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器件同样有磁场,只是,没有经过电流的催生,刚才的这种磁场又怎么产生?
难道是因为空气中的静电干扰了芯片而形成的能量转换?不可能啊?
“玄幻故事么?”破茧百思不得其解,他走到桌子边,想将那块电路板拿起来看一下,却陡生变异。
“烟”还在继续,从另几块芯片上升腾而起,落在那奇怪的电路板中,然后消失,看着就似被奇怪电路板吞噬了一般。
他的手伸过去,在距奇怪的电路板一尺远的地方,便感觉有一股极强的电流延着最先接触到那个范围的中指快速侵遍全身。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被那股电流击飞,如同是被一辆小车迎头撞上了一样。
只不过那种撞,并不是实体,所以没有感到疼痛。
撞的是心脏!
他的人就像一只被突然惊吓炸了毛的猫一样,被弹到另一面的墙上,然后落在木沙发上,昏了过去。
他昏过去之前,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能量转移。
世界上所有的物质实体都有质量,任何有质量的东西都有能量,人也有能量。
身体上的热量、脑子里的电波都是能量。当一个人没有热量时,他的能量也便没有了,那便没了了活动下去的可能性。如果他没有了脑电波,如果是活着,那不是白痴就是植物人。
不论动植物,没有了能量便没有了生命。哪怕是冰冷的元器件也有生命,因为,它们也有能量。
一粒电池没了能量,便不能工作,不能使用,不能让对应的电器如手电筒、收音机、电子表、墙上的摆钟等正常运作或产生其它属性的能量。
同样,一个二极管或是电阻没了能量,便有可能令整块电路板不能发挥作用,或是难以发挥全部的功能。
芯片上的任何元器件都是死物,但是,却是有“生命的死物”。
在没有接通电源时,它们都只能静静地立或是卧在电路板上,只要接上与之匹配的电源,它们便“活”了起来,利用自身的能量,各司其职,令到芯片发挥出应有的功能。
只是,这些能量只能在有电源的情况下才可以正常消耗或增长,然而,那几块芯片现在并没有接通电源。
“烟”仍在继续,在交叠的光线之下从那几块芯片上升起,又在那奇怪的电路板上落下。约莫持续了三四分钟之后,烟灭。
灯光仍在交叠,照着桌上的那几块芯片,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昏迷在地上的破茧。
他的双腿搭在木沙发上,身子躺落在冰冷的地板,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般,只是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昏迷之前的表情。
迷茫。迷惑。惊骇。
窗外有汽车声音响起。有路人交谈的声音响起。有手机闹钟的声音响起。
又过了不久,天空的白取代了落在窗帘上的灯光,慢慢地,丝丝金色的、让人感觉一种暖意的光线透了出来,落在街边的梧桐树上,映得金黄的叶子更加璀璨。
光线落在被清扫过又落了一些叶子的街道上,有些刺眼。光线也落在被霜染白的前三个月还是绿地的枯草上。
路上的行人神色欢畅,因为,今天是个好天气。
金色而温暖的光线穿过玻璃,浸染窗帘,也将冰凉地板上的破茧的脸染成了金色。
被早晨的阳光染成金色的脸上,从先前昏去时的表情变为愤怒,十多年来一直平静的脸上露出了让人感觉狰狞的神色。
鼻息粗重,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得很快。牙关紧咬,双拳紧握。
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鸭子,一只扇着翅膀想要快速奔跑的鸭子。他听到了一个感觉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笑声。
那笑声越来越近,他的翅膀便拍得更快。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水塘,水塘里有很多与他一样颜色的鸭子。
那些鸭子的眼神很迷茫、很无奈,转眼间便变成了嘲讽、变成了兴灾乐祸、变成了冷眼旁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一只鸭子,池塘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鸭子?接着,他便听到那些鸭子呱呱大叫起来,无数的声音充斥在脑海,撑得头有点痛。
“你就是一个试验品,迟早会跟我们一样,还挣扎什么?”
“跑什么跑,我们都是他们手中的棋子,最多只能走二十步,怎么走都控制在他们手中,你是不可能有自由的。”
“你们看他那个鸭样,以为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快下来吧,这里虽然的点冷,可是伙伴多,过得很舒服的。”
“你已经十八岁了,也就是说走了十八步,小心一点哦,别被抓了,我看好你哦,呱呱呱……”
然后他听到那些鸭子一声惊呼,便觉得脖子一紧,被一只手提了起来。
他到一个隐约的影子,对着他在笑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想笑的表情,可脸上偏偏是那种没有一点笑意的笑容,那双眼里也只有愤怒与狂躁。
耳畔有风吹过,呜呜怪响
破茧感觉自己腾空而起,离开了那只手掌,在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向那水塘而去。在空中,他看到了很大一座宫殿,很宽阔的云海,很粗壮的树。然后便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凉,落进了水里。
他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感觉到池水的冷意,也还没来得及去看岸上那人真实的面目,就听到很强烈的扑腾声响了起来。
他转头一看,那些原本在池塘里鸭子全都扇动着翅膀,向自己扑了过来。那些翅膀撩起的水花、或是那些鸭蹼溅起的水花,很好看。
水珠如玉。绿色的玉。
池水映得鸭子的羽毛成了绿色,原本黄色的脚蹼成了绿色,坚硬而狭长的嘴成了绿色,就连眼睛也成了绿色。
他很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无法从梦中醒来。
他隐约觉得,自己以前好像也做过这样的梦,只是印象极淡,淡得就像是小时候的事。
看着那些绿色的鸭子越来越近,他想伸出手驱赶,却发现伸出的是只翅膀。翅膀的颜色与那些鸭子不同,是灰黑色的,没有变绿。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是坚硬而冰冷的喙。
他想后退,发现自己“变身”后的动作并不娴熟,如同一个小孩子在学游泳一般。
如果不是在梦里,对于这些同类,他不会丝毫胆怯。几十个同类,他很快就能将他们打趴倒在地。
可是,这是在梦中。
他看到,那些鸭子已经不是鸭子。鸭身还在,只不过鸭头变成了各种不同面孔的人头。
人头青绿,像阿凡达里潘多拉星球纳美人的颜色。
那种颜色配上狰狞的眼神,扭曲的表情,像凌晨时镜子里出现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