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盛舟仿佛是受到触动,高大的身躯剧烈一颤,他将慕安溪搂得更紧,还将她搂上来一点,将脸埋在她脖颈右侧,呼吸急促鼻子贲张得大口吸着她香甜的气息。
仿佛在求救,仿佛要一口将她吸进他体内。
然后,他又声音嘶哑低叫了一声妈,慕安溪哪敢应啊。
按俞盛舟那混世魔王的性子,要是她应了,就等着陆景宸为她收尸吧。
可……
慕安溪迟疑着伸手,摸向自己脖子右侧的肌肤。
指腹上的水渍,是……泪吗?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骂了自己一百遍,然后在俞盛舟又一遍叫唤时,温柔地应了一声,“嗳。”
俞盛舟渐渐安静下来,良久,抱着她的手一直不肯松。
慕安溪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她轻拍着俞盛舟的背,柔声诱哄:“我去给你弄点醒酒的,先放开我,我不会跑的。”
慕安溪又说了好几遍,俞盛舟才缓缓放松力道,仰躺在那,浓黑的剑眉死死蹙着,脖子和脸上都是触目惊心的酒红,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反正茶几上一摞空酒瓶。
好歹当了人家一秒钟的妈,慕安溪有心给他煮碗醒酒汤,用热毛巾给他擦擦脸,但看他嘶哑呻吟似乎快要醒来了,她觉得还是保命要紧,于是赶紧轻手轻脚地离开他家。
慕安溪没拿他家的狗粮,而是去附近的宠物店买。
等回到28楼,陆景宸皱眉淡淡看着她,见她神色尴尬难言,他深邃眸底染上深思,“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和俞盛舟,是绝不可能的。
俞家不可能允许,但如果有万一呢……她的心会不会被俞盛舟占领?她有没有可能和俞盛舟结成连理?
她成为另一个人的妻子,为另一个人生儿育女……
慌张如突如其来的浪头般,险些将陆景宸打翻在地,他的五脏六腑紧紧揪在一起。
“别提了,遇鬼了。”慕安溪软瘫在沙发上,感觉有只无形的大掌放在她头顶上方,将她体内的力气尽数抽走。
她精疲力尽地将手中狗粮和食盆交给陆景宸,“帮帮忙,替我喂喂它。”
她手中的狗粮和食盆都是全新的,她是去宠物店买了?
是在俞盛舟那,和俞盛舟发生了一些事,让她慌不择路的逃出来,连狗粮都忘了拿吗?
是什么事?
陆景宸痛恨这种未知和不能掌控感,一瞬间,强烈极致的嫉妒啃噬他被荆棘包裹的心脏,侵袭他的知觉。
他脸上波澜不兴地接过狗粮,麻木地泡好喂阿山。
但阿山完全不配合,再饿也不吃他喂的东西。慕安溪认命地撑起身子,亲自泡狗粮,叹息一声,“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两只的?”
她这说的口吻,感觉待俞盛舟不一般了……
陆景宸明明是站在璀璨的灯光在,却给人他是站在寒冰地狱,周遭凌冽冻人的很。
而18楼,俞盛舟从鬼门关回来,看着一桌的空酒瓶,薄唇轻启,“呲”的一声,暗笑自己的命大。
不过,他梦中的气息和声音,似乎是他妈来过……是她的魂一直在他旁边守护他吗?
俞盛舟看向自己的手,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拥抱温暖躯体的实体触感,而空气里,也遗留着清甜幽雅的女孩气息。
如果不是他妈,那就是……
俞盛舟眼眸暗了又暗,墨浓到极致,染上几分魔魅一般的妖异。
……
夜深,天地换色。陆景宸有事出去了,慕安溪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认真看书,突然接到俞盛舟的电话,她忐忑地放下书叫过阿山。
“你主人终于想起你了,我送你下去吧,唉,你说我会不会死翘翘?”
将阿山送下楼,慕安溪小心翼翼观察俞盛舟的神态,暗自松口气。
他好似不记得了,又或者将那当做一场梦,真以为自己梦见了母亲。
“那我先走了,不久前喂过它,你别再重复喂。”
俞盛舟从影碟柜找出一部老碟,放进影碟机,“陪我坐坐,今天我生日。”
“咦,你也今天生日?”难怪会想妈了。
“还有谁生日?”俞盛舟挑眉,略狭长的眼闪过一抹暗光,“陆景宸?”
“嗯。”慕安溪觉得缘分很奇妙,“没想到你和陆景宸还挺有缘。”
“你给他过生日了?怎么过的?”俞盛舟咀嚼着内心的滋味,这是“嫉妒”吗。
“在滑雪场,给他做了个冰雪蛋糕。”
“他有礼物?”
“……一个手工娃娃。”
“我呢?”
“……”慕安溪想起他之前流在她脖间的泪,一时说不出嘲笑他幼稚的话,于是说,“今天还没过完,我现在去给你买个怎么样?”
“要别人提醒才送的礼物,没意义。而且你想随便随便买个东西送我?算了,陪我看完这部电影吧,礼物等你以后有灵感了,补送我个有新意的,我要与众不同的,别人没有的。”
“……”这家伙真傲娇难搞!
她又不是他女朋友得哄着他!
慕安溪装作认真看电影,很老的片子了,张国荣演的,慕安溪很小的时候似乎看过,但内容完全是不记得了,这次重温很有些感触,看得很投入。
俞盛舟也看电影,他腿架在茶几上,有几分漫不经心和慵懒,中途去取了两瓶可乐,递一瓶给慕安溪。
她揭可乐拉环时,眼睛还盯着大屏幕,可乐气泡一下子冲上来,尽数喷上她脸和上衣。
有些气泡溅射进眼睛,刺激得慕安溪尖叫。
俞盛舟快手取过纸巾和水给她洗眼睛,嘴角轻勾嘲讽,“笨手笨脚的,我来,眼睛睁开点。”
靠得近,气息相缠,俞盛舟心突然跳得有些乱,他受了诱惑般,盯着她的唇缓缓靠近。
慕安溪毫无察觉,她揉着眼睛,龇牙咧嘴地嘟囔,“还得洗洗,再给我一点水……”
声音戛然而止,是因为她看见,俞盛舟的唇近在咫尺。
砰!砰!砰!
要不是捶门声突然响起,或许他就亲过来了。
低恼咒骂几句,俞盛舟狠捶了下沙发,黑着脸走去开门,透过猫眼一看,他脸色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