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再于杭州停留,上马直奔北方而去。
独孤景想起之前遇到倪剑飞时他说自己将前往江宁,虽然已过半年之久,倪剑飞想必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结拜兄弟离开了江宁,但是独孤景还是想从江宁走一趟。
杜汐儿没作多想便点头答应,毕竟此去开封便会途径江宁附近,即便刻意不走江宁府也并不会节省多少时日。而且此去江宁一路皆有官道,倒也不担心会走岔了路。
因为从琴归羽口中得知小绝并无危险,此去只为找到小绝让她回到绝回谷,所以并不着急,两人也是难得有些空闲时日。此外便是两人之仇都是指向拘仙阁,无论是刺杀盟主独孤明还是鬼门十三子夺蛊师鼎,都是拘仙阁所指使,所以只要路上不碰见鬼门十三子,那便无事。
当然还是需要小心注意江湖中人,独孤景身怀玄武双匕,而杜汐儿依旧是绝回谷传人,即使他们不为寻仇也可能会为了绝回谷武功秘籍而找上门来,杭州剑神剑谱之事早已经传遍江湖,琴归羽三日传剑不仅没能阻止此事蔓延反而是在火上浇油。
想道此处,两人便从农家手中买下两顶斗笠带上,免得被人认出来。
一路向北便是太湖,两人并不路径太湖,但是由于事态并不紧急,拗不过独孤景要求,杜汐儿便与她一块一路向北直到太湖边上。
若是沿着太湖岸向西北方去便功能到达苏州,不过此去路途相当于从太湖到杭州,独孤景直到杜汐儿怎么也不可能答应绕路前往,所以也没有去提此事,不过还是说道:“他日若是得闲,也可去苏州一观。”
杜汐儿面无表情:“江南水乡罢了,此处也是。”
独孤景回过头看向身后无边之农田挠了挠头:“此处有太湖之水灌溉,良田肥沃,而且一路走来农家都是依水而居,也确实算是水乡。”
“对吧。”
独孤景不知是否是自己听错了,感觉杜汐儿显语气中似乎一丝得意,可能是琴谷主的安全让她放下心来,也可能是她性格本就如此,这半年来远离绝回谷让她逐渐找回了自己。
想到此处独孤景不免有些开心,甚至都显露于脸上。
两人赶马缓缓前行,杜汐儿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独孤公子笑什么?”
独孤景瞬间收起笑容:“是么,我笑了么?”
“嗯。”杜汐儿螓首微点,“笑了。”
独孤景没想到他会如此认真的回答自己,于是沉思片刻也认真回答道:“我只是察觉杜姑娘不似刚见面那般冷漠,若是说之前在离州城刚见面时,杜姑娘如同琴谷主一般非人之态的话,现在便有了人气。”
“你这话,可是在骂我?”
“不不不,在下绝无此意!”独孤景连忙解释,“在下只是觉得……现在这般更好亲近,在下更喜欢看见姑娘现在的样子。”
独孤景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赶路,却不知杜汐儿面上已经飞红。
两人走走停停,虽然不急着赶路,但是也并未耽误时间,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每没过两日便出了吴越国境到了南唐境内。
又过了数日,未到午时便到得一处小镇,两人下马走进镇来,寻了百姓一问才知,此处名为永安镇,距离江宁府只有半日之遥。两人盘算片刻,决定在此吃了午膳便走,稍微加快些脚步日落之前必定能够赶到江宁府。
一路走来虽然也遇到一些江湖人士,但是都是写不知名的小门小派,杭州之事大都被拦于城外不曾进入,甚至一些人都不敢靠近了瞧,所以并不认识独孤景与杜汐儿二人,两人便将斗笠摘下坐于客栈大堂一角。
其实两人并无需如此担心,见过并且分别识得他二人模样者都是少数,更别提同时认得出他们两人,即便真的都见过,也不见得就能过目不忘,更何况杜汐儿在江湖传言中早已经随着琴归羽回了绝回谷,而独孤景则被独孤泽押回乾和山庄,谁又能想道他二人能够结伴来到此处。
两人于角落处背对客栈大门而坐,不想让旁人见到自己,虽有人来人往,但是看到二人打扮以及放于桌角的斗笠也都明白是道上之人,大都离的远远的。天气渐冷,如他们二人这般穿着单薄者,大都不好惹。
两人见无人在意也才慢慢放下心来,片刻饭菜送来,两人边吃边小声交谈。
此刻一行五人人走进门来,来人三男两女,个个生的俊俏秀美,身着统一青色长衫衣角绣着一朵莲花,腰间都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口袋不知装着些什么。几人走进门来也不搭理招呼的跑堂,四下扫视一番,这才找了空座坐下。
跑堂招呼着给端茶倒水,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女子却是一脸嫌弃:“这都什么茶,是给人喝的么?”
旁边另一个稍稍年长的姑娘对跑堂道:“去换你们家最好的茶来。”
跑堂赶忙答应,小跑而去,片刻返回提来一壶清茶:“几位客官,这是本店最好的茶,名为阳羡茶……”
跑堂还想再介绍一番,那年纪最小的小姑娘却将刚喝了一口的茶都吐了出来:“这也叫好茶,你们这就没有杭州的龙井吗?”
这一口茶差点溅道独孤景脚上,虽然背对着但是独孤景将脚一缩躲了过去。
此举引起另一桌两名汉子的注意,这两人也都穿着同样的灰衣,怕也是某个门派中人。之前左边那汉子面色红彤彤,仿佛关公在世,另一人则是满身虬劲的肌肉,明明寒冷的天起,却将上身灰衣脱下扎在腰间。
“这个客观可错怪小的了,龙井可是吴越国贡茶,小的这里哪里喝的上。”话虽如此,但是那跑堂眼中却是满目鄙夷。
独孤景再杜汐儿耳边用着仅仅两人才听见的声音道:“阳羡茶我也有所耳闻,曾经听我爷爷提起过,乃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果然,独孤景话音刚落,只听坐在一旁那个面红如关公的汉子开口道:“小姑娘年纪轻轻何必学那般附庸风雅,这阳线茶产自东边义县,乃是大唐国君都赞不绝口之茶,数十年前便深受天子喜爱,在义县有‘天子未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之说,小姑娘莫非就只知杭州龙井?”
这边这个小姑娘怒目而视,拍案叫道:“莲花峰办事,你是何人,胆敢多嘴?”
随着小姑娘怒喝声,周围几人也是站起身来,右手具都摸向腰间鼓鼓囊囊的袋子,那里面怕是什么独门兵器。
只听旁边那满身虬劲肌肉的汉子也开了口,声音沉闷如闷钟:“黄山莲花派罢了,一个只收中看不中用之人的门派,也敢到江宁府来闹事?”
听此话独孤景才明白,原来这一行无人竟是黄山莲花峰上的莲花派,不过这个门派想必并不出名,半年前途径黄山南部也不曾听说有次门派。
听那汉子若言,次门派想必只收长相出众之人,难怪这一行无人个个都俊朗美貌,不过比之杜姑娘还差了点,独孤景转头看向杜汐儿,却见她一心吃饭似乎并未将周围之事放在心上。
年纪稍大的那个姑娘开口问道:“阁下既知我等是莲花派,为何不报上名来,我与几位师弟与师妹是为调查半月前地动一事而来,此乃为了苍生百姓,并非为了闹事,还请阁下不要血口喷人。”
这姑娘之话便显得老练许多,即把自己放在了为了“苍生百姓”的高地之上,也点明了自己的来意,还问对方的门派。
那汉子声音“嗡嗡”低响道:“江宁万氏。”
独孤景又低声向着杜汐儿道:“江宁府万氏极为出名,是江宁府第一大江湖门派,万家族中都是以横练功夫为主,听说万家的武功练到极致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因为地处江南,世人都认为江南多柔美娇媚,因此万家的显得极为特别,便更加出名了。”
“原来是万家的朋友……”
“谁跟你是朋友。”
那汉子将女子的话堵了回去,气的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是没之事喝个茶罢了,是你们先出口针对。”
吗红脸汉子嘲笑道:“在下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茶都不认识还配来喝茶?”
“你……师姐,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万家都是些粗俗之人。”一旁一个不曾说话的少年开口道。
那领头的师姐点点头安慰旁边最小的师妹坐下,隐约中听到一些“师傅说”,“为了百姓”等等之词。那小师妹依旧带着怒意,恨恨的瞪着那两个汉子。
那两汉子也不生气,平静的喝酒吃饭,丝毫不受影响。
此事本就揭过,但是在那五个莲花派弟子离开之际,那红脸汉子却突然道:“地动之事我万家已经查明了,并无任何不妥,旁边不远住着一个叫‘莫道’之人,你们可去问问。”
“要你管,略略略。”那小师妹吐着舌头扮个鬼脸气呼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