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了罗笑笑的住处寻人无果后,温甜甜又忙跑去了宫正司,诉说了事情后,罗笑笑便派司内信得过的人四处瞧瞧,看能否寻到李杞柠。
而她则将温甜甜留在了正殿,和她一起等消息。
“我说……”温甜甜见罗笑笑不紧不慢地整理卷轴,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收拾这些破纸片子。”
然而罗笑笑却依然淡定,边收拾边说道:“别小瞧宫正司的人,一个比得过十个你。”
说起寻人,宫正司的女官确实是厉害,如此温甜甜倒是心安几分。
只不过罗笑笑拿她做比较,她心里倒是不痛快,哼声反驳道:“我一根毒香还能撂倒整个宫正司的人呢。”
这时,罗笑笑方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着温甜甜问道:“还说呢?当初不是说减忆香能让他们俩忘了那件事吗?”
提起这件事,温甜甜呵呵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擅长的是制毒,那些稀奇古怪的药不太顶用。”
说罢,她抓着袖口抹了抹汗,想当初她信誓旦旦地说,只会有模糊的记忆,结果这么快就让他们想起来了,自然打脸。
回应她的,则是罗笑笑的一记冷眼。
就在如此尴尬的时候,宫正司的女官们回来了。
瞧着她们的样子,罗笑笑便知道了结果。
就在温甜甜打算开口询问时,她已经扔下卷轴走了过来,抓着温甜甜就往外走。
“哎哎哎,干嘛啊?”
“出宫。”
得知罗笑笑并不是将她赶出正殿,温甜甜才不再挣扎,安静地跟着往出走。
“我们穿着官服去找人不太好吧?”眼瞧着快到宫门口了,温甜甜边走边小声问着。
而罗笑笑却轻瞥了她一眼,冷声问道:“现在不着急了?”
“不是着不着急的问题。”温甜甜又降低了几分音量,“我们是去找人的,穿官服太扎眼了。”
罗笑笑又瞥了温甜甜一眼,淡道:“我们去瑞国公府,无妨的。”
如此温甜甜才点了点头,心里也放心许多。
在她们忙着找李杞柠时,景泊颜也没有闲着,飞出宫后率先回了邵宅,怕惊动人,引得他们着急,他只能悄悄寻找。
其实,他更怕和他们解释。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过他并没有在邵宅内找到李杞柠的身影,至于李杞柠去了哪里,只有李杞柠自己知道了。
在别人焦急地寻找自己时,李杞柠早已经坐在了醉红楼内。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李杞柠沉声问道。
自她进门,红翘就瞧出了不对,故而在关上房门后只站在门口,没敢搭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李杞柠没了耐心,抬头瞧着红翘问道:“红姑姑不回答是默认了?”
见李杞柠非要个答案,红翘只能堆着笑,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她自认为没瞒过李杞柠什么,故而能想到的,自然只有阿湘和景泊颜那件事了。
“红姑姑觉得我想起了什么?”李杞柠抬头看向红翘。
“这……”红翘有些为难,红唇略启,却又止住。
“阿湘呢?”李杞柠问。
“阿湘……阿湘……”红翘念叨了几遍,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若是让李杞柠知道她把阿湘料理了,指不定李杞柠有多生气呢,到底也是鲜活的生命啊。
难得见红翘哑巴似的说不出话,胭脂便推门走了进来。
“别难为红姑姑了,阿湘是自己悬梁自尽的。”说话间,胭脂扫了红翘一眼,眼里带着嫌弃。
瞧此红翘有些急了,什么眼神?
碍于李杞柠还在气头上,倒也没和胭脂计较。
她倒了杯水放到李杞柠身边,随后落座,瞧着李杞柠劝道:“当初我们是想让你和景公子生米煮成熟饭,谁想到阿湘那个小蹄子坐享其成。”
在红翘的话语里,李杞柠垂下了眼眸,果然如此。
原本以为是梦,模糊不清的梦,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
“不过你放心,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怕李杞柠会难过,红翘忙补充着。
事实上,也确实没发生什么。
“阿湘果然因我而死,难怪景泊颜说我变了……”李杞柠轻声呢喃,有些失落。
胭脂听了皱着眉,冷哼道:“说的好像他没伤过人似的,他以为他好到哪去?”
听此红翘面露着惊惧,忙使眼色,示意胭脂住嘴。
胭脂也是懒得理会,冷哼一声就不再言语了。
“胭脂都是猜的,是胡说八道的。”红翘忙解释着。
然而李杞柠却没有反应,只呢喃着:“他在怪我。”
“阿柠?”瞧出李杞柠的异样,红翘试探着推了推她的肩膀。
回过神的李杞柠扭头瞧去,看到红翘那双疑惑的目光后,只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地起身往外走。
“阿柠,你去哪?”红翘跟了过来,在走到门口时,被李杞柠关在了门内。
红翘正打算开门追上去,却被胭脂按住了手。
“让她静静吧。”
如此,红翘才慢慢垂下手。
而这时胭脂抬手扶着门框,哼声道:“景公子还真是严以待人,宽于律己啊,自己手上沾了多少血……”
“住口!”红翘立刻沉了脸,转向胭脂责备道,“这些话你以后少说,若是让阿柠知道些什么,你以为你能比阿湘好到哪去?”
胭脂却不以为意,只淡淡道:“阿湘能和我比吗?我可是为阿柠鸣不平,她,吃里扒外。”
“你……”
不等红翘说什么,胭脂便开门离去了。
当她踏出门槛,拐进长廊时,只听身后传来红翘的叫骂声:“反了反了,这醉红楼我是管不了了。”
失魂落魄地走出醉红楼后,李杞柠听着街上嘈杂的声音,觉着头很痛,她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让自己清净些。
她往左走了两步,摇摇头后又向右走,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向哪里。
站在那里踌躇片刻,伸手拦了辆马车。
“姑娘要去哪?”
在她在车内坐稳后,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她此时很是疲惫,只淡淡说道:“随意吧。”
车夫挠了挠头,很是不解,明明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说起话来怎么那么沧桑呢?
马车始终未动,李杞柠只好取下手上的戒指,掀开车帘的一角,将它递了出去,恰好脑海里闪过一个地方,便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