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邵柠尴尬之际,温甜甜却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踮着脚,薅住他的领子质问道:“你是不是景泊颜?”
温甜甜这几年身高也不见长,而景泊颜却比当年高出不少,他略躬着身子,“哎呀”两声后,抓着温甜甜的手腕说道:“你松开,衣服很贵的,我赔不起。”
“你赔不起?”温甜甜皱着眉,满脸疑惑地问着,他的话说反了吧?
景泊颜也没急着挣脱开她,就只贱贱地说道:“是啊,我五文钱租的呢,原本说是十文钱租给我,我觉得贵,靠着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讲得价呢。”
温甜甜咬着牙,暗暗吐着气,还是将手松开了,然而目光却依旧瞪着他,还真是许久不见,越来越贱。
然而景泊颜却并不在意温甜甜的眼神,只是含着笑意看着邵柠,眼睛不停地眨呀眨,眨呀眨的。
“你真的是景泊颜?”邵柠瞧着他,总觉得怪怪的,面前的人哪里像昔日的景泊颜啊。
在她的质问里,景泊颜却将脸凑了过来,依旧眨着眼睛笑说道:“我不像景泊颜吗?”
邵柠伸手将他的脸推开,呵呵笑了两声,面露着尴尬说道:“像,当然像了。”
她还有句话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只是像而已。
“你这几年去哪了啊?还有你怎么在这里?”温甜甜在旁边问着,先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景泊颜,总要问这两个问题的。
“这两年……”景泊颜轻皱着眉,面露着疑惑,挠了挠头想着,就像他从前的憨厚样子,“我去哪了呢?”
他想了想后,目光扫了邵柠一眼,眼里带着光亮,他指向邵柠说道:“去她心里了啊。”
顿时,温甜甜和邵柠两个人都沉了眸子,尤其是邵柠,她轻眯着眼,心里有些烦躁,久别重逢的欣喜没有,热泪盈眶和叙旧都没有,只剩下景泊颜的土味情话了。
“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景泊颜却丝毫不在意她们俩的神情,折扇一开一收,只笑着说道,“当然是因为我是这里的老板啊,刚刚在后台,伙计还说你们急着见我呢。”
“你就是阿柠说得那个二百五?”温甜甜轻皱着眉,接着往邵柠身边凑了凑,小声在她耳畔说道,“不用怀疑了,肯定是大郎没跑了,还是那么傻。”
景泊颜挑眉瞧着她们在那嘀咕着,就将扇子放在桌子上,弯腰将包裹打开了,啧啧称道:“小破阁三天能做五百支钗,不容易。”
“什么小破阁?那是江清阁!”温甜甜听到他话后,就瞧着他说道,“是阿柠从景氏其他铺子调金银匠赶制的。”
在温甜甜的话语里,景泊颜忽然手上一滞,嘴角闪过一丝苦笑,接着又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将另一个包裹也打开了。
“你们都过得还好吗?”景泊颜躬着身子,拿起发钗随意看着,心思却不在发钗上,他不敢去瞧邵柠和温甜甜,就只背对着她们问着。
温甜甜也收起了不悦地嘴脸,稍稍难过的说道:“五盼一的日子你也来试试啊。”
“我才不试呢。”景泊颜拿着发钗转了过来,随口嘟囔道,“我在外面玩得开心着呢,为什么要煎熬着等别人?”
温甜甜刚放晴的脸又沉了下去,恶狠狠地说道:“你还知道等人煎熬啊。”
她虽然语气带着不悦,心里却暗暗高兴,景泊颜在外面的这几年过得很好,她也少了担忧。
说过景泊颜后,温甜甜又扫了身旁的邵柠一眼,轻推着她说道:“你怎么了?哑巴了?”
始终愣在那里的邵柠瞧了温甜甜一眼,复又瞧着景泊颜,一脸的茫然,她要说什么?她该说什么?
在她站在那里依旧不言不语时,景泊颜轻叹着气,转身将发钗丢到包裹里,顺手抄起扇子,抬脚离去。
他路过邵柠身边时,抓住她的胳膊领着她向前走着,然而邵柠只是低头瞧着他的手,却没有跟着他走。
景泊颜察觉到了她的不愿,就扭头瞧着她,面露着温润的笑,问道:“你不想知道我这两年经历了什么?”
“想。”邵柠没有犹豫,直接脱口说着,她当然想啊,有时做梦都会梦到景泊颜,梦到他沿街乞讨……
景泊颜没有再说话,只是转着头,继续往外走着,而邵柠也跟着他的脚步向外走。
这时他们身后却传来温甜甜急切的声音:“我也想知道。”
景泊颜轻吐着气,他停下了脚步,带着笑意回身望着温甜甜,悠悠说道:“你不想的。”
说着他就朝着温甜甜氏了个眼色,其中的意思就要靠她领悟了。
温甜甜恍然大悟,含着笑意瞧着景泊颜,忙道:“我还真不想知道,不过是爱凑趣罢了,感觉跟着你们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坐在这里吃点心呢。”
她扫了一眼糕点盘子,又朝着景泊颜嚷道:“你让伙计多拿些糕点,这几盘还不够我塞牙缝的,还有茶,我要喝水果茶,要甜的。”
听她说完后,景泊颜“嘿”了一声,吐槽道:“你的事情还真多。”
“有意见?”温甜甜掐着腰问着,她忽然觉得景泊颜变得有意思了。
“没有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景泊颜笑看着她,嘱咐道,“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和楼里的伙计说,我之前就告诉他们好好招待你们的。”
温甜甜很满意的点着头,在瞧见邵柠失了魂的样子,就赶忙摆着手说道:“赶紧走,看见你就烦。”
“好嘞,马上消失。”景泊颜笑吟吟地说了这么一句,拉着邵柠就往门外走去,他们出了门,绕到了楼后。
松开邵柠的胳膊,景泊颜走到皓河岸边的栏杆前,扶着它叹着气。
邵柠看着他的背影,瞧着他抬头看着天空,就静静地走到了他的身边,侧头瞧着他。
“真的是你?”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三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景泊颜听了她的话愣了愣,转过身靠着栏杆,盯着邵柠问道:“你确定是三年,不是两年?”
邵柠想了想后,抬起手,掰着手指算道:“你是羽安二十七年走的,二十八,二十九,三年。”
景泊颜轻笑着,抬手揉了揉邵柠的头发,满眼宠溺的说道:“难怪算账本总是出错。”
他解释道:“我是二十七年夏走的,到二十八年夏是一年,到二十九年夏是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