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的睁开眼窗外已经一片漆黑,不知是刚入夜,或者深夜,再或者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大床的顶上暗淡昏黄的灯光像极了【虹桥】的夜晚,一瞬间有种依然置身妖界的错觉,特别是身边让人从心到身完全放轻松的怀抱,离别后再次被有拥进这个港湾,这种飘萍有根的感觉才深刻的刻入灵魂深处。()
宫神焰微微转了转头抬眼正好望进红寒幽深的乌黑双眸中,这种一眼不错的凝视让她感觉有些压抑和沉重,但是奇异的是她一点也不排斥,因为压抑和沉重的背后是一种如珠如宝的珍视,心头一瞬间就浮出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的念头。
“你不累么?”宫神焰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轻轻皱起眉头清了清喉咙,但似乎因为一直处于高频率输出的关系,一下子还缓不过来,“要不要睡一下。”
“太浪费时间了,我想多看你一会儿。”冷冷清清的声音很平淡,但是就有一种很心酸的味道,红寒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拂过宫神焰皱起的眉头,“我在那边画了一幅你和两个孩子的画像,只不过我实在想不起来你们的脸,所以一直空着,这次回去倒是可以补上,这样就不会再忘记了。”
他光是把元神修成实体就用了好几百万年,等到他能拿起笔并在那个贫瘠的空间找到代替颜料的东西时,她和女儿的脸却已经在记忆里模糊得再也记不起来了,每一天坐在那张画像前他都说不出的焦躁,每一次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真是再糟糕不过了。
当这些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不得不找些事情来做,比如阿木的提议……创造这个空间的法则,让这个空间众生的所有活动都按照他所制定的法则来,这个目标虽然定的比较高,对于刚刚凝实元神的他十分苛刻,但不可否认,因为目标太困难才能打发掉足够多的时间,让他不至于每天对着画像,最后把自己逼疯。
“你现在的那个地方很远么?”宫神焰握住红寒的大手,把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轻轻蹭了蹭,“或者说时间跨度是多少?”虽然见面很匆忙,之后又一直……很忙,但不代表她没有注意到红寒的不自然,那不是离别三个月所表现出来的,倒像是很久很久没有见面的人,连他手指抚过自己头发的动作一开始都是僵硬的,一边又一边磨蹭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寻找回忆中的感觉一样。
宫神焰虽然知道红寒一直还活着,但是也很明确知道他并不在妖界,甚至可能已经不存在于自己所处的时空,这是通过妖皇白破天寻找后才得到的结论。
像是沧澜,破天虽然不能确定他具体的位置,但是他最起码能知道沧澜存在与人间界,因为法则的关系除了人间界,妖皇作为一界之皇,想要去别的空间也就是办个签证的问题,只要有血脉相连的存在,存在于同一个时空,一个法阵就能找到大体方位,但是红寒的存在却没有任何痕迹。
排除了所有可能之后,那么看起来最不能的便是最可能的。
界皇所用的搜魂阵,除了个别有重大禁制的空间之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畅通无阻,所以当时得出的结论有两个。
第一个结论是,红寒目前在【一念天渊】、【十恶莲境】或者【真王之始】这三个空间中的一个。
第二个结论是,红寒已经不在他们所处的时间点的空间了,换句话说就是不但是空间,而是时间的差距了。
“是挺远的,时间跨度也稍稍长了一些。”红寒把怀里的小东西抱紧了一些,“不过那里和这边有个时间点是折叠的,虽然没有完全重叠,但是离得非常近,下次见面可能只要再一个三个月就行了。”
“那你那边呢?要多久?”一个三个月就能让寿命可长达万年的长生族模糊记忆,那是多久?宫神焰觉得她可能无法想象那个时间跨度。
“……”红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手指轻轻蹭着宫神焰的脸颊,低下头在光滑的额头落下一个吻,然后是看着他的紫色眼眸,最后停在红艳艳的小嘴之上,温湿的舌尖描绘着饱满的唇形,撬开贝齿加深彼此的纠缠,直到身下的小东西双眼迷蒙红寒松开自己的索取,然后翻身压下张着嘴轻轻喘息的宫神焰,清浅清冷的声线带着微微的压抑和沙哑,“这种事情不需要追究,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来做些正事如何?”
“……”宫神焰有些迷蒙的双眼中紫色的水光晕开,伸出双臂勾住红寒的脖颈,闭上眼主动缠了上去。
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需要说,她现在能做的事情只有这一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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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其实很短很短,不论是对于身为长生族的红寒来说,还是对刚刚确认并捆绑住极品男妖的宫神焰来说,都称得上是转瞬即逝,第一第二天是红寒抱着宫神焰不放,第三天开始就是宫神焰反过来缠着不放了。
被无视了两天半的小包子在第二天的时候,还有幸和自家黏在一起的爸爸妈妈吃了一早饭,之后就看不两个人出房门了,好在到了饭点有对门的两只跑来投喂。
赵祯小包子关心的关于上辈子自己太子妃,这辈子双胞胎姐姐的问题也一直没有机会提出来,只能暂时按耐下来等自家爸爸走了之后再来问妈妈。
不过想到下午自家爸爸就要走了,小包子的胃口就不怎么好了,小爪子摆弄着手里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撵着米粒,说不出来到底什么感觉,就是心里不怎么舒坦。
照理来说他作为一个拥有上两世记忆的成年人,不应该这么容易的适应新身份,虽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但是免不了一开始都有演戏的嫌疑,如今这个情况有些奇怪,似乎是入戏太深走不出来了。
第一世就不说了,他其实已经不记得了,要不是宴会上碰到妹妹司纪萍,他都要忘记了自己第一世有一个叫做司纪磊的名字了。
第二世……小包子仔仔细细的回忆着,发现自己的记忆呈现两种极端,三十六岁前的记忆都还算清晰,许多细节也都还记得,登基称帝后的事情却相当模糊,除了几件比较重要的大事,其他的几乎完全没有记忆了,特别是对于人的记忆这一方面,除了那一帮穿越同胞,他似乎再也想不起来其他人的样貌了……
小包子撵了一会儿米粒放下勺子,决定不去管了……不管是演戏也罢,入戏太深也罢,又或者他从爬出蛋壳的那一瞬间,再或者在还在宫神焰肚子里时,就已经接受血缘和灵魂上的双重牵绊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这一辈子是红寒和宫神焰的儿子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
小包子给自己找到了老黄瓜刷绿漆装嫩正当理由后,心安理得继续吃他的儿童餐,吃了几口还不忘拿起旁边的玻璃杯灌上几口牛奶,直到打了饱嗝才放下勺子和杯子,端着另一只大餐盘屁颠屁颠的去敲自家爸爸妈妈的房门,也不等里边应声把餐盘放在门口后就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关好自己房间门的小包子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房间地板中央和自己对视的小老鼠,火红色的皮毛流光溢彩,长长的尾巴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金色铃铛,碧绿色的小眼睛幽幽的看着小包子一动也不动。
小包子试探得往小老鼠的方向挪了几步,发现小鼠动也不动之后直接跑到小老鼠对面一米左右的地方,肉肉的小爪子抬起虚空一抓,一柄血红色的唐刀便被握在小包子的手心里,刀尖往前一指贴上小老鼠的头顶,小老鼠还是一动也不动。
“莫非这只红配绿的挫老鼠是只玩具?”小包子用刀尖把一动不动的小老鼠翻过来倒过去,折腾了几回之后终于确定似乎真的只是个玩偶,不过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小包子总觉得心里膈应,于是也不直接用手拿,而是用刀尖挑起老鼠尾巴上的金铃,就这样挑着跑到了对门。
太公锭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的从唐刀的刀尖上接过小老鼠,但她眼中还是可以看出高兴,只见她用手摸了几下火红色的皮毛之后才语气无起伏地开口道:“以为丢了,原来在那边。”
“这是什么?玩偶?”小包子收起唐刀有些好奇的询问。
“这是侦查木偶的珍藏版赤鼠。”贺兰旭把小老鼠从太公锭的手里拎出来,一只手按在金铃之上,“像这样输入自己的灵力,就可以操纵它去任何地方,它所经过地方的信息会变为灵力的波动反馈回来,当然它有专门的灵力波动接收器,我把它放在……哪里了呢?”
“书房立柜最下边第二个抽屉里。”太公锭抢回小老鼠递到感兴趣的小包子面前晃了晃,“摸摸?”
“呃……”小包子满头黑线的接过小老鼠,对上比刚才亮了很多绿色小眼睛有些无语,他确实是越来越喜欢装嫩卖萌,不过被当成小孩子一样逗,还是被一个面瘫逗真的感觉很胃疼的好不好。
“你可以用它去你爸爸妈妈的房间侦察一下。”贺兰旭没安好心的建议道,“我给你拿反馈器。”说着便转身进了书房。
“……”小宝子发现自己言语无能了,这老鬼太缺德了,竟然让三四岁的娃娃却探听自家爸妈的床脚,还好自己不是真小孩,不然铁定会被忽悠!
不过……他也可以反过来用,低着头的小包子十分猥琐把手指按到小老鼠尾巴上金铃上,他倒是对老鬼和面瘫妹的床脚比较感兴趣。
“嘭!”贺兰旭拿着反馈器出书房就听到一声不算小爆炸声,然后是一大一小两张黑乎乎的脸,还有小包子手里焦黑一团已经辨不出面目的小老鼠。
与此同时温家本家的地下监控室里,原本一派和谐向上跳动灵力波动数值中,有一个数字不但在一瞬间降至夸张的负三万,还在下一瞬间直接归了零。
监控室里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人间界来了侯爵以上的大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