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和卫谨说的那些话,卫成文和傅氏商量后一致认为还是不要和其他人说,因为这毕竟关系到宁亲王,还有和外族和亲的事,所以不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卫谨是要入宁亲王府的。
看着一直很是担心她的卫幼怡,卫谨终究还是不忍心,她趴在卫幼怡的耳边将那日宁亲王来府里的事情悄悄地说了一遍。
卫幼怡闻言眼前一亮:“真的?太好了!”
“嘘!小声点!”卫谨赶紧小声示意道。
“怪不得京中的人说起宁亲王都觉得他是神仙的人物,就这样的人品气度恐怕是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要不是你们身份悬殊,我倒是觉得宁亲王是个合适的人选。”卫幼怡小大人似的啧啧赞道。
这几年自打方燕君入了东宫,成了太子妃,卫幼怡跟着方家的姐妹也时常的进宫,她的心智也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快地成熟起来。
卫谨闻言眼前不由得飘过周衍如玉般的容颜,那样神仙一样的人物,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她的生活有交集,只是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吧。
只是不知道他这样为她出头,对他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将来他的正妃可会因此误解他?
卫幼怡看着发呆的卫谨,只当是她不好意思,倒也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如今这样的话就最好了,二姐姐不用嫁进宁亲王府做侧妃,那骆家的二公子岂不是就有机会了!
一时间屋里陷入了沉寂,姐妹俩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只能听到火炉里不时传来煤炭燃烧的劈里啪啦的声音。
“我就说二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夫人这下可不用担心了?”安平侯府里,南敬良一边逗着琛哥,一边和正在做针线的卫萱笑着说到。
他常年在宣府驻扎和鞑靼打交道,从收到鞑靼进京和谈的消息的时候就知道这里边定是有猫腻的,所以他便派了探子去查,果然收到了鞑靼政权不稳的消息。
他也没有想到这鞑靼的王子谁都没看中,竟然看中了卫谨,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宁亲王那个冰块脸,竟然会去救卫谨……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卫家和宁亲王府地位悬殊,皇上又那么宝贝宁亲王,恐怕谨儿就是嫁进宁亲王府,也只能是妾氏了。”卫萱停下做针线的手担忧的说到。
“这倒未必,还没有走到最后,谁又知道会是怎样的呢?”南敬良走到娇妻身边轻声安慰道。
周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还没有见过周衍对哪家的小姑娘另眼相待过,之前他可是在宫里见过有人故意在周衍的面前使美人计,眼看着都要淹死了,周衍都无动于衷,还是早早等在一边的侍卫下水救了那位大小姐。
当然那位大小姐不是别人,就是武襄侯府的姑娘,惠贵妃的侄女柳如儿。从那以后宫里的人都说这宁亲王小小的年纪,神仙般的面孔却有像铜墙一样硬的心。
但是周衍到底是皇上最宠爱的小辈,倒是没人敢说什么。就连宫里那个传说中温良恭俭的惠贵妃每次见了周衍都要退避三分。
“夫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卫萱不解地问到。
南敬良知道卫萱和卫谨姐妹情深,自从赏花宴以后,卫萱倒是没有一日能睡得好,这鞑靼的王子好不容易离京了,他也有时间待在府里好好劝慰她一番了。
“你啊是关心则乱,你也不想想那一日在西平伯府上,婆子那么多,谨姐落了水,宁亲王完全可以叫人去救人,为什么偏偏自己下去了?”南敬良坐到卫萱的身边,揽住她瘦弱的肩膀循循善诱道。
自从卫萱生了孩子,她的身子骨倒是单薄了不少,南敬良握着卫萱的肩膀,格外的心疼。
卫萱本就是冰雪聪明的人,南敬良一说,她倒是觉得眼前的迷雾像是被人拨开了一样,之前她满心的担心谨儿的婚事,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没有想到这里来!她猛地转头看向南敬良,就看到南敬良冲着她微微点头。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卫萱喃喃自语道,谨儿来京里没几年,宁亲王怎么会和谨儿有什么交集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还记得上次谨姐说那次她们在云蒙山遇劫,就是宁亲王救的她们吗?”南敬良眼神不由得飘远了,这个周衍看不出来,平日里那么闷的一个人,倒是下手挺早。
卫萱闻言,脸上划过一丝诧异,难道就是因为那次?她满脸疑问地看向南敬良,南敬良却淡笑不语。
之前他还纳闷呢,为什么上次他去宁亲王府禀告渥巴之前来大成的事情,周衍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一个闺阁女儿的话,原先他还以为是他的原因,现在想来,原来缘由在这里……
卫萱原天天为卫谨担心,如今听南敬良的话,方才慢慢放开了心,她打心底里只希望卫谨能过的舒舒服服,顺顺畅畅的,莫再经受一些波折才好。
只是这个冬日里有人得偿所愿,有人却悲愤交加!武襄侯府的后院里,不时传来瓷器“劈里啪啦”粉碎的声音,还有女子的痛哭声和打骂声。
尤子严站在柳堃身边看的不由得啧啧称赞,这候府果然是财大气粗,瞧瞧小丫鬟们打扫出来的粉瓷,他看着都心疼,要知道这样的一套瓷器市面上可是要上千两银子。
“你不去瞧瞧?”尤子严看着满脸阴郁,却始终一言不发的柳堃不由得幸灾乐祸道。
这就叫自作自受,这柳家的大小姐,脾气这般的暴躁,这武襄侯府也只能自己受着了。这京城的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当年柳大小姐为了得宁亲王得青眼,大冷天的自己跳进湖里,想让路过的周衍把自己救上来。
当然,演戏嘛,自然得全套,全宫里的人都知道柳大小姐是不小心“失足”掉进湖水里的!可是谁知道周衍就像个冷面阎王一样,眼睛也不眨地装作没有看到,自顾自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