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水战四
“鸣金吧。”张轩说道:“这一战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官军船只坚固高大,弓弩,火箭,火炮,各样武器齐全的很,被周辅臣阴了一把之后,他们反应过来,也就不给这些火船机会了,
在前面的几艘大船,来不及反应。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损失,但是后面的战船,很明显的与前面的战船的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样一来,即便这些火船将冲过去,也点燃不了官军的船只。
张轩看得明白,官军的大船只上,有一套完整的流程来对抗火船,先用火炮轰击,击沉最好,然后有火箭覆盖,能点燃最好,再然后用火罐投掷,这火罐之中,好像有油脂什么的,砸在船只之上,就有能烧起来。
这样大部分船只都能在距离大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被阻拦掉。
再然后就是长杆顶住了,当火船距离的实在太近的时候,就可以用好几丈长的竹竿,顶在船头之上,就火船顶开来。
反正这个时候,火船之上也没有士卒了,因为这个时候火船大抵都已经点燃了。
如果还有人操船的话,恐怕也会被火焰给吞噬下去。
如此一来,这操船的人,必须是死士。
临时召集的士卒之中,有多少人能被称为死士啊。
“大人,且慢。”张素说道:“水战不比陆战,进退容易,水战进退一看水,二看风,我们都是局外之人,而且大人不是允诺周将军了,此战由周将军指挥,大人此刻下令,反而不美。”
张轩一听,顿时沉默起来,他毕竟不精通水战,他只能看出来,这一战恐怕没有机会胜利,但该怎么收拾残局却是不知道的。他也唯恐爱惜士卒下了撤退的命令,反而害了周辅臣。
“就依先生之言吧。”张轩叹息一声,道:“只要辅臣安全回来,即便是船队打光了,我也不在乎。”
这一句却是张轩的心理话。
将来在南方征战少不了水师,而曹营之中有水师人才吗?没有一个没有。
不管怎么说,周辅臣在指挥水师之上,也有一点经验了,只需好好培养,就是一个信得过的水师大将,比起东拉西扯的水师,张轩更看重周辅臣,或者说更看重信得过。
将来定鼎江南,少不了水师人才投奔,但是如果比得了这些老人值得相信吗?
河面之上的一场苦战,从上午打到中午。
周辅臣,不得不承认现实,努力的摆脱了纠缠自己的几艘大
船,但是即便如此,也有两艘大船为了周辅臣断后,而沉没在淮河之中,
一时间周辅臣几乎两手空空了,那些小船,只有十来艘跟着撤退了,他带来的水师,几乎折损了一半还多。
沈廷扬见周辅臣撤走,也没有下令追击。
他是收拢自己的船只,一时间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十艘船。
整整十艘船。全部沉没在淮水之中了。
有七艘是因为火船,被点燃了,有得沉没了,有的在河面之上苟延残喘,但是熊熊大火,已经宣告了这一艘船已经没有任何抢救的价值了。有三艘船,却是因为周辅臣。
周辅臣所带领的水军精锐,夺下一艘船,因为带不走,就一把火给烧了,还有两艘船,却是被断后的船只连在一起,一起点燃大火,也是因为这样,沈廷扬不愿意追击,唯恐追得狠,这贼人还来同归于尽这一手。
但是沈廷扬实在损失不了船只了。
他还要北上运粮。
船只都折在这里了,到时候他改海船用什么船改?
“如此,已经仁至义尽了。”沈廷扬心中暗道:“这一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参与了。”
抱着这个心思,收拾残局之后,分了几艘小船,在淮河之上警戒之后,沈廷扬立即将王心粹请过来。
王心粹一见沈廷扬就恭喜道:“恭喜大人如此大捷,路大人一定会为大人请赏的。”
“这就算了。”沈廷扬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他话音一转,说道:“而今船队损失惨重,已经不能再为路大人效力了。还请王大人转告路大人,请他速速派人来接守这里。”
王心粹大吃一惊,说道:“沈大人何处此言?”
沈廷扬皱起眉头来,也不想理会王心粹,说道:“你只需转告路大人便是了。无须多言。”
“是。”王心粹说道。
他不敢再说什么,立即退了出去,派人顺流之下,去向路振飞禀报。
张轩的大帐之中。
周辅臣跪在地面之上,说道:“末将不能破官军水师,还请大人责罚。”
张轩走过去,将周辅臣给搀扶起来说道:“辅臣何罪之有?”
打败仗之后,如何处置,张轩心中,不,应该是张轩制定的军法之中,是有规则的。当我军优势,被敌军弱势兵力所击败,这样的败仗,才会被严厉处置。但是像周辅臣这样,以弱敌强,大战之下,虽然损失比较大,但还保存一定战力。
这样情况,虽然谈不上虽败犹荣,但也是情有可原的。
“今日之战,记下即可,将来找回来便是了。”张轩说道。
“多谢大人宽宏大量。”周辅臣说道。
但是周辅臣的事情揭过,眼前的情势还是没有改变了。
这一条淮河要怎么过才行啊。
张轩皱眉说道:“淮河数百里,就没有可以泅渡的地方吗?”
“大人,”金声桓说道:“这淮河不是寻常小河,哪里有泅渡的地方。不过,这个渡不过去,何必掉头西进,从上游渡过淮河,去与大军汇合啊。”
“不行。”张轩轻轻一叹,他也知道自己想差了,淮河这样的大河哪里有泅渡的地方啊。说道:“大王已经传下令旨,我们必须想办法攻下凤阳城。”
“凤阳。”金声桓说道:“凤阳不好拿。”
金声桓可是在凤阳驻扎过,说道:“数年之前,张贼---,不,黄虎破凤阳,一把火烧了皇陵,让北京那位大为恼怒,故而凤阳城这几年都在加固,早已今非昔比了。想要攻下凤阳可不容易。”
“且不提这个容易不容易,这一条河,我们就过不去。”杨绳祖说道:“要不,我们向西绕到,大不了多跑一些路,到了淮河以南,向往凤阳赶也不迟。”
张轩听了杨绳祖的话,心中微动。
杨绳祖是义军之中的老人,他从来不怕东奔西走,在他看来此路不通绕道而行,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过,张轩细细一想,想起罗汝才所拟定的“速决”之意,再想起李自成与孙传庭交锋之时,居然落于下风之中。鬼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还有多少,张轩不敢拖延下去了。有时间一两月,乃至一两天,就能决定一个王朝的兴衰,现在的局面就是越快越好。
“不行。”张轩否决说道。但也没有解释原因,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渡河,诸位有什么想法?”
“单单渡河的话,似乎用不着打败官军水师吧。”张素忽然说起好像,不相干的话语。
张轩皱眉,决定张素所说这一句话,是一句废话,因为大军渡河,不必小部队渡河,需要一两天的时间,这一两天时间,官军水师即便反应再慢,一能反应过来了。
到那个时候大军渡了一半,被截成两半的话,那可比渡不过河还要凄惨。
“张先生有什么想法吗?”张轩问道。
“下官倒真有一个主意,却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张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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