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餐馆老板瞬间停止动作,跟着我也不能动了,四肢失去控制后我们几个跟着前面的变异人往村庄的方向折返,再看餐馆老板已经还原成变异人的模样。跟昨晚一样我们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思想。我讨厌被别人玩弄股掌之间,那个未知的敌人却让我生不出恨意,只剩恐惧,从遇到它的那一刻起就没好事发生。来时极远,去时转瞬,村庄一眨眼出现在视野中,以前电视里演过木偶剧,那些被丝线吊着任人摆布的木偶不知道会不会如同我们这般有自己的思想,它们会不会不甘。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可能摆脱控制的方法,我甚至极目细看手上是否缠绕着透明丝线。未了只得认命,一路跟着变异人朝村庄不断逼近。住着几百块钱租来的房子我认命过,悲哀的躺在僵硬的床上边流着泪边幻想界线那边的美好生活,我无声的呐喊穿透胸腔,却穿不透几平米冰冷的墙壁。我绝望着拖着疲惫的身躯奔忙于餐馆跟出租房之间,那时虽然认命了,至少没觉得被制控摆弄,如今被实质操控,才醒悟当初有只隐形提着线的手。
土路的尽头连接着高速路,原本的护栏被破坏,村庄在高速路的另外一头,能想到可能逃脱的方法一一排除,最后杯具的发现回到了起点。
已经来到土路尽头,高速路那边的村庄湮没在黑暗里,影影绰绰间随风而动摇曳的树枝把高高矮矮的房屋刻画得更像一座地狱,抬起不能自己的腿,脚面踏上高速路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了身后传来机械的轰鸣。直到一束强光打在前面变异人条状衣服上,我才确定身后传来的声音不是我幻听。
“鬼啊……”我像个娘们一样哆嗦着,跟前活脱脱出现一只地狱里爬出来的小鬼。那小鬼似乎嫌它样子不够吓人,头上戴着一顶闪闪发光的帽子。帽子下漆黑的脸庞镶嵌着两颗绿油油的眼珠子,嘴角挂着两颗往外突出的獠牙。
“凌……凌晨?”他那如同破锣般的勾魂嗓音竟叫出我的名字。
从他不太敢确认的声调中我听出一丝熟悉的感觉来,配上他鬼魅的外表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曹林。
江边营地,我只记得当时李萍的死给我带来巨大冲击,发狂厮杀后完全忘记了那些活下来的人,包括曹林,次日去找他们的时候已经没了踪迹,当时也没在意,死的人和变异人太多,加上李萍死亡给我的打击太大,我也懒得再去搜寻他们的下落,想不到会在此地再见到曹林,含着泪我想开口唤他一声,才发现我不能出声,两条腿还在不停往前迈。
“差点把这个忘了,看把我激动的。”曹林一拍脑袋,急忙朝后面跑去,再出现时手中多了几顶他带着的那种帽子,我以为那帽子会发光,原来是会反光。当帽子扣在脑门上的刹那间,我既然能动了,付宏他们几个也一样。同曹林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人,那几人在我们戴上帽子的同时挽住了我们几个的胳膊,我还是惯性往前走了几步才停下来,这里已经无限接近村庄,聚集在一起的变异人还有死尸太多,被那股力量控制的时候,被封闭了一部分感官,现在一股冲天的恶臭扑鼻而来,想起这恶臭能让人产生幻觉,我赶忙伸手去撕另外一边衣角,虽然作用不大,但至少可以挡挡这恶臭。
“在它聚集变异人这段时间里没事的。”曹林看我的动作知道我要干嘛,在一旁提示道。
“你是怎么来到这的?”再次见到曹林,让我万般感慨,回想在江边营地一幕,心里生出许多愧疚,同曹林前来的几个人跟正常人没区别,看着如同小鬼般的曹林我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如果不是我放任李萍做实验,曹林不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李萍也不会跟着香消玉殒。
“说来惭愧,我是跳江逃出来的,当时害怕所以没来得及顾你们几个。”曹林还是以前的样子,对就是对,错的也会坦诚认错,他这样越发让我难受。跟他在一起如同站在一面镜子前,心底那些丑陋的东西总无所遁形。
“先回去再说吧,这里臭气熏天不太适合叙旧。”曹林边说着,边走到后面的改装越野车前拉开门,把我们几个让进去。这种改装过的越野车行驶在湿滑的土路上很稳,宽大的车胎上几排深深的花纹加大了与地面的摩擦。
“跟我一起逃到这里的还有几个人,都是当初营地里的,你见到他们一定会很高兴。”曹林自顾自说起来,那张恐怖的脸上闪着异样的光芒,说起营地里的人,我害怕再见到他们,一个错误的决定让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如果他们当初没救我跟付宏,也许他们现在已经扎根在哪个营地了,这些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愧疚。我们心里都清楚,即使躲过了变异人,也躲不过严寒,只是我拒绝承认这些事实。我希望车能慢点,再慢点,脑海中预先排练了无数次见到他们时,该笑容满面,还是泪流满面。车窗外面飘起小雪,我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趁玻璃雾化的瞬间在上面画了个圈,然后又在圈上加上几横,看上去像个蹩脚的太阳,或许更像一个被刺破的气球。付宏、韩露都没说话,韩露忘了让她嫌弃的大流氓,紧紧的抱着付宏的胳膊,转头一撇的刹那间我看到她有泪光从眼底滑过。邓忠塞不进来,只得把他丢在后面货箱里。林奇曼跟凌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我们三个面色阴沉,也静静的呆在一角不说话。
那些熟悉的面孔一张张从眼前滑过,李萍、张月、陈小诗,营地里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龙海县四处游弋的父母,千千万万的人,他们像流星划过天际,把我的泪带落。
本文为()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