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成文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胖胖的掌柜名叫张彪,听着名字好像是一个彪形大汉一样,绝对让人想不到的是如此一个圆润的人。
自己当时把张彪提上来的时候,也是因为他处事圆滑,不管什么事情到了他的手里,总会给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卫成文将自家的铺子挨个转了一圈,看着自查进度都差不多的时候,方才放心地回了家。
但是不管卫家和安平侯家行事再怎么低调,盘踞在京城百年的世家终究是嗅到了不一样的风声,如柳家。
“你说近日京城里好多铺子都在囤货?”柳堃诧异地问到。
“是呢,你没有听说吗?其中动静最大的当属卫家了,哎,这家不是你媳妇的外家吗?”柳堃的好友,魏国公家的小公爷尤子严笑着打趣道。
柳堃冷冷地瞅了一眼尤子严没有说话,要是一家的铺子做出这样的动作不稀奇,但是几家的铺子都有动静,甚至他听说连安平侯府都有动静了,那可不是空虚来凤啊!
“世界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定是他们听说了什么。这几日多关注一下皇上那边的状态,我们也要随时做出应变才成!”柳堃沉吟道。
尤子严赞赏地看了一眼柳堃,别看平日里柳堃一副花花公子,顽劣的样子,可是只有他身边的人知道,他是个办事很靠谱的人,政治嗅觉敏感,要不然三皇子也不会那么倚重他了!
单凭柳家在朝廷的影响力,还不足以让三皇子对柳家高看几眼,即使柳家是自己的外家。
毕竟对皇子们来说,外戚做大,对他们都是一种利益的侵害。
“你可知这样的一份奏折上去,你可能会随时惹恼圣上?”方府里,方阁老看着卫成泽拟好的奏折,皱眉说到。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一直没有提出来,就是怕惹怒圣颜,毕竟现在一家老小的安危都在自己的身上,还有如今已经成了太子妃的孙女,方燕君……
户部的人不是傻子,他们之所以没有人主动揭开这个隐患,就是怕自己是出头鸟,惹怒光熙帝,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婿竟然也会看到这一点。
“可是,身为官员,难道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可能会发生的人间惨剧吗?我们又怎么对得起我们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卫成泽忍不住悲愤地说到。
在看到自己岳父脸上淡然的神情的时候,卫成泽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也许这件事情早就有人预料到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最尊敬的老师,难道连他也变了吗?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但是对我来说,君子顶天立地,无愧于心,更不能愧于家人。这件事情,早晚会有人捅开,却不是现在。”方阁老沉声说到。
卫成泽原本还要和方鸿恩争辩一番,可是看着方鸿恩一直淡淡地看着自己的眼睛,他发热的头脑也渐渐地冷了下来。
去年的灾害对朝廷来说是元气大伤的,好不容易恢复了一年,如今,百姓刚刚觉得对日子有了盼头,可是如今竟然又有这样的……
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小慌乱了,而是大暴动……
“可是……”
“你不要可是了,有些事情该公布天下的自然就会公布!”方阁老沉声说道。
卫成泽听完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卫谨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提议,会在京里激起这么大的浪花,如今卫萱快生了,她正忙着给自己还未出生的小外甥绣着围兜。
“呀!小姐您绣的也太好看了吧!”流朱看着卫谨手里绣的活灵活现的虎头的围兜惊叹道。
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家小姐还有这样的手艺,毕竟平时鲜见自己家的姑娘拿针线。
绿凝听着流朱的惊叹忙上前来看,只见卫谨绣的肚兜,卫谨选择了大红的优质柔软的布料,搭配着金线绣成软萌可爱的虎头,活灵活现的,就连觉得自己针线好的绿凝也忍不住跟着啧啧称赞。
“咱们家姑娘真是心灵手巧,做啥像啥,虽然平日里鲜少拿针线,可是瞧瞧,姑娘绣的可是不比任何一个人差!”绿凝笑着说到。
卫谨听了淡笑不语,哪有天生的心灵手巧,所有的心灵手巧如果没有长时间锻炼的技巧,也难成气候。
前世她在庄子的时候,后来世道就乱了,她就和流朱自己想办法挣钱,自己这个绣艺就是在那时候练成的。
“这要是让咱们家老太太知道啊,肯定要拿出去和她的姐妹去炫耀去了。”绿凝想到远在千里的傅家老太太笑着说到。
卫谨在傅家的时候,傅家的姑娘们开始学针线了,老太太怕她自己呆着无聊,就让她也跟着姑娘们上课,学针线,谁知道卫谨每每进了绣房,总是要作妖一番。
不是今日的针没了,就是明天扎到手指头肿了,上不了课了……到交作业的时候,卫谨总是偷偷地让绿凝帮她做一份,傅老太太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傅家请回去的绣娘见主家都不管这位小姐,自是也不会强求,任由她自己想学就学,不学就玩,卫谨后来倒是觉得那是一段极其让人怀念的时光。
当然也是那时候学的着三不着两的绣艺,还真的就在日后给用上了。
卫谨随着绿凝也不由得想到了在江州的美好时光,那也是她一生中难得的快乐时光了,最纯真、无暇的笑容。
只是好像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那样的笑容,一切终究是变了。
卫谨想着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是要感激傅家的,毕竟没有傅家,就没有今天的她。
前几日母亲派人给他们送了信也不知道他们收到没,卫谨暗暗想着,希望大家都能避过这次的祸难去才好。
卫谨不知道的是前世的傅家就是因为这场灾开始败落的,而今有了傅氏的这封信,结果也许会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