
整个活动期间，方州都在学校和大食头两头跑，直到大食头的营业额慢慢回归正常水平的时，他才再一次对大食头放手，把重心放在了饿了么平台上面。
在24号这天，在房间看乔楹传过来的文件的方州，突然接到了唐国强的电话。
“喂？唐总？有什么好指教的啊？”
电话那头的唐国强听到方州不紧不慢的声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全靠深呼吸才把愤怒的情绪给压下去。
这几天他的日子可谓是过得苦不堪言，卫生局莫名其妙的反水，妹夫的怒火，还有方州的威胁，都让唐国强相当难受。
卫生局那边自然不用说了，也不知道是谁发了话，以往对唐国强客客气气的一些领导，现在看到唐国强简直跟看到了瘟疫一般，躲都躲不及。
毕竟当时帮唐国强操作大食头的事件的人，现在已经进去了，虽说还没进行审判，但是铁证如山下，基本是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这尼玛让别的领导怎么想，我好心好意帮你做事，虽然你也孝敬了我一把，但是用我后半辈子来博这一把可就过分了喂，而且重点是身为当事人的唐国强反倒摘的一清二楚，还要死皮赖脸利用杜康明的身份，压着领导帮忙做个采访，简直是把他们当狗屎一样踩。
他妹夫这边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平日里对他就不冷不热，要不是有妹妹帮忙吹枕边风，自己也没办法顺风顺水的，结果现在出了这事，连以往帮着自己说话的妹妹都开始不接自己电话了，这让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如果可以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方州，可惜今天他是受了他妹夫的指示，来邀请方州一起吃个饭，到时候妹夫会出面跟方州好好谈一谈。
听完唐国强打电话的来意后，方州沉默了下来，虽然唐国强没有明着说这是杜康明的意思，但是他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什么时候？”
沉思良久后，方州还是决定答应下来，毕竟这件事说过去也过去了，说没过去也没过去，自己手上还捏着一个死亡通知单，由不得杜康明不去多想。
听到方州同意下来，唐国强顿时松了一口气，马上回道：
“明晚8点，寒舍酒店，到时候我会在门口等你。”
唐国强话音刚落，方州就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便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听到耳朵里传来的嘟嘟声，回想着方州不紧不慢的态度，唐国强顿时又火大。
正好这时唐国强的儿子正穿着一身非主流衣服，吊儿郎当的又打算出去鬼混，怒火中烧的唐国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又要出去鬼混，我的话你是不是当耳旁风了？”
拿着手机跟狐朋狗友聊的正开心的儿子，突然听到唐国强暴怒的声音，登时就吓了一跳，平日里唐国强虽然也看不惯他这幅样子，但是至少不会发那么大的火，今天这状态还是近年来第一次。
“那个，朋友那里有点事，我去帮忙。。。”
听着儿子又开始扯谎，唐国强更是暴怒道：“混蛋，这些年狠不下心来教育你，现在扯谎眼都不眨一下。”
“我警告你，从今天起，晚上6点以后不许踏出家门一步，不然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被唐国强的暴怒状态吓了一大跳的小唐，慌忙不迭的点着头答应，不过心里却还想着，估计是今天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让他爹心烦，过两天估计就好了，这样一想瞬间又不觉得难受了。
骂了儿子一顿，唐国强又不解气，对小唐多有了解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儿子的口是心非。
左右看看，刚好旁边有个花瓶，便伸手抓住狠狠的往地上一摔，指着儿子道：
“你也可以当我说的话是放屁，那你就试试看，看我敢不敢打断你的腿。”
说完后，便不顾吓得脸色苍白惊恐的看着他的小唐，转身上楼给杜康明汇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