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依小脸焦虑,她和郑楠一起进的公司,从没想过郑楠会辞职,以为两个人会这样一直走下去。
郑楠微楞,片刻笃定回答,“嗯。”
“为什么?”林鹿依吞下对自己的质疑,是嫌我太烦了吗?
郑楠垂眸沉默,而后,她叹息似说:“鹿依,我不喜欢销售,我准备开家书吧,地址已经在选了。”
“那你还……还会住在这里吗?”林鹿依眼巴巴地看着她,手指紧纂着包包的链子。
郑楠揉揉林鹿依小脑袋,笑道:“当然会,等你找到男朋友,我再搬出去。”
“好。”林鹿依嘴里苦,苦得牙疼。
她转身回屋,郑楠喊住她,“鹿依,答应我件事。”
“什么事?”林鹿依没有转过去。
“不准闹脾气,在公司好好做,你能有今天的成绩不容易。”郑楠太熟悉林鹿依,怕她做傻事。
“我听你的。”话落下,林鹿依大步进去关上门。
一个人的屋子里,痛苦的表情,眼睛再不用藏住,肆无忌惮溢满林鹿依全身,她不敢想,没有郑楠,她会怎么继续下去,她的自卑和平凡谁来保护。
林鹿依患得患失上了半天班,会议上打翻咖啡,培训员工说错常识,老板念她谈下一百万单子,精神疲劳,让她回去调整调整。
直觉告诉她,郑楠不对劲,她不喜欢郑楠跟她提男朋友三个字,生过气,郑楠再也没提过,昨晚却提了……
林鹿依一路狂飙,闯了一个红灯,扣了六分,赶回租房地,只见房东在贴出租广告,她疯一样冲上去把告示撕个七八烂。
“你作甚……”房东用林鹿依听不懂的家乡话吼骂。
林鹿依掏出手机给房东微信转去双倍房租,顾不上房东手里的钥匙,拿出她有的备用钥匙,开门进去。
郑楠失言了。
人去房空,林鹿依打了无数电话,收到是冰冷的忙音。
她没有去找,郑楠想躲她,很容易。
林鹿依病了,公司此时特显人道,说放她一个月假,等她回去提升经理。
她摊在床上一个星期了,医药无效。这天,门铃一直在响,放佛不去开门,它能持续房子崩塌。
林鹿依从床上爬下去,披散的头发,精神颓废打开门,门口站着绿色衣服的邮递员,满面皱褶,见到她愤怒中惊恐。
“是林鹿依吗?你的邮件,签收下。”邮递员恪尽职守递上邮件。
林鹿依签下缥缈的名字,邮递员看了眼,是郑楠两字,皱褶多了几条,问,“你不是林鹿依啊。”
“我是。”林鹿依稍稍提点精神。
邮递员严格遵守职业道德,最后,林鹿依拿出身份证,才放过她。
林鹿依躺回床上,眼神空洞打开邮件,是封信,身上莫名有股力量上流,她急忙坐起来,会不会是郑楠?
打开信,白色信纸,印着梅花,字迹陈旧,不长。
郑楠:
我是林鹿依,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你应该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毕竟我很普通,大家也不喜欢我。
没关系,我知道你就好,你学习很好,长得好看,很有爱心。如果有机会我想请你吃饭,看电影,这是我唯一能谢谢你的方式。
郑楠,我家附近开了一间乌龟慢递,老板说,我可以写信给未来的自己,或者某个人,指定的时间寄,都能收到。
我想给九年后的你写信。
九,久久,希望我能久久记住你。
你帮助过的林鹿依
2010年4月9日
林鹿依泪流满面,等到泪流干,她打电话回家问林母,那家乌龟慢递还在吗?
林母以为女儿有什么急事,丢下锅里的菜,跑去看,告诉她,还在。
林鹿依挂了电话,不知从哪出来泪涌出眼眶,原来,这世上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它记满你的全部回忆,然后静静地待在那儿,等有一天成为你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