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忘了静园的那位了?”秦嬷嬷用手指了指静园的方向,满脸神神秘秘地说到。
静园?孙姨娘?可是这徐家的大夫人不是一向看不上妾室吗?
“这徐家的二姑娘如今可是咱们的大少夫人。”秦嬷嬷看着还是没有想过来的袁希然小声说到。
可是这大少爷不是在主院长大的吗?而且,相较于孙姨娘,她倒是觉得卫伯顺更亲近主院。
一看自家姑娘的神色,秦嬷嬷自然知道袁希然在想什么。
“姑娘,您要知道这养恩终究是比不上生恩,而且这孙姨娘隔三差五地就去大少爷眼前刷存在感,这大少爷能忘了自己的亲娘吗?”秦嬷嬷轻声喟叹道。
这孙姨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不管她当时是迫于无奈还是什么,将大少爷养在傅氏的院子里,这如今说出去都知道,这卫家的大少爷虽然身为庶子,可是却是正室带大的,教养极好。
这大少爷的风评倒是一直不错,反观自家的两位小主子……秦嬷嬷看了看袁希然的脸色,不由得将即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徐家的大夫人既然将自己的女儿嫁进来,自是会为她打算,所以就算她再看不上孙氏,可是孙氏却是自家姑娘的正经婆母,虽然只是妾室。
想奉承一个人,自然是投其所好,想她所想,急她所急。既然孙氏不想让卫谨有个好人家,那么徐家的大夫人自会助她一臂之力,毕竟这件事对于徐大夫人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小事。
看着自家姑娘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因果,秦嬷嬷也不再多说。只是如今孙姨娘要是和徐家连了手,虽然没有针对她们,但是她们也需要多加防范才是。
“真是愚蠢,她们一味地阻挡卫谨的婚事有什么用?如今过来提亲的不过是看的过去的人家,卫谨就是嫁的再好,能好过卫萱去?”袁希然懒懒地靠在玫红色的如意耳靠枕上讥讽道。
“老奴觉得她们这回针对的可不是二姑娘。”秦嬷嬷慢条斯理地说到。
“怎么说?”
“姑娘,您觉得这徐家人进京,就真的只是为了让这徐大姑娘来散心吗?”秦嬷嬷看着袁希然意味深长地说到。
袁希然微微蹙了眉,这出嫁的姑娘和离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这徐家却反其道而行之,将这件事宣扬的人尽皆知。
开始的时候,谁见了这徐大姑娘不是感叹一句:命苦,而今呢?谁又敢说他们半个字。
而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徐家的人背后有人在撑腰,就是老太太。
“咱们安平的宅子多好,可以在府里逍遥自在的当当家人,狐假虎威,不比来京城要好多了?”秦嬷嬷看着屋里烧的噼里啪啦的暖炉说到。
“嬷嬷你的意思是?”袁希然猛地从榻上坐起来,双眼震惊地看着秦嬷嬷。
秦嬷嬷微微地点了点头,她的双眼里划过一丝异彩,姑娘的机会来了。不管她们怎么相争,对她们院子来说都是好事。
这徐家人恐怕是胃口被喂大了,不甘心屈居一隅,倒是看中了京城卫家的这块大肥肉,她们倒是胆子大的很,袁希然心乱如麻地想着。
如今卫谨的婚事已经成为傅氏心头的大事,要是卫谨的婚姻不顺,傅氏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在管理家事上,这时候就应该有人站出来帮着傅氏一起打理家事。
那么谁是最合适的人选呢?自然是他们家一直像是隐形人一样的大少奶奶,徐家的二姑娘!
按照大少奶奶的性子,到时候还不是什么事都要她们徐家说了算了!真是好深的计谋!
“姑娘?姑娘?”秦嬷嬷看着面色发白的袁希然轻轻地唤道。
“嬷嬷,不能让她们这么做,我们得提前和夫人说才是!”袁希然急急地从榻上下来穿上鞋子。
“姑娘,您冷静点!她们之间的相争,碍咱们什么事了?此时不是正好的机会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秦嬷嬷神神秘秘地说到。
袁希然听着秦嬷嬷的话,突然心动了下,是啊,且不说不管卫家是谁管事,任何人都不敢亏待了她们母子。可是,以后要是所有的事,都是自己说的算呢?
是不是自己想给嘉哥摆满月礼就摆满月礼,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听任何人的意见了呢?
到时候傅氏还能有办法阻止自己吗?既然是她们不仁在先,就休怪她不义了,袁希然慢慢地又坐回去,靠在靠枕上,不再说话。
看着想通的袁希然,秦嬷嬷不由得放心地在心里点了点头,她唯恐自家姑娘像之前那样再犯傻,如今想通了就好。
什么恩情,仁义,没有什么比权势在手更重要的了。要是她们权势在手,当年她和小姐就不用被逼的背井离乡,北上进京。自家正值妙龄的姑娘也不会嫁进这卫府来当这个姨娘。
“嬷嬷,以后记着改口了吧。喊我姨娘。”半天沉默不语的袁希然,突然说到。
之前的时候,她一直没有纠正过秦嬷嬷改口的这件事,卫成文偶尔听到秦嬷嬷这样唤自己,虽然稍微不快,可是却从来没有纠正过。
不管心里有多少不甘,她早就是卫家的姨娘了,不是吗?
既然这样,那就看她逆风翻盘,她一定会活的比主院的那群人还要出彩!以后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她就一定要做,再没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阻拦她,再也没有人对她的孩子不好了!
秦嬷嬷诧异地看着满脸坚决的袁希然,两眼不由得酸胀起来,姨娘是姑娘一直不想承认的身份。可是,如今,她却是主动地提出来……
看来这些日子来,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真的影响到姑娘的情绪了,这样……倒也好,她们可以放手一搏了。
“老太太看到姑娘这样子往好里奔,定是开心的。”想到袁希然的祖母,秦嬷嬷不由得擦了擦眼角。
她一直觉得自己有愧于袁老太太的托付,竟然让姑娘当了妾室,还是卫家的!这几年自己看着姑娘过的不畅快,心里也像是针扎一样。
如今终于好了,姑娘肯为自己争一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