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用说透,词无须用尽。
李青昭不亏是名满大周的第一次才女,这份儿聪慧豁达,难怪压得玉京男子第一头。
她对秋君是有所了解的,颜暖暖等几人每日都会把他的事情说与她听,自然不难判断秋君的心思。
但是只是听了秋君一首诗,便能猜到他的来意,更难得的是,她落落大方,见秋君时的那种温和与随意,无一丝作伪,让秋君真就觉得跟一个邻家大姐姐说话一般,即便是知道了秋君那突兀的来意,也没有生气。
这便难得了。
似李青昭这样的女人,真是世间少有。
齐名这老小子想啥呢,这么好的翡翠玉白菜,不抱回家自己好好拱,脑子里是进水了吗?
秋君不知道李青昭当时的心思是如何的,但是他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这神女有意啊!
这下子,这事儿便好办了。
秋君出了那漱玉院,才发觉自己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暗骂自己一声丢人,这狼狈场景,肯定是被李青昭看见了。
不过什么也挡不住他愉悦的心情,回山的路上都想要唱一首小曲儿了。
回到山上,老黄在地里不知道鼓捣什么,说是听了齐名昨日教他的方法,准备试一试,听到秋君说去桑梓峰蹭饭,欣然道好。
两个人一路晃晃悠悠来到了桑梓峰,齐名这边儿正好开饭,见到两人,热情道:“来来来,正好开饭,一起吃。”
“你不说我们也得吃,齐老哥,我们可是专门儿来蹭饭的。”
就在草棚里,桌子上摆着清炒莴笋、油焖兔肉两道菜,陈阿柳见又多了两人,又跑去烧了两道。
别说,陈阿柳这手艺还真不是吹的,几道普通的家常小菜愣是被他烧成了宫廷御宴,这手艺比起芳姑来也不遑多让。
秋君几人风卷残云一般,吃的满嘴流油,舒服的打了个饱嗝,吃完了还有饭后的瓜果。
用过饭后,老黄和齐名又去地里不知道鼓捣什么,秋君自己推着轮椅,咬着脆瓜,跑去找正在洗碗的陈阿柳。
“阿柳。”
“小师叔。”陈阿柳坐在木盆边刷着碗,头也不抬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昨天回去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我那个提议真的挺靠谱的,你不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陈阿柳反应了过来,无奈道:“小师叔,您别开玩笑了。”
“来,抬起头。”
“怎么。”
“看着我,看看这张脸,你看到了什么?”
“你皮肤比我白?”
“嗯,这是自然的,你再看。”
陈阿柳瞧了一番,道:“你早上洗脸没洗干净?”
来自宿主的怨气值——40。
秋君黑着脸,道:“你难道没有看到严肃?”
“您这个话题本身就挺不严肃的。”
“拜师收徒这种事情还不够严肃?”
“是严肃,可是您说出来,就一点儿也不严肃了,再说了,就算我答应了,大祭酒也不会答应的。”陈阿柳老实道。
“这个你放心,大祭酒虚怀若谷,是不会强人所难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秋君笑眯眯看着陈阿柳,陈阿柳也乐呵呵着看着秋君,道:“这事儿,您还是多考虑一下比较好。”
“这样吧。”秋君转了一个弯道:“咱俩打个商量怎么样。”
“什么事?”
“我给你找个娘?”
“噗……”陈阿柳盘子差点儿给捏碎,对秋君道:“您别逗我了。”
“没逗你。”秋君正儿八经道:“我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开玩笑,我给你找个娘,解决你老子的终身大事,你当我徒弟,怎么样?”
陈阿柳拿着刷子慢条斯理的刷着盘子,道:“您别琢磨了,不可能的。”
“为什么?”
“我爹不会答应的。”
“为啥?”秋君故意道:“担心我找的不好看?放下,绝对是一等一的漂亮、温柔、贤惠,而且你也放心,绝对不会出现那种后妈不疼你、虐待你的事情,保证把你当亲儿子亲。”
陈阿柳听得是一头黑线,您好歹是个书院峰主,怎么跟个拉皮条的似的,这一天天脑子里都想的啥?
还有这后妈虐待我都是什么鬼?
“您还是别多想了,不可能的,别说我不怕后妈虐待,就算我把她当亲妈看,我爹也不会答应的。”
陈阿柳被秋君带偏了。
秋君故意生气道:“为啥呀!难道他不喜欢……”
陈阿柳抬头瞥了他一眼,乐呵呵道:“我爹可是会打人的,小时候揍我那叫一个疼。”
“呵呵,都是开玩笑的。”
“呵呵,我也是。”
两人虚伪的对视一眼,乐呵呵的笑着。
“我说,你这娃怎么这么不孝顺呢,你爹都多大岁数了,你忍心看他孤独终老?”
来自陈阿柳的怨气值——30。
小伙子脾气还真好啊。
“这事儿不是我说了算,昨天不是都和您说了吗,我爹他……他……”
秋君一拍手,惊讶道:“难道他有心上人?”
陈阿柳脸色略红,毕竟说自己老子的感情,还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道:“是的。”
“谁了?”
陈阿柳不吭气了。
“不会是李祭酒吧?这都多少年了,哇,这么痴情的吗?”秋君怪里怪气的惊讶道。
陈阿柳无奈的点点头,道:“恭喜您,猜对了。”
“巧了。”秋君乐呵呵道:“我想给你找的亲娘,就是李祭酒呀。”
“是吗,那还真是……”
咔。
陈阿柳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手里的盘子捏成了两半,一脸震惊道:“你说什么?”
“李祭酒呀,你爹不是喜欢人家嘛。”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事儿我说成,那就一定能成,素问峰的李老头和柳素我都能搞定,还能搞不定你爹和李祭酒的这点儿小事儿?”
“素问峰李祭酒和柳姨的事儿,是您促成的?”
秋君一脸矜持的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你可去找老一他们问问。”
陈阿柳深吸一口气,放下碎成两半的盘子,甩干手上的水,神色认真的看着秋君,道:“只要您能解决了这件事,解掉我父亲心中的心病,我愿意拜您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