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就那么看笑话般的看着邵柠,并火上浇油的说道:“我从前就是伺候红姑姑的小丫鬟。”
听了胭脂的话后,邵柠苦着脸,有些为难的看着胭脂,迟迟没有说出话来。
原本邵柠想着让醉红楼适当走些人,却没有想到没控制住,走多了。
不过胭脂却不以为意,瞧着邵柠的样子,甚至有些嫌弃的说道:“做过的决定就不要后悔,后悔有什么用?”
将花名册合上后,胭脂走下楼梯,奔着装着银子的箱子而去,在路过桌子时,随手将册子往上面一丢。
看着小厮们整理着银子,胭脂转身对邵柠问道:“小丫头,你打算把这些银子送到哪个钱庄啊?”
“钱庄?”回过神的邵柠望着那些银子,再看向胭脂,很是茫然。
胭脂再次翻着白眼,无奈的说道:“你是傻了吧?不知道钱庄是什么?”
“知道,我就是没缓过神儿。”邵柠轻吐着气说着。
她扶着栏杆慢慢走下楼梯,抓起一把碎银子,握在手里感受它们的棱角,再将它们扔了回去。
“那就送到红姑姑常存的那家钱庄吧。”邵柠沉声说罢,就转身又上了楼梯。
忙着跟小厮们整理银子的阿珂瞧着邵柠,顿感疑惑,蹲在箱子旁的她,抬头望着胭脂,眼里尽是询问。
胭脂心领神会的扭头看向邵柠,唤道:“阿柠,你去哪里?”
邵柠停下脚步却并没有转过身,只是深吸一口气,有些疲惫的说道:“回屋休息。”
接着她又提起裙摆向上走着,只留下背影让众人观望着她离开。
“胭脂姑娘,这些银子该怎么办啊?”一名小厮冲着胭脂小声询问着。
呆呆望着邵柠离去,胭脂眉头微蹙着,在听到询问声后,立刻换了副嘴脸。
她冷眼将目光瞟了过去,没好气的说道:“你是耳聋吗?”
小厮看着胭脂,满脸的疑惑,更有些不知所措。
瞧着他的样子,胭脂就更加的生气,不知道哪里来的俗物,话也听不明白。
“你没听见邵老板说,把钱送到合松?”话才说出口,胭脂就明白小厮为什么那么问她了。
红翘常把钱存到合松钱庄,那是赵老板的产业,也就是今晚得罪的那个赵老板。
自觉得是委屈了小厮,胭脂就缓和了语气,淡声道:“那就送去易千金,等会我去和姑姑商量,看看是否把醉红楼其余的银子也取出来。”
小厮应了一声,就领着诸多小厮抬着银子走了。
见小厮们抬着箱子走出门,胭脂又对着阿珂说道:“你今天也受了惊吓,快回去歇着吧,那个赵老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必再想着此事了。”
目送着小厮们离开,刚转过身就听到胭脂的嘱咐,阿珂却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这种话能从胭脂的嘴里说出来。
瞧着阿珂愣在那里也没有回应,还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胭脂就没好气的说道:“你也耳聋了?”
“没有。”回过神的阿珂忙摇着头,绕过胭脂就往楼上走。
看着阿珂的背影,胭脂只是摇了摇头,也踏上楼梯往三楼走去。
也不知道红翘是否还在生气,她总是要去瞧瞧的。
悠悠的走在三楼的长廊里,还没有走到红翘的屋门口,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朗朗笑声。
胭脂的脚步越发的慢,也越发的轻,她几步走到屋门前,身子凑向门缝,侧耳倾听着。
朗朗笑声渐渐落下后,里面才传来对话声。
“我那时穿着破旧衣服,满脸的泥,头发乱得像鸡窝似的,哪里敢靠近你。”
“我隔着人群就瞧见你了,想着给你端碗粥,结果却被婢子拦住了,不过啊,我最后还是亲手把粥送到你手里了。”
“你那哪里是粥啊,明明就是水,只有几个白米粒子沉在碗底,放在现在我可是很嫌弃的。”
静默了少许,红翘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那时的我却很是珍惜那碗粥,到现在也感谢送那碗粥的人。”
听到这里,胭脂眼中闪过些许的无奈,站直身子扬手将门推开了,依旧是那副懒怠的模样,走了进去。
“姑姑,你那陈年往事就不要再说了,蕊姑姑都听得够多的了。”
忽然的开门声将红翘从回忆中拽了出来,她刚想扭头去看来人是谁,却听到胭脂的调侃声。
“你这个死丫头。”红翘瞧着胭脂那带着嫌弃的样子,啐道,“听墙角都成瘾了,我和你蕊姑姑聊聊初见的情景,也值得你听。”
“当然不值得听,我这不是进来打断了吗?”胭脂瞟了红翘一眼,很随意的说着。
见红翘想还嘴,胭脂忙道:“我来不是和你拌嘴的,就是想告诉你,楼里的姑娘走了七人,丫鬟走了二十五人,银钱我让小厮抬去易千金存着了。”
提起这件事,红翘的脸色就又沉了几分,想着红姨娘好不容易将自己劝住,她就努力克制着心里的不高兴。
红翘看似不以为意的说道:“走就走了,我还求着她们留下不成,缺人了大不了老娘再买。”
听到红翘说这番话,红姨娘自然是高兴的,她只以为红翘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了。
不过红姨娘的阅历到底比不得红翘,她并没看出红翘心里在滴血。
只有胭脂扫了红翘一眼,撇嘴道:“口是心非。”
“你这个死丫头……”
“我是死丫头,你还是死鸭子呢。”胭脂截住红翘的话,丝毫没有客气的回怼着,“死鸭子嘴硬。”
“你!”只听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响起,再瞧就是红翘怒瞪着胭脂了。
忽然的拍桌子声将红姨娘吓得略后仰着,接着她又前倾着身子凑近红翘,试图劝说着。
然而胭脂却很是镇定,非但没有被红翘吓到,还满脸的不在意。
胭脂趁着红姨娘开口前,略沉了眸子,说道:“醉红楼的钱也该挪个地方了吧?”
原本正在生气的红翘在听到胭脂的话后,顿时火气全消,眸子也沉了几分。
斟酌过后,红翘才说道:“合松是赵老板的钱庄,以后也没生意往来了,钱自然不必再存在那里了。”
“那姑姑觉得存在哪里好?”胭脂问道。
“易千金。”红翘悠悠说着,接着又带着火气看向胭脂,“你不是背着我把自己的私房钱都存在了易千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