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正在昏昏沉沉将欲睡去的时刻,雨非阳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几声犬吠,睁眼一看,雨非阳眼看着有两个身影落在主殿龙道堂上。
一人长身玉立,潇洒不群,白衣飘飘,极是俊逸;另一人是个青年,比他矮了些,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雨非阳忽然屏住了呼吸,一缕曾经淡忘的悲伤,忽然间,又从深心处缓缓泛起,因为那一个看去又些孤单的背影!
“天哥?”他站起身,声音变得嘶哑,叫了出来。
那青年身子一震,立刻转过身来,双眼圆睁,张开大口,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是到了最终,千言万语终究只化成了两个字:“非阳!”
然后两人走入了龙道堂内。
“天雷峰天雷道人座下弟子秦业、刘天,拜见冯师叔、苏师叔。”
守静堂中,冯阳青与苏羽坐在上位,其余弟子都排在旁边,场中两个白衣人,也就是刘天和另一个名叫秦业的俊逸青年,正向冯阳青见礼。
雨非阳站在弟子列最末,看着场中的刘天。
十数年不见,大家都已经长大了。
正在这时,刘天也转过头来看向雨非阳,两人目光相接,刘天微微一笑,雨非阳心头一热,感慨万千,点了点头。
冯阳青目光在秦业身上转了转,又瞄了瞄刘天,脸色沉了下来,他见这两人丰神俊朗,以他的眼力,片刻间,已然看出这两人资质均远在自己门下弟子之上,或许除了一个看似平凡的雨非阳外。
秦业更是不用说了,在青仙城年轻一代中,他盛名已久。
倒是年纪轻轻的刘天,从刚才他御剑的造诣来看,便知他至少已修到了天元玉清道的第二层雀境界中神雀期以上,以他入门不过十三年半的时间,这份资质当真惊人。
冯阳青知道他们来准没有什么好事,便是冷冷道:“你师父让你们来做什么?”
秦业拱手道:“禀冯师叔,家师天雷道人受掌门天圣真人所托,着手打理两年后‘五脉会武’比试诸般事宜。因为有少许变动,故特命我与刘师弟一同前来通报。”
冯阳青哼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刘天一番,道:“这是故意想向我示威的吧!”
秦业与刘天脸色都是一变,刘天当时就欲发作,但秦业一伸手拦住了他,微笑道:“冯师叔真会开玩笑,我们同属青仙城,冯师叔又德高望重,家师决无任何不敬之意。”
冯阳青脸色阴沉,丝毫不见好转,倒是他身边的苏羽笑容和蔼,温和地道:“你们不必在意,冯师叔是和你们说笑的。对了,你刚才说是有什么变动,是怎么回事?”
秦业恭敬地道:“回禀苏师叔,事情是这样的,往年‘五脉会武’,青仙城下诸脉各出六人,此外掌门神天峰一脉再出八人,共成三十二之数,抽签对决,胜者进阶,如此五轮,最后的胜者,即为青仙城年轻一代之翘楚,能得各位师长悉心栽培。”
苏羽抿嘴一笑,道:“秦贤侄,上次比试之中,你可是大出风头的人物,我记得你最后是榜眼吧,若不是掌门中出了那个雷俊天,保不定就是你夺了这青仙城的武状元了。”
秦业脸色不变,笑道:“苏师叔太过奖了,上次大试中雷师兄天赋过人,修为精深,我远远不及,败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不过关于两年后的这一次‘五脉会武’,家师与掌门真人商量之后,在规则上做了些改动,特命我来向两位师叔通报。”
冯阳青与苏羽同时动容,道:“怎么回事?”
秦业道:“家师天雷道人以为,‘五脉会武’比试的本意,在于在现各脉弟子中,找出可造之材,加以栽培。”
“而青仙城时至今日,门下弟子已近千人,其中年轻一代新进弟子尤多,其中不乏许多天赋出众的人物。”
“以此思之,反复斟酌,觉得六十年方才一次的机会,各脉不过出弟子寥寥数人,实在太少。”
“所以家师提议,四脉各出弟子十二人,其中掌门一脉人数最多,再多出两人,成六十四人数,在此基础上一如既往,抽签对决,共行六轮,决出胜者。这样也可免去沧海遗珠之憾。”
冯阳青与苏羽对望一眼,面色更是难看。他天龙峰一脉弟子人数少资质差,初一看似乎占了便宜,但实际上却是人数人才最多的神天峰和天雷峰大大有利。
苏羽见丈夫神色难看,微微摇头,以目示之。
冯阳青心中何尝不知道妻子的意思,此事既然由掌门师兄与天雷道人商议过了,便是成了定局,争也无益,当下冷冷道:“如此甚好,我没什么意见。”
秦业洒然一笑,道:“既然师叔你没有意见,这样就最好了。”
“另外,临行前家师曾吩咐一事,那就是我这位刘师弟与冯师叔座下一位雨师弟是老友旧识,还盼冯师叔让他们两人叙叙旧。”
冯阳青心中有气,手一挥,不耐烦地道:“准了,准了。”尔后,想想又露出狡黠的眼神,向雨非阳看了一眼。
雨非阳一眼便看懂了师傅冯阳青看他的意思,点点头。
刘天老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只是碍着他是前辈长老,不敢作声,这时听得他准了,头一转就向雨非阳走去,雨非阳心中激动,也走了出来。
刘天走到他的跟前,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眼眶中忽然一红,涩声道:“你长大了,非阳。”
雨非阳心中百感交集,一个劲地点头,问道:“天哥,对了,村子里那件惨案你有没有什么消息?”
刘天摇头道:“我这几年问了师父许多次了,可是都没有什么进展,你呢?”
雨非阳苦笑道:“我也是一样。”
刘天拉住他的手道:“我们上外头说话。”
雨非阳大喜,赶忙和刘天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