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阀找张椅子,岔开腿坐下,“老子怕过打仗?”
“哦~新一批的飞机到了,您有底气了。”吴凌恒恍然大悟道。
元术镇机场花了一个月刚捡起来,跑道上就停了好几架福克e3式战斗机。
吴军阀翘起了二郎腿,“我连个飞行员都没有,你小子觉得打仗的时候能用的上这些飞机?”
“您自己不就在学。”吴凌恒扫了一眼他的口袋,口袋里插着一本战斗机相关的工具书。
德国来的书籍都是厚厚一本,还都是令人头晕的德文。
不仅不方便携带,更不方便看。
他就找人专门刊印了翻译后的口袋书,忙的时候没时间上课,还能抽空看看。
吴军阀一拍大腿,对学习飞行知识深有感触道:“比不得你们这些小年轻,哈哈,你这个小兔崽子才学了半天,就敢把飞机开回元术镇。”
“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是担心婉兮。”吴凌恒回视婉兮,眼底染上忧色。
吴军阀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男人关心自己的妻儿是对的,对了,婉儿生的小崽子怎么没见带回来?”
“清瑜怎么说的?”吴凌恒低着头很颓。
吴军阀听到吴凌恒这样问,已经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说小崽子是跟你回来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小崽子出了点问题。”吴凌恒没有抬起头,说话声音闷闷的。
吴军阀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拖长音恼道,“我不想听坏消息,你不许在我面前说坏消息。”
“那我就没什么可说了。”他心情很糟,刚好不想搭理任何人。
吴军阀作为爷爷,岂能不关心自己的孙儿,“他……到底怎么了?”
他骤然说出口,“死了。”
“谁干的?孔凤翎吗?!”吴军阀大怒,睁圆了的眼睛像极了年画上的门神。
吴凌恒轻轻应了一声,“嗯!”
吴军阀气蒙了,“这个孔三,老子去毙了她。”
“您糊涂了吗?孔三已经死在我手里了。”吴凌恒抬起头斥道。
吴军阀眼神一黯,声音颤抖而又辛酸,“当初怀的时候就那么艰难,婉兮拼了命才坚持到最后,她醒来该多难过啊。”
吴家的第一个孙子辈就这么没有了,还是因为他当初一时的贪婪埋下的恶果。
佛家有云,万事皆有因果缘法。
还真是这样的,有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
懊悔、愤怒、杀戮,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可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凶神,当年屠城都没眨一下眼睛。
杀他孔家满门,亦不在话下。
吴凌恒过了许久,才道:“婉兮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什么?”吴军阀正想着怎么报复孔家,一听这话,吃了一惊。
吴凌恒语调有些自嘲,“受刺激了,就成了选择性失忆。”
吴军阀一听是选择性,问道:“只是忘了自己生的小崽子吗?”
“昂~”吴凌恒应道。
吴军阀有些怀疑的问道:“不会是你动的手脚吧?”
“我哪有那本事。”吴凌恒狠狠皱眉。
吴军阀严肃道:“我会让陈云去处理,全府上下都会保守这个秘密,不会让她知道的。”
“我要的是全镇守口如瓶。”吴凌恒口吻绝对,不容一丝一毫的更改。
吴军阀有些头大,摘了军帽,声音都低了几分,“你这个要求会不会太高?”
“我找刘闯去办吧,您办事我不放心。”吴凌恒懒得跟他争辩,心里打定主意婉兮不能再受一丝伤害。
既然那小家伙不惜一切的让她忘记,那就真的让她彻底忘记吧。
吴军阀气的要死,又拿他没办法,“你这小子,你……”
“我能把事情办好,还不是继承了您的优良基因,我们谁办不都是一样的?”吴凌恒和从前不同,竟然张口说了一句舒心的话。
以前因为岳零落那事的隔阂,父子俩很容易拌嘴。
他也喜欢故意气他,现在好像变了。
是因为吴有匪靠不住,知道该由他分担一些事了吗?
吴军阀火气被压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些不高兴,“身边就一两个得力的,就把你高兴成这样,尾巴都翘到天上了。”
吴凌恒没有辩驳,起身给吴军阀倒茶。
从吴凌恒手中接过温热的茶盏的时候,吴军阀这铁血汉子眼圈竟红了一些。
“您这是怎么了?”吴凌恒笑问道。
吴军阀自不能承认他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零落的影子,“没怎么,这两天可能是看书多了,眼睛容易难受,婉兮气色比昨天好多了啊。”
“我从幕州带回来了一些进口药,看着有些效果。”吴凌恒一边撒着谎,一边话锋一转,斜看着吴军阀,“你昨天来过?”
“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吴军阀也是担心婉兮的状况,毕竟吴凌恒不在身边。
兰竹经过一场大病,总是病蔫蔫的。
他也怕婉兮回府之后下人照顾不周,所以总要亲自来探望确定。
吴凌恒轻道了一句,“有劳爹费心了。”
“小事而已,她什么时候能醒?”吴军阀问道。
吴凌恒掐指一算时间,“要个八九天吧。”
灵魂在蛋壳里重新孵化,一天大概就是一年。
过个八九天时间,也就十多岁。
那个时候回归本体,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失衡了吧。
“该回去妾身那喝羹汤了,爷。”
一个有些生涩的撒娇的少女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是一阵脆生生的高跟鞋声。
吴军阀最这个女子没办法,叹气道:“哎!你这个小狐媚子,又来惹我。”
女子进来后,挽住吴军阀的胳膊,“人家才不是狐媚子,我又没有勾搭着您上床,是有正事要跟您商量。”
白嫩的小手摸着吴军阀的胸口,弄的人心痒痒的人。
“如果还是你爹的事就免谈,当初给他许诺的那些利润,就够他吃了,吃多了也不噎着。”吴军阀虽然很吃她这一套,可是在真正的利益面前是不会退让的。
女子很委屈,娇声娇气的抱怨,“瞧您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像吗?整日缠着我,难道不是受你爹影响。”吴军阀捏着她的鼻子,虽然故意拆穿她,但是语调还是颇为宠溺的。
毕竟这女子年少,也不曾做出什么不当的事。
女子撅起了小嘴,眉头也紧紧皱着,“当然不是,我嫁进吴府就是吴家人,只会为自己人考虑。”
吴凌恒张口道了一句,“这位就是我的新妈妈吗?”
吴军阀挑眉,他这个儿子可是不好惹。
普通的一句话从他嘴里出来,听着就是刺心。
“我年纪比你小,可听不习惯别人喊我妈妈。”女子盈盈一笑,竟不以为意。
吴凌恒淡淡道:“不喊妈妈喊什么?娘么!”
“三少爷这是要折煞我了,我来可是帮你们的,可不许用这样的语气对我。”女子听出吴凌恒话里的敌意不小,表情认真了起来。
吴凌恒一听来了兴趣,“怎么帮?”
“有些话我只能单独跟帅爷说,还请三少爷见谅。”女子福了福身。
吴军阀端起她的手臂,不悦道:“你是他的长辈,不需对晚辈行礼。”
“怎个不需,我们还没圆房,还不算是正式的长辈,况且我早就敬仰三少爷的威名了。”这女子一张小嘴颇为能说会道,说起话来娇蛮刚直。
圆房这样的话挂在嘴边,根本不觉害臊。
奇怪的是旁人听着,也不想恼她,大概是因为她真没什么害人之心。
吴军阀故意怼她,“你是不是很失望嫁不得吴凌恒。”
“大帅见谅,有容不过玩笑,请您不要怀疑有容对您的爱慕。”这位陈家小姐反应实在机敏,诚惶诚恐的蹲下告罪。
吴军阀看了,心中都有了一丝不忍,“行了,你不是有正事要对我说吗?我去你房里听。”
“帅爷,你不怪罪就好了,吓死人家了。”陈有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挽着吴军阀的胳膊出去。
吴军阀回头看了一眼吴凌恒,道:“孔府那边你不用担心,短时间内他不敢如何的。”
“因为段薄擎在对孙大帅用兵?”吴凌恒问道。
吴军阀点了一下头,“他没了段薄擎借给他兵,就凭他两百人的卫队,做不成什么事的。”
段薄擎为人太狠了,找人装炸弹刺杀孙军阀。
孙军阀刚死了儿子没几天,金军阀就被利用长驱直入孙氏的腹地,马上就要打到西林城了。
吴军阀刚一出门,陈云便上前一步耳语。
说的是车子被人尾随的事情,人已经抓到了。
清瑜认出来,是特别行动科的人。
现在抓去了地牢里,正在严加盘问。
“听说孔凌尘在幕州还救了婉兮,审问的时候不要下太重的手,给孔二少爷留点面子。”
吴军阀脾气虽然暴躁,但是还是很讲究情面的人。
来到陈有容的房间,门一关上。
陈有容便蹲在地上拜见,“陈氏有容拜见大帅,有些事小女子得当面禀报。”
“都嫁给本帅了,还这么客气吗?”他弯腰扶她,眼中带着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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