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汪耀祖次日便带着十个首饰加工的匠人进京。这几个匠人都是早就说好的,只是没料到这样匆忙。住房已经租好,一套跃层,两百多平米,有单独的工作室,一房两用。这里的工作室,主要是加工高档饰品,有严格的监督安保措施,加工完或者未完工的半成品,当天必须封存,送往银行保险柜保存,次日再拿出来。虽然麻烦一些,但相比动辄价值百万、千万、上亿的首饰,这又非常必要。
林豆在张奎的带领下到京城珠宝饰品交易中心订购了少量金银、铂金、k金和钻石,把前期制作出来的翡翠饰品加工为成品。
同时,林欢携带一批翡翠拜访了张阳明大师。当箱子打开,张阳明的眼睛缩了缩,非常惊讶。
“张老,我哥说这是龙石种,非常珍贵,今天特意带来让您鉴定。”林欢将一块翡翠送到张老面前。
“龙石种!”颜泓立即凑过来。玻璃种他见过,传说中的龙石种只是看过图片。“太美了!”半晌,他忍不住叹道。
张老瞪大了眼,手微微颤抖。即便是他,也没亲眼见过,更别提亲手抚摸。龙石种,是的,这就是龙石种!他蓦地抬起头,眼里全是期盼:“林小姐,这块翡翠能不能交给我加工?”
林欢浅浅一笑:“这正是我的请求呢!”
“真的吗?我这就开始设计,绝不会辜负了林小姐的信任。”张老兴奋地站起来,就要去工作室。
林欢忙道:“张老,您不看看其它翡翠吗?”
“哦哦,那赶紧拿出来呗!”张老略微尴尬地笑笑。
玻璃种!全是玻璃种!绿、蓝、红、黄、紫、白、黑无色,双喜临门、刘关张、福禄寿、四大喜、五福临门、金丝种、飘花……张老与颜泓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林欢带来了几块极品翡翠,已经让他们非常震惊,现在却是更多,还是各种颜色都有。难道新发现了矿坑?不然,极品飞车翡翠怎么如此“泛滥”?
“这些都是我和我哥收集了很久才弄到的,花费巨大,只想着能够珠宝店开业时能够一鸣惊人。”林欢笑道。
不仅是一鸣惊人,还会立即给行业带来的震惊不亚于地震。张明阳暗道。“十一啊,只有两个多月了,要想加工这么多翡翠,哦,肯定不会全部是极品翡翠对吧?珠宝店主要的销售量还得靠中档饰品支撑。”张明阳沉吟片刻,道,“我这就召集其他徒弟来京城,加上他们的徒弟,两个多月也能加工不少翡翠出来了。”
林欢暗喜。张明阳共收了十二个徒弟,颜泓是最小的,与其他师兄相比在名气上相对较弱。加上张老,十三个大师级的玉雕师齐齐动手,也算是给天意珠宝打了一个活广告。“非常感谢张老,等各位大师来京,我哥再来拜访,现在他正在加班加点的解石。从云南请来的首饰加工师傅也在今天进京,很快就能进行配饰制作工序。”林欢微微鞠了一躬。
张阳明摆摆手,道:“能够亲手加工极品翡翠,不知是多少玉雕师的心愿,说来,也是林小姐成全了我们。特别是能见到传说中的龙石种,我这辈子也值了!对了,我们签订一个协议吧,甭说其它玻璃种,单单就是这块龙石种,但凡有丝毫差池,我全副身家也赔不起!”
这件事,林豆也一再提醒过。林欢略一思索,环顾四周,提议道:“张老,您这里环境虽然不错,但是如果是其他大师来了,是不是不太好安置?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提供一个宽敞一点的地方。”
张阳明皱了皱眉,也知道在自家是不太现实的,若是单单还是几个徒弟倒也罢了,挤一挤就能住下,但他们还带了得意徒弟,加起来就是好几十号人。
颜泓见他迟迟不应,心里一急,低声道:“师傅,这个建议还是可行的,人太多,转不开,还会影响大家的创作。”他眼热啊,这么多极品翡翠,也是他扬名立万的最佳机会。
“好吧,那就麻烦林小姐了。”张阳明道。
林欢暗自松了口气。如果张阳明真不答应,自己也没法监管,虽然这些翡翠得来也不算太难,将翡翠浸泡在潭水中那么久,品质是大幅提升了,但龙石种到目前也只有一块。“我还没感谢张老的大力支持呢!”她笑道,“这次珠宝店能够顺利开业,张老当记首功。所以,为了感谢各位大师,在翡翠制作完成后,除了按照设计图定制和独一无二的款式,张老和各位大师可以留下一个喜欢的玻璃种挂件。当然,这不算在加工费里面。”
张阳明一愣,连忙道:“不行不行,太贵重了。”一件翡翠加工费也不几万,而一个玻璃种挂件最少也是上千万,这份礼太重了。
“张老,您先听我说。”林欢认真地道,“这次您和各位大师能够出手,确保了咱们珠宝店的品质,可以说打响了天意珠宝的口碑。原本,我想着,请您雕刻这块龙石种,颜大师能够加工多少就多少,两个多月也能暂时保证高档翡翠的数量。至于中档翡翠,我准备请代加工厂制作,当然,质量方面肯定大打折扣了,售价也会受到极大影响。您说,如此一算,是不是我们占了天大的便宜?再说了,您和景爷爷可是老朋友呢,如果让景爷爷知道我随意挥霍您的名望,肯定会狠狠批评我的。”张阳明是李彻介绍的,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和景老是老交情了。不然,张阳明如何会鼎力相助?
“好吧好吧,你这丫头啊,还真像老景说的那样,心肠忒软,害怕别人吃亏。”张阳明缓了缓脸色,摇摇头,和蔼地道。
林欢弯了弯眉,笑盈盈地道:“您老也甭叫我啥林小姐了,和景爷爷一样,叫喊我‘笑笑’好了!”
“哈哈,好好好,我就叫你‘笑笑’!”张阳明高兴地笑道。
“那行,颜大师挑一块翡翠,其它我先带回去,等各位大师来京城后,我再把近阶段解出的翡翠拿来。”说了这许多话,林欢准备告辞。
颜泓哪一块都是爱不释手啊,因为每一块都是独一无二的。最后,参考了林欢的设计图,挑选了一块祖母绿。帝王绿他上次加工过了。并且,预定了一下次加工的翡翠,即金丝种。刘关张、四大喜、五福临门更适合制作成摆件,而当前珠宝店紧缺的是首饰,只要他在店里一天,就有的是机会利用那些翡翠,所以他不着急。至于师兄们,也知道此时不是张扬自己名声的时候。
林欢带着箱子离开,约定三日后派人来接张阳明及其徒子徒孙。这两天,她得赶紧找房子,环境得安静,地方得宽敞,条件得舒适。就算颜泓的那些师兄们,一人带两个徒弟,加上张阳明和他的助手、保姆,加上颜泓及其四个徒弟,就是四十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饭菜,肯定得多请几个保姆,两个做饭,两个做卫生。安保人员不能少,至少得六个人轮流二十四小时值班,就由汪向阳和熊毅带领,另外再招聘几个。另外,可以让陈余给大家服务跑腿,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也顺便和他们拉近关系。
回到家,汪耀祖和林余已经到了,正在接受林豆的训话。工匠安置到租赁的房子,明天开始工作。
汪耀祖和陈余忙站起身,林欢淡淡地点点头,道:“都坐吧!”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你们下去自己琢磨琢磨。”林豆板着脸道。
“那,豆哥,我们就先走了。”汪耀祖恭敬地道。
林欢笑道:“今天才来就工作啊,先别急,我有事给你们说。”
转过头,对林豆道:“今天我带了一些翡翠去见张老,他觉得时间太仓促了,所以决定把他的那些徒弟全都叫到京城来。他一共十二个徒弟,个个都已成名,颜大师是最小的一个,也是名气最弱的,当然,技术没问题,只是差一个让人惊艳的作品罢了。张老说,他和他的徒弟加工极品翡翠,徒孙加工中档翡翠。我算了算,至少有四十一个人,张老那里哪里住得下,咱得提供场地。一是要安全,二是要安静,三是要舒适,四是要宽敞。另外,还有安保人员、保姆等等,加起来就是五十几号人了。你说,咱找啥样的房子才行?我在回来的路上搜了搜,还真没找到合适的房源。”
林豆诧异地眨眨眼。张阳明居然这样“大方”,把他的全部徒弟都叫来了,这人情可欠得大了。
“啧啧,五十几个人?如果是在乡下倒也没啥,地方大、房间多,挤一挤,分散到几家就住下了。在城里,除了工厂、仓库啥的,哪能找到那么宽敞的地儿?要不,只有部队下属的酒店了,既安全又安静,价格也相对便宜。”董文浩在旁嘀咕。
林欢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办法!记得玉泉山下就有好几个疗养院、酒店啥的,文浩,赶紧去查电话,挨着问问。”
董文浩愣了愣,忙应了一声,到一旁去查联系电话去了。
“林小姐,您有什么吩咐?”汪耀祖拘束地问。
“小汪,我哥已经给你说了吧,以后你就是监察小组成员,在郭智的带领下,督查监察珠宝店、园林公司和投资公司和项目各项制度及工作流程是否认真执行,是否有违规、违纪、违法现象,是否有损坏公司名誉、侵占及损坏公司财产。你主要负责珠宝公司这边,但其他两个公司的监察工作也要积极参与,多学多问,但要注意保守机密。具体要求,待会儿我打印一份资料你回去慢慢看,一定要记牢。我哥推荐了你,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信任和期望。”
“是是是!我一定不给豆哥丢脸。”汪耀祖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保证。
“以后,在工作时,你们应该称呼我‘董事长’,我哥则为‘林总’,家里倒是没啥。以后,你好好和郭智学学,看他是咋做的。”林欢淡笑道。
“哦哦,董事长,我明白了!”汪耀祖连连点头。
林欢又转向林余,温和地道:“已经几年没见了吧?”
从林欢一进屋,林余就在偷偷地打量她。林欢突然和他说话,不由吓了一跳,忙道:“我,我们……是有好久没见了。”其实,林豆还在济南时,林余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只是,林欢从未正眼看过别人,连林豆都不待见,何况是他呢?最后一次见到林欢是啥时?应该是林欢被林豆“拘禁”那天吧?才一年没见,林欢与过去有天壤之别,让他不敢直视。从汪耀祖口中得知,林欢现在过得挺不错,自己开了一家公司,买了豪车,住着豪宅,他很是怀疑。汪耀祖又说,林欢待人和善,丝毫没有瞧不起他们这些粗人,他更是不信。现在,他信了。眼前的林欢,完全颠覆了他的记忆。
“想必豆子哥也给你说了今后的工作安排。珠宝店投资大,资金流动也大,豆子哥把你安排到那里,你就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只需要注意两点,一是监管好首饰,二是监管好资金。发现问题,及时汇报;情节严重,立即制止。多看多想多学少说,不要干扰了店里正常的经营,和大家打好关系,但又要保持必要的距离。你要记住,你代表的是我们,只需要对我和豆子哥负责!”对这个林余,林欢已经没啥印象了,小时候,她身边就只有林豆和林英,大了,更是和其他人没说过话。可以说,福利院的小伙伴,除了林豆和林英,其余人在她印象中都非常模糊,或者说压根儿没印象。她一向如此,与自己无关的人,不记;与自己无关的事,不管。
一直跟着林豆混,能得到林豆的信任,不仅是林余忠心,也有几分眼色,脑子还灵活。他立即严肃地答道:“我会牢记董事长的话,不辜负林总的信任,当好董事长和林总的眼睛和耳朵!”
林欢微微蹙了蹙眉,淡淡地道:“我只看行动,只看结果,表决心啥的没必要。”
林豆察觉到了林欢的不悦,“啪”地一声给了林余后脑勺一巴掌,沉声道:“再油腔滑调,小心我把你踢回去!”
“哎哟,豆哥……哦,不,林总,我再也不敢了。这不是习惯了吗?”林余摸摸脑袋,忙赔笑道。
林欢摆摆手:“这阵子你就给几位首饰加工师傅打杂,做好后勤服务工作,注意保管好原材料。明天一早,我会派人过去。”
“笑笑,你准备抽调园林公司那边的人手?”林豆问道。
林欢摇摇头:“园林公司的安保人员定岗定位,抽调一个到监察小组倒也罢了,再调人,那边就缺人手了。再说,分属两个公司,不能交叉工作,这样不利于管理。我已经给董叔说了,他说最迟两天就会推荐一批人来。反正今后珠宝店和加工师傅那里也需要安保人员,现在一起招聘,赶紧进入工作状态,也免得今后出岔子。”
林豆无异议。
林欢商议,既然天意珠宝已经正式成立,林余和汪耀祖也到了京城,那就按规定签订劳动合同。又道:“还得给你申报社保呢,请董叔帮帮忙把你的户口也签到这里来吧,哦,另外给你买一辆车,好歹是珠宝公司的总监,出门儿可不能寒碜了,不然会让人怀疑天意珠宝的实力。下午有人来给你量尺寸,定制几套衣服,手表也得买一块。还有皮带、皮包等等,都不要忽视了……”
“哎哎,咋就提到我了呢?穿啥不行,只要干净整洁就好,咱又不靠外表去赚钱的。”林豆忙道。
林欢白了他一眼:“都安排好了,你就听我的。”
“好,都听你的!”林豆唇角带着笑意,语气温和。
林余再次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