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年纪很大,呆立在门边,嘴慢慢张开成“O”形,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一个人手里拿着黑色的大垃圾袋,一个人拉着一个小拖车。
他们是来搬运“尸体”的。
“这人死了怎么还坐着呢?这回又是什么死法?”
“对啊,没看到什么断手断脚的啊。不过这样更好收拾,至少没有以前那么恶心。”
两人走了进来,放好垃圾袋,打量了破茧一会,一个人说道:“可惜了,年纪轻轻的不知得罪了谁,还要受这个罪。”
另一个人用手指戳了戳破茧的手臂,道:“还好,那变态这次没那么变态,看他的脸色,死得好像没那么痛苦。”
“咦……”先头一人愣了一下,指着破茧的脸对另一人说道:“不对啊,就算没死多久,可他的脸色怎么一点都没变白呢?”
“因为我没死。”破茧睁开眼睛。
“我草——”这两人都被吓得跳了起来,齐齐向门外跑去,连呼叫似乎也忘记了。
禁闭室的门很窄,容不下两个人同时进出,这两人便挤成一团,越想跑越难跑出去。
破茧本来不想说话,就是怕吓到这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可如果不出声,自己就会被装进垃圾袋里埋掉。
也对哦,如果被埋在外面,那自己不就可以直接出去了?怎么这么傻呢!
看着他们朝门外跑去,破茧也不说话,更不敢叫他们“站住”,吓死人了可不好。
两个老人终于挤出了门,可才跑两步便停了下来。
“咦,不对啊,这人好像真的没有死呢。难道狱中狂魔失手了?”
“不可能,狱中狂魔失手了,管教肯定会知道,也不会让我们过来。”
“可这人为什么还活着呢?难道他杀了狱中狂魔?”
“不可能,上个月天柱监狱不是有个叫蛮牛的家伙,监狱好几百人,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他,最后还不是死在狱中狂魔手里,而且听说他连一点伤都没有。”
“你他玛别不可能不可能,那现在怎么解释,狂魔没了,被杀的人还在?”
“要不,回去看看?我们现在这样回去说不定会被管教拉到七号去呢。”
那人一咬牙,跺了一脚,“走,老子就不信没判之前还敢杀了我们俩个!”
两个老人走了禁闭室门边,还是没敢进去,一手扶着墙,只将头探进去,看着眼睛漆黑如墨的破茧,感觉后背冷风阵阵,额头却有汗水流了下来,咽了口口水,小心问道:“你真没死?”
破茧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笑容变得亲切,动了动手臂,引得锁链哗哗直响,道:“你们看我像死了的吗?”
这时,两个老人知道破茧应该真的是活人,可当锁链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在,连原本舒缓的风也变得有点冷,所以感觉这种氛围非常诡异,身子还是会有点颤抖,好像眼前这个年轻人说不定就会突然尸变一样。
两人侧身躲在门边看了一会,终于慢慢走了进来。
“那个……昨晚上没人过来?”一个老人仔细打量了破茧一眼,又看着一地的铁链,小心地问道。
破茧靠着墙,似乎想到当时的情形,心有余悸地说道:“来了,砍了我两刀就走了。”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没再说什么,捡起垃圾袋,拉着小车走了出去。
听着沙沙远去的声音,破茧露出笑容,自语道:“那么……你们接下来会怎么办呢?”
过了不到十分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管教跑到门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气急败坏。在他身后,有两个持枪武警,端着枪,手指放在扳机旁。
管教走了进来,看了看破茧,又看了看墙壁上的锁铁链的孔洞,平复了一下气息,淡淡道:“链子都让你弄掉了,想逃走?”
破茧呵呵笑道:“你觉得我能弄掉链子?”
听到这句话,管教一怔,“他弄的?”
破茧没有回答。
管教站在原地,眉头紧皱,心烦意乱地点了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斜眼看着坐在地上的破茧,不知在想些什么。
破茧不是高级魔术师,更不是心理类魔术师,当然不会知道这个管教在想些什么。不过既然知道了管教不会让自己活着走出看守所,那么必定是在想着再用什么方法弄死自己,只不过还得权衡一下每一种方法所带来的利弊。
管教当然是这样想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破茧四肢被绑的情况下,路人丁竟然没有杀死他。管教完全不相信路人丁对破茧网开一面,更不会帮他弄掉四条铁链。
可是,他又完全没有办法解释现在眼前的一切。
破茧身上的伤他看得到,这说明路人丁肯定是动了手,可路人丁人呢?为什么没有杀了破茧就离开了?这并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啊。
现在,他没有什么太多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有人要破茧今晚死,他也不敢留人到天明。虽说路人丁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下杀手,看来是想让自己亲自动手杀了破茧,不然也不会弄掉铁链。
既然路人丁能没杀破茧,那只能以“越狱击毙”来处理了!
他清楚如果让门口的武警以越狱的理由杀破茧,在没有成为事实之前,这两个武警肯定不会听自己的,可现在破茧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动,哪怕破茧“自己绷脱了铁链”,可问题是他仍旧呆在禁闭室里,让他找不到破茧“越狱”的理由。
这样的情形,让管教感到非常恼火,心里暗暗咒骂着那个留下手尾的路人丁。如果他早说不干,自己也不会用这一招,直接在号子里打架斗殴就可以“意外”弄死他。
管教面目阴沉地看了破茧一会,走了出去,连门都只是虚掩。
“王管教,门没锁。”一个武警提醒。
王管教哼了一声,道:“放心,他不敢跑。”
他倒是希望破茧能跑,可眼下来看破茧肯定也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不会主动跑。
那,只能逼他跑了。
他落在两个武警后面,拿出了手机,按下一个尾数为六八九八的号码,小声道:“路人丁没有杀他,人也不见了。今天不方便动手了,你看……”
“咯……咯……听说你在里面无所不能,可现在你收了钱却没办成事,你让我很失望啊。”电话里的笑声很刺耳,话语却很平静。“要不,我给你们所长打个电话,让他安排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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