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机会!
展钺见状,再次提速,将自己与穷奇的距离拉开了一点。
至于那暴雨梨花针,他当然是没有使用。
毕竟展钺自己也清楚,暴雨梨花针只是暗器而已,能发挥的作用是偷袭,纵然能杀得了人,那也是针对于人类的血肉之躯而已,像是妖兽,除非说已经将对方的防御破的差不多了,这暴雨梨花针才能发挥奇效,否则以一些防御力很强的妖兽,人家那皮糙肉厚的程度,就算是中了暴雨梨花针,也就是让其小痛一下,不会要命。
而且在吃了亏,感受到痛的感觉之后,那妖兽只会越发变得残暴起来,本来面对着穷奇就够让展钺头疼的了,若是这个穷奇还发了疯,就他这小身子骨,估计被人家一巴掌就给拍成两截的。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给展钺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座山脉之中使用暴雨梨花针啊!
唐门的前车之鉴可是摆在他面前的,若是让人察觉到了暴雨梨花针的存在,那他就算今日能活下来,接下来也得应付永无休止的盘问。
“吼——”
穷奇见展钺再次耍了自己,愤怒的它已经将自己这辈子都能有的忍耐都消磨殆尽,一声怒吼过后,是比之刚才赶快的速度,追击着展钺。
“妈耶!”
展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怪叫。
他原本以为能接着这个好机会,趁机拉开一些距离,可没成想,这穷奇如此不耐玩,被他这么一逗,反倒是让这穷奇恼羞成怒,反倒是将这刚拉开的距离又缩短了,而且看起来,比之前没拉开距离之前的距离,还要近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糟糕的是,展钺就因为这一走神的功夫,没注意脚下,就在落地借力之际,被一团打了结的草给绊倒,身子一个踉跄,向前重重倒去!
这看似只能普通人身上发生的低级错误,如今居然在展钺这个修真者的身上发生了,等展钺察觉想要稳住身形的时候,在他身后先是传来了一声破空声,紧跟着——
“噗!”
一声血肉之躯被穿透了的闷响。
刚才趁着展钺无法稳住身形之际,瞅准机会的穷奇再次对着展钺发出了一道乌光,而这道乌光因为展钺的一时不察,狠狠的击中在展钺的左肩瑟琶穴。
而刚才那声闷响,正是展钺的左肩被穿透了的声音。
哪怕在他的身上背着那口锅,但那锅说到底,除了被炼灵了三次之外,连个法宝都算不上,能保护的,也就是他后心位置,不至于让他受到致命伤,但是那没有被遮掩住的左肩处,却是让展钺中了个正着。
在那道乌光的连带的冲击力之下,展钺的身子直接被击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之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当展钺感受到那一阵尖锐的痛楚时,已经是倒在地上的时候了。
那种由肩胛直蹿脑门的剧痛感,让展钺两眼发黑,就像是跌入一处无底深渊。
出于直觉性的,展钺知道自己就要昏倒,在他急落的黑暗中,他甚至看到点点的金星在眼前乱舞。
但这种时候,他绝对不能晕倒,否则就再也醒不来了,那穷奇一定会趁机将他给吃了的。
此时的展钺,浑然不知自己为了抗拒这股就快将他淹没的痛楚与黑暗,已经将自己的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最后一丝清明被展钺拉回来的时候,竟然让他在此时很不合时宜的露出一抹淡笑,自言自语道:“他奶奶的!原来头昏眼花,金星直冒就是这么回事啊——”
展钺现在的情况,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在他的左肩,那里鲜血正顺着被穷奇攻击所留下的血洞之中汩汩淌流,而这缕不断泉涌而出的热血,对已是浑身血污狼狈的展钺而言,不过是多添了些湿意罢了。
仿佛在死亡逼近的威胁之下,展钺也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他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看向穷奇的那双眸子里,泛射出异样的精光。
他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但面对死亡的时候,心情却不是坦然,依旧还是会觉得恐惧。
若是谁想让他死,他就让谁死!
此时若肖亮还在身边的话,一定能看出如今在展钺的目光之中,包含着可怖的冷酷,深沉的愤怒,氤氲着无情的血腥气息以及对生的渴望。
这使得原本看似织弱稚嫩的他,变得宛如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野兽。
一头只有狂野兽性的人形野兽。
“逃是逃不掉的。”
展钺身形摇晃地缓步逼向穷奇,一列歪斜迤逦的血渍随着他的移步而延伸,他恶狠狠地直盯着眼前的穷奇,那眼神似乎不像是在看着一头可以将他给击杀当场的妖兽,反倒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
冷凄凄的语声并自展钺唇隙,一字一顿响起:“你要杀我,对不对!”
穷奇对于展钺此时宛若变了一个人一样,心中不知为何伸出了一种恐惧之感。
哪怕是面对着当年的“展钺”,它也未曾有过如此感觉,可如今,现在的展钺明明修为远不及他,甚至看起来它随手一爪子都能将其击杀当场,可它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你想我死,那你也活不了!”
展钺龇牙嗔目地狂吼,紧集了全身的力量猛然一手挥掌,一手舞刀,冲向穷奇。
如今的他,虽然很想活命,但也明白逃是没用的,那倒不如拼死一搏,说不定还有能一线生机。
那些主角,不都是有这样的遭遇吗?
如今的展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也是主角,说不定可以在濒死之际开个挂,从而免受今日厄难。
穷奇虽然还是想不到明白为何现在的展钺,明明都没有一搏之力了,还要如此负隅顽抗,但它还是按捺住心头的那种不安,迎向展钺,挥出了自己那足以将展钺直接拍断的利爪。
它的爪子,连那个筑基巅峰的人类修士,而且还是炼体修士的家伙都能被它给扯下血肉,更何况现在这个只有凝气修为的展钺呢?
在穷奇看来,对方的肉拳与它的爪子碰上,就是在以卵击石。
不过,在穷奇略带惊讶的注视下,展钺对着当胸抓来的爪子竟然宛若无睹,不闻不问的,身形依然不变,挟以雷霆万钧之势,奇快用手中那把散发着无比危险气息的长刀,朝着它砍来,存心想要来个硬碰硬。
穷奇可不觉得展钺这是想要与它同归于尽,毕竟现在的展钺在它眼里,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不过在展钺手中的那把长刀,却是让它极为忌惮,若是任由那长刀砍在自己身上,纵然它防御很强,只怕也不会好受。
“轰隆!”
巨响过后,展钺如同摔死狗般,“趴!”地重重摔出丈外,就在刚才,感知到危险的穷奇,还是倒退了一点距离,避开了展钺手中的斩魂刀,而它的爪子,虽然并未完全落在展钺的身上,未能将其给抓成两段,但那爪还是锋利的切开了展钺胸前的皮肤。
展钺呛咳着又吐了口鲜血,再一次慢慢地翻身挣坐而起,此时的他仿佛旱不畏死,再次用同样的方法,向着穷奇挥刀砍来。
展钺与穷奇,一个是修真者,一个是妖兽,可如今他们两个却如同入了魔障一般,一个不施展功法,另一个就如同俗世的野兽一般,都是以最为基础的招数对战着,就仿佛不曾入道。
“嘶”的一声,展钺的前胸再次被穷奇的爪子连皮带肉硬生生撕下巴掌大的一片,同时倒飞了出去,直上半空复又砰然坠地。
穷奇朝着展钺的方向呲着牙低吼着,仿佛就像是在挑衅着展钺,有本事你再爬起来啊!
就算是穷奇并没有说出这样的人话,可展钺似乎是从穷奇的低吼中感受到了穷奇对自己的“诅咒”一般,哪怕此时的他周身都是血淋淋的,可还是一寸一寸的爬了起来,再一次,摇晃不止地踉跄着朝着穷奇走近。
展钺此时这一身是血,却又双目放光,摇摇欲坠,却又颠踬不倒的模样,像极了一尊受了魔咒重生的死尸,正无意识地朝着施咒者走去的样子。
穷奇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类,它从出生之后没多久便被困在这里,吃过的人类那就在这座山脉的一些外门弟子而已,那些人见了它,要么就是被吓得软了腿,任由它吃掉,要么就是扭头拔腿就跑,哪里有像展钺这般,明知不敌还要硬着头皮上,明明重伤如此,还能再次爬起来冲向它的?
展钺此时身上所受的伤,若换成其他人类,应该是爬都爬不起来的吧?
可为何这个家伙还能爬起来?
就算是穷奇,这个上古奇凶,看着逐渐向着自己逼进的展钺,也不禁机伶伶打个心悸的冷颤,它不敢相信有人受创至此,还能站得起来。
可现在它不得不相信了,因为这样的人类,就站在它的面前。
当再一次将展钺给击飞之后,它骇然的看到,仰跌而出的展钺再一次地站了起来,或许现在的展钺早已进入一种昏迷的状态,此刻他的动作,纯粹是潜意识所激发的生存本能。
展钺不想死,他怕死,在这种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极端的求生欲望之下,让他在无意之中磨练出一种不到死透死绝,绝不放弃生命的强韧生存意识。
所以现在的他,就算是受了如此重的伤,但跌倒了依旧会再起来,再跌倒还要再起来,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要寻求一丝反抗的机会,唯有反抗,才能使他的生命继续!
在一次次见到展钺倒下又爬起来的样子之后,穷奇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它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心理。
难道说,在它眼前的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类,亦或是真正的魔鬼,而且还是死不了的那种?
虽然从展钺身上所发出的气息让它无比的确信,展钺就是一个人类,但理智却又在告诉着穷奇,若是人类,绝对不可能承受这般伤势之后还能再站起来的。
对了,我如果将这人类的肉身毁掉,他就不能再站起来了!
直到现在,穷奇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它可是上古奇凶,是妖兽啊!
想到这里,穷奇眼中爆发出了一抹嗜血笑意,大嘴一张,一道乌光锁定在了展钺的身上。
如今在它眼前的这个仇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无法避开它这一招,它就不信了,毁掉他的肉身,这个家伙还能爬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