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没有离去,那一切便好说了,他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听贞德修说,这个人甚是张狂,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一会儿自己该怎么开口?直接提东望相邀?
要不要报自己名字呢?
嗯……自己的名字还是算了?自己和这小子有仇,别心有顾忌反而不去了,算了,大不了自己忍忍,态度摆的低一些,有那东望的面子,这小子应该会答应去的吧?
徐君信一边儿想着,一边儿牵着马走,不多时便来到了垂星峰。
这时候,秋君才刚刚从会场返回来,正准备歇一会儿,吃口饭,算计一下上午爆了多少的宿命值,又收获了多少的剑意值,学会了多少乱七八糟的剑招。
至于今天这折子的事儿,秋君自然没有忘记。
报是肯定得上报的,问题是自己应该怎么报。
直接前往皇宫的话,意图太明显了,这次的事情看样子牵连甚广,背后还不知道有什么权势通天的大人物在看着,自己要是贸然行事,保不准儿就会被人家随手给一巴掌拍死了。
是以,秋君故意把那拍马屁的假折子递给了童元,让其上奏。
不得不说,老话说的还真的是有几分道理,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贞德修对秋君的整个脾性就摸索的很透彻。
知道秋君这人看着挺好,其实蔫坏蔫坏的……
秋君下午的时候便盘算好了,准备晚些时候,悄悄的去找吕仙,和这老小子商量一会儿,顺便问问这老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往坑里推。
最最主要的是,自己今天还没去素问峰那儿扎针呢。
什么捅破天的大事儿,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都得给我往后稍稍!
陈阿柳跑去做饭,秋君坐下歇了歇,拿着一把元金在逗旺财玩儿,老黄不知道去哪儿串门儿去了。
秋君正准备问陈阿柳饭做好了没有,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鬼头鬼脑的在吊桥那里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在瞅什么。
这人,正是徐君信。
此时,暮色刚下,垂星峰上连个栅栏也无,一览无余,徐君信四下看了看,看到了坐在轮椅上逗狗的秋君,嗯,应该就是此人,没错了。
徐君信缓步走过去,空中忽然闪过一点金光,晃了他一下眼睛。
这是什么?法术?
徐君信的脚步不由得一顿,片刻后眨了眨眼,盯着地上那块儿金闪闪的东西发呆,愣神的看着旺财欢快跑过去,一口吞下,然后咬的咔咔的。
这,这是元金?
这么败家?
比自己都败家?
他做过最癫狂的事儿,也不过是青楼之上挥金如雨,引的一众姐儿尖叫,比起秋君这拿元金喂狗来,完全不够看的。
这才是真正的败家!
徐君信一阵怀疑人生。
恍惚间往前走,这时候,秋君侧头过来,瞧了他一眼。
两人对视,徐君信看到了秋君的正脸,他站定使劲儿的揉了揉双眼,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之后,心肝儿都颤了,精神恍惚,一脸懵逼,心砰砰的就跳的厉害!
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看对眼了。
徐君信在这一刻,心中有一个声音吼着。
太特么像了!
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巴!
那一个不经意间的回眸!
形似神更似!
“你要找谁?”秋君看着徐君信,随口问道。
连语气都有八成相像!
徐君信举着的手不自觉的垂了下来,张扬的神情也收敛了起来,就连腰间别着的扇子都偷偷的往身后别了别……他有点儿腿软。
太像那位了,看着这张脸,他就不自觉的想到那位。
那位坐在玉京宫内,俯瞰整个人间的大帝。
秋君见徐君信的反应,也是愣了愣,心道这人好奇怪。
那不经意的眼神看得徐二心头狂跳,像,太他妈的像了,简直就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这特么要是没点儿关系,打死老子都不信!
“你找谁?”秋君又问了一遍。
徐君信这时候回过神来了,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哆哆嗦嗦道:“想,您可是垂星峰秋峰主?”
“是我。”秋君回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秋君心里纳闷,看这人衣着不俗,不像是个跑腿的,怎么连话都说不利索?
“晚,晚辈徐君信……受东出阁少阁主东望之托,前来邀请秋峰主于今晚在百花楼一聚。”
徐君信打着摆子说完这段儿话,脑子里全是懵的。
他这辈子除了自己那老子之外,就只怕一个人。
恰巧眼前的这个人,跟那个人简直是一模一样,徐君信对这张脸,完全是一点儿反抗能力也没有,腿都有些发软。
秋君这时候也懵了,失声道:“你就是徐君信?”
随后他反应了过来,惊呼道:“东望!?”
东望!
一提起这个名字,秋君也和徐君信一样,简直是肝儿都有些颤,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个装了电动小马达一样的手,轻轻的拂过他的脸颊……还有那含情脉脉充满了悲痛的眼神……
呕……
那一幕,是他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幕,也是他一生无法忘怀的心理阴影……
这家伙来玉京了?
不会是专门儿来找自己的吧?
天呐!
一瞬间,秋君的脑子里乱成了浆糊,诸多的事情回忆起来,连徐君信都忘了,更忘了问他怎么和东望扯在一块儿的。
秋君的脸一下子的拉拢了起来。
徐君信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
看着秋君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徐君信的心跟着秋君的脸色一起翻江倒海,跟过山车一样刺激,他知道,只要对着这张脸,秋君就是现在上来抽自己一巴掌,自己也必然是动都不敢动的。
徐君信抖着嗓子,唤了一声:“秋,秋峰主?”
秋君一下子回过神来,摆摆手道:“知道了。”
徐二看着那熟悉的动作,如释重负,麻溜的一磕头道:“晚辈告退。”
说完,直接一溜烟不见人了,出了垂星峰,徐二才反应过来。
娘啊,自己为什么要磕头?
是习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