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刘正义倒是不怎么吃惊,太守大人来过污州县,没准见过周建,自然认识。钱满仓毕竟是皇城来的官员,怎会和刘正义这样的饭桶一样,他原本也认为况石和那个被他称作周军头的人认识,可看周军头那一脸懵懂的脸『色』,显然是不但不认识况石,还好奇况石怎会认得他!不过也不排除,况石认得周建,周建不认识况石的可能,可况石是个睁眼瞎啊,钱满仓认为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正不解间,周建带着一脸疑问,冲况石抱拳道:“阁下是……”他看况石打扮不像一般人,也只能试探着问道。
刘正义听完心说原来你们不认识啊,忙上前为周建介绍说:“还不快拜见新太守况石况大人。”
周建认得刘正义,一听忙拜见况石。刚站起身,钱满仓又走了过来,刘正义又说出了钱满仓的官职,他只得又一次跪拜钱满仓。
“周军头请起。”钱满仓看着周建的伤口,不由得心疼下属。
“且慢起身!”况石高喊一声,惊的已经起了一半的周建又跪了下去。
牵着黄豆,况石缓步来在周建身前,低头伸长脑袋嗅了嗅,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乃道:“周军头可是被那白『毛』鬼所伤?”
周建发出一声叹息:“卑职无能,敌不过那老鬼婆,可她似乎是不死之身,刀捅进去仍旧可以活动。卑职不小心,被它在肩头抓了一下。”
“伤口可曾包扎?”况石问道。
钱满仓不满道:“受了伤不包扎,难道让血流干死掉不成?况大人,你何故问出如此低等之问题。”
“回答我的问题。”况石脸面绷紧了些,一脸的严肃认真之『色』。
“包扎了。”周建只得回答说,对这位新太守也没什么好看法,还是人家钱大人体恤下属,你简直莫名其妙。
“伤口处可是奇痒难忍,疼痛感微弱。”况石又问。
周建听罢说道:“是!一点皮外伤,不打紧。”
“立刻将绷带去掉!将伤口暴『露』在日光下,什么时候感觉到疼入心扉,再行包扎。”况石抬高了嗓门。
“况大人,是不是还得再撒点盐?”钱满仓来到况石身旁冷嘲热讽着。
“那就不必了。”况石说道,“周军头,照此执行不得有误,传令下去,所有被抓伤者,都要如此。”
周建无奈地笑了笑,口称是大人,而后站起身,将肩头绷带解开,但见周建衣服被撕裂五道口子,右肩上有五条血淋淋的血口子,伤口边缘翻上来的肉已经有些发黑了。周建身体十分强壮,伸手将身上公服撕烂,随手扔掉,光着膀子冲窑洞喊道:”太守大人有令,所有负伤者,都要解除包布,将伤口暴『露』在日光下照晒。”
听到周建声音,有几个轻伤的听话的,赶紧将伤口包布取下,有一个年轻留着一个小辫子的官差被白『毛』鬼抓破了靴子,连带这脚后跟上有一道一寸长的伤口。对于周建的命令,这位很不以为然,心说神经病,难道要老子倒立起来晒脚后跟吗?是一动没动。
光着膀子,在日光下一晒,周建原本发痒的伤口开始疼痛起来,心里是有百般不解,他是个直『性』子,开口问道:“太守大人,您要惩罚卑职也不必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吧,您干脆一刀把我剁了吧。”
况石正在侧耳倾听前方军士们的动静,他听出有八个人接到命令后有所行动,加上周建也不过才九个人,这与张太和信中回报的伤者数字不符,乃又问周建:“是不是有伤者被抬回了县城?”
周建想了想说道:“有一个肩膀上被老妖婆咬下了一块肉,昏死过去了,被抬了回去城中医治去了。哦,对了,沈六被白『毛』老妖婆杀死了,尸体没能抢出来,哎呀。”说完,周建只得咬着牙忍受着越来越剧烈的疼痛。
“周军头,你可敢再进窑洞?”况石『露』出了笑容。
“有何不敢?”周建撇着大嘴,但很快嘴就恢复了正常,叹气道,“可是我打不过它,哎呦呦……。”
“好,引本官前去。”况石将狗链子举过头顶,示意况兴过来牵着。
况兴在不远处听着,一听少爷要进去,早就跑了过来:“少爷,周军头都不是它的对手,您这是干什么呀!”
周建听罢也劝说道:“是啊,太守大人,甬道里十分狭窄,根本施展不开,谁进去了都是白给。”
钱满仓听罢不禁笑了,上前搂住况石肩头道:“况大人,您老还未娶妻吧?”语气中带着轻蔑,颇有激将之意但更多的是嘲讽,他认为况石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根本不敢真个进去、
“兴叔!”况石板着脸说着,晃了晃手中狗链子。
况兴无奈只得接住狗链子,心一横道:“少爷,我和你一起进去。”
“我以太守的身份命令你,你留在外边,听听钱大人又要说些什么,等我出来的时候告诉我知道。”况石笑道,“周军头,扶本官进窑。”
刘正义在旁不得不看脸『色』行事,钱满仓是他们的保护神,虽然没了钱库,可他们还是要依靠这位,况石呢,又是堂堂太守,不管怎样,他也得表个态啊。
“太守大人,切莫进去啊,那东西……它吃人啊……”刘正义说完把自己吓出了一头冷汗。
张张在马车附近远望着,距离虽远,可也听到了况石的大嗓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这位不会真个进去吧?
况兴正要开口继续劝说少爷,钱满仓说道:“况管家,太守大人可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吞吐宇宙之机,区区白『毛』鬼,何足道哉?本官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可况大人乃是一州之太守,理应身先士卒。若此时是在皇城,本官早就冲进窑洞了。”
况石听罢不禁火了,心说不想搭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看我怎么整你。
“钱大人,告诉本官,你因何来到苏州府。”况石问钱满仓。
“奉帝皇金旨,来协助太守大人彻查……白『毛』鬼……一案。”钱满仓说着说着心跳便开始加速了,不好哇,听这货的口气是要官报私仇,只怪自己嘴太贱,没考虑到后果。
“好极了,本官命你,随我一同进窑,协助我抓捕白『毛』鬼。”况石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