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磅礴,峰狘村泥泞的小路上传来几声轻呵。
“驾——!驾——!”
马蹄扬起污浊的泥水,几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骑着红色骏马快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喂,你可以从锅里出来吗?别耽误我做饭。”嫌弃的声音从路边一个茅草酒肆传来,酒肆檐边破旧的招牌似乎下一刻就会坠下,然后被暴雨打入淤泥之中,面目全非。
“呸,就你这破锅还做饭。”
“嘿,我这锅怎么做不了饭。”
两个声音争论不休,一道震破惊雷般的声音忽然炸响。
“余浪你小子,饭呢?想不想混了!”
原本与锅里人争吵的余浪立刻想要把米下锅,可是那人还站在锅中,一头乌黑的秀发湿漉漉的滴着雨水,落在锅里又透到外面,和房檐滴落的雨水一同汇聚到污泥之中。
那人看着他,一双乌黑的眼睛忽然带出笑意,那笑意中却隐藏一丝戏弄,只听噗的一声,原本就漏了好几个窟窿的大锅四分五裂落在了目瞪口呆的少年脚下。
“你,你,你……”余浪指着面前的少女,气的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少女得意的冷哼一声,原本搭在灶台上面的小脚轻轻一点,宛如一只雨燕轻巧飞入暴雨之中,转瞬就不见了。
余浪还没来得及追,一个大巴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他的后背上,直接把他拍倒在路中间,吃了一嘴的泥水。
“你小子,真不想混了!”
余浪反手摸了摸混着血丝的泥水,雨水瞬间遮住了他的睫毛眼睛,可哪怕他看不清也知道那是什么人,什么样的人,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小二儿,来壶酒。”一声轻飘飘的吆呼声从门帘里传来,余浪从泥水中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还不快去送酒!”厉呵声混着嗡嗡的声音让余浪本就晕乎乎的脑袋更加晕,可他还是本能的找到酒壶,灌了一壶热腾腾的浊酒,送到客人面前。
“哈哈哈,你小子真怂。”
“嗝,我还能喝,再来!”
“去去去,一边去,别当着本大爷。”
余浪奔走在这狭小的酒肆之间,雨声人声喧天,泥味酒味浑浊,他忽然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那卑微极致的烂泥,其实自己和那烂泥没什么区别。
他就是个没人要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