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警官倒了下去,过道很狭窄,他的身体倒了下去,碰到了椅子,头狠狠撞在椅子靠背上,咚地一声,最后坠落在了椅子座位上,一道鲜血从椅子靠背最上方到椅子座位。
而面对这一切,季有敌呆滞的瞳孔又收缩了一下。
小良握着枪,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样子,嘴角又浮现笑容,眼里满是怜悯。
“我是个骗子,季有敌。”这句话充斥了季有敌的脑海,除此之外,他的脑中没有别的东西。
他就如同失去了行动能力一般,像是一个呆子。
小良笑着摇了摇头,从过道的那边走了过来,音乐馆很静很静,只有那脚步在响。小良走到了季有敌身旁,还是隔着一排座位,伸出手,把手枪顶在了季有敌的太阳穴,季有敌一动没动,只是觉得这枪口没有想得那么冷,还有点余热。
“季有敌,你想过死亡么?”小良沉声问道,“你看到朋友的惨样,愤怒,冲过来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你可能会死呢?”
季有敌任然如一个傻子一般,毫无动静,漆黑的瞳孔中一片空白,呆呆看着前方的尸体。
“不过今天你不会死,季有敌。”小良收回了枪,淡淡说道,说罢就继续沿着座椅过道往前走。
于此同时,季有敌和峰警官刚才进来的那个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听起来人数还挺多。一众脚步声停在门口却突然停止了,并没有立刻进来,过了几秒后才有一个头探出来,观察音乐馆内的情形。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可宇,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因为他在回答了那两个警察的问题之后,就和同学们往回走,结果又碰到季有敌火急火燎地跑出来,刚好也撞到了他,也问了他同一个问题,瘦猴在哪?王可宇跟他说了同一个方向。之后季有敌就跑了过去。
这下倒是让王可宇觉得有些蹊跷,心中有些疑问。让就在他回到教室,和一群朋友如往常一般站在走廊窗台看风景,扯淡,聊天聊地聊美女,打发着学生时期莫名泛滥的无聊时光时,他听到了一声枪响,或者说,大半个教学楼的人都听到了这声枪响,特别在这之后还有紧跟着的枪响。他们一行人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还在空中看到了残余的信号弹。
而那个方向,就是他们之前看表演会的地方,也就是他给那两个男人和季有敌指的方向,王可宇心中很不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他直接拉了一帮兄弟们,去打棒球的老哥那里拿了一堆球棒,甚至有几个人把打橄榄球的衣服也穿上,赶了过来。而他们赶到门口时停了下来,原因也很简单,刚才他们听到的可是枪声啊!而他们呢?不过是一群学生,等警察不就行了么?他们拿着棒球棒能干嘛?他们也不知道王可宇是怎么了,执意要他们来。
你要问王可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来,所以在门口站了几秒之后,他率先探头向里面看去,环视了一圈,偌大的音乐馆他只看到了两个人,一个人躺在地上,头枕着座位。
还有一个人则是跪在过道上,表情呆滞,宛若痴呆。而这个人是,季有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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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天色还是很早地暗了下来,有几家早的已经点起了灯火。
“阿严,下班了啊。”一个男人轻快地打着招呼。
“恩,是。”被他叫做阿严的男人看起来就没那么轻快了,颜色不是那么好看,但还是回应着招呼。
回应完后,夹着公文包往外走,眉头微皱,这个叫阿严的男人心情并不晴朗。
他被叫做阿严,并不是说他姓严,也不是他名中带着严,而是他为人处世,严谨单一,一板一眼。大家都爱开玩笑:“阿严真的很严格。”所以他这个阿严的称呼就这么定下来了。他也从没觉得这个阿严的称呼有什么不好的,纵然他严谨的生活态度让他的生活略显单一,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生活平淡,却也没什么烦心事。
不过他现在,却有了烦心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经过。
“王八蛋!”就在阿严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一声巨吼,一个男人从玻璃门外冲了进来。
阿严的脸色变得苦涩,他知道这肯定回来的,昨天,他负责处理申请援助,给两个在他眼中的无所事事的小警察报备了援助,因为他们申请的人也挺少,所以也没多想,也并不觉得这个援助用得上。
结果那个信号枪居然开了,开了也就开了呗,他就找了五个警官安排他们出发,这么一找才知道现在警局里的人真的很少,还有剩下的要为陈戈那个案子备着,这五个可谓挤干了警局。
就在他们要出发的时候,上面有个警官来要人了,可这哪还有人啊?
上面的警官拿来阿严给那两个警官写的援助申请,瞟了几眼,扔在一边,“信息不足,警员等级不够,要事优先,不过审。”甩下这几句话就带着阿严找来的五个警员走了,连申请单也没写。
阿严能做什么呢?他做不了什么,只能在那被扔在一旁的援助申请书上写上不合格的字眼,还要帮刚才那个警官写一份好看的申请书,这就是他能做的。
阿严真的很严格,他真的很严格么?以前阿严没有怀疑,现在他却不敢确定了。
看着眼前那个冲过来的愤怒男人,他除了苦涩,还能如何,那个男人就是那天来申请登记的其中一人,他还为他的局促感到可笑,但到底,谁才是那个可笑的人呢。
砰!冲来的愤怒男人一记重拳狠狠打在了阿严的脸上,阿严身子猛地被打到在了地上,头撞到地上的瓷砖。
“王八蛋,支援呢?支援呢?你们没看到信号枪么!”阿韩宛若痴狂,通红的双眼满含泪水,神情激动。
阿严的脸被打肿,嘴巴还破了一个口子,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被人一拳打在脸上,但他没有一点生气,因为他知道,那个和眼前人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他死了。
“他死了啊!”阿韩赤着眼吼道,对着刚刚站起来的阿严又是一拳,打在了阿严的眼眶上,阿严又是一个踉跄,这下眼睛也肿了,阿严艰难地眨了眨眼。
是啊,他死了啊。
阿韩蹲下身子,抱着头就哭了起来,一个光头糙汉子哭得就像个小孩一样,泪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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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哥,案子。”小吴走到陈戈的桌子旁,递过来一叠文件,除此之外,还有一杯黑茶,对小吴来说,也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即使陈戈从没让她给自己泡过茶,在这之前,他也是喝白开水,并不喝茶。现在却也习惯了这黑茶的滋味,不喝反倒不舒服。
陈戈接过了文件,茶杯则任由小吴拜访,毕竟他右手上还打着绷带,这几天用左手到现在也算个熟练,文件打开看了一眼后就递给了还站在一旁的小吴。
“小吴,把这个案子给阿韩。”陈戈沉声道。
“可你不是说所有死人的案子都给你么?”小吴隐隐知道了原因,但话没经什么思考就说了出来。
“给阿韩吧。”季有敌叹了口气,他还记得昨天他和刘叔污头垢面等在那里,就传来了消息,那消息让他昨晚没睡一个好觉,不过,他也不知道他上一次睡好觉是什么时候了。
他终究还是判断失误了。
小吴点了点头,把文件拿过来,走向了阿韩,本来局里是想让阿韩休息的,可他执意拒绝,因此他还在局里办公。
看到小吴递来的文件,脸上的愁苦更浓了,就连光秃秃的头上都想爬满了皱纹。
“等会那个和峰警官在一起的会来警局协调破案,韩警官。”小吴柔声说道。
“恩。”阿韩不想多说什么话,低沉应道,眼睛又开始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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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有敌如约来到了警局,今天他也没去上学,在自己的屋子内的床上看着天花板看了一夜,再看了一白天,文叔来敲门他也没开。人可悲的的事情,就是将千万的万一强加在自己身上,可自己,无论如何都够不上那千万中任何一个万一的门槛。
平静地陈述了他和峰警官所发生的事情,心中想的却是还在医院,没有脱离危险的瘦猴,脑中无法遏制地去想瘦猴可能会死,死后会是如何?季有敌想象不出来。
阿韩把季有敌说的话都记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处理自己兄弟死去的案子,而且还是在那么近的现在。
“放心吧,瘦猴会没事的。”阿韩看了看季有敌,安慰道。
“恩。”这句话没有对季有敌起到任何作用。
阿韩也觉得自己这安慰毫无作用,两人沉默相对。
“好了,这么晚了,要出去喝几杯么?”陈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一旁,对两人说道,现在确实很晚了,阿韩从市局里回来就快六点了,此时更是晚上九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