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还没尝到味道呢,就没了……”
桃夭夭双手捧着吃得干干净净的大陶碗,展示给周隐。
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让人生不起气来。
“再来一碗。”无可奈何,周隐又叫了一碗。
“好嘞!客官稍等。”黝黑汉子心底感叹,这一对少年男女吃的可真快,倒也没多想,忙活起来。
周隐没办法,作为师父,只好将自己“加工好”的羊肉泡馍慢慢推到桃夭夭身前。
“这碗你也吃了吧。”
“谢谢师父!”
“慢点吃,一口一口的吃!”
看到桃夭夭又要一吞而尽,周隐连忙提醒。
“哦哦哦。”
“你可真像猪八戒吃人参果。”
“嗯?师父,猪八戒是谁呀?人参果又是什么好吃的水果?”
桃夭夭这次控制住了自己,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着羊肉泡馍的味道。
“没什么,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讲吧。”
不一会儿,又一份羊肉泡馍被掌柜的端了上来。
“客官,不够可以再来一碗!”
周隐笑着摆摆手,拿出几文钱,付了账。
终于可以享受自己的羊肉泡馍了!
一个时辰后。
按照江莹莹的指引,周隐和桃夭夭来到了一处宅院门口。
江莹莹抚摸着门口的石狮子,顿时泪如雨下。
周隐出声到:“莹莹姑娘,可否要进门看看?”
江莹莹点点头,又摇摇头。
一百多年过去了,自己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这间宅子的主人不知道还姓不姓江。
此时,朱红色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个年轻人,穿着书生模样的衣服,从里面走出来,无精打采。
当他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少年,两个少女时,不由得有些愣住。
“三位站在我家门口,有何事?”
周隐轻笑,“这位小哥,敢问是否姓江?”
年轻人怀疑的点点头,“在下江九明,不知阁下是?”
江莹莹突然颤声开口道:“你家先祖是否有叫江之川的?”
年轻人皱了皱眉头,思索良久,“似乎是我家高祖,你又是何人?”
江莹莹又哭了起来。
年轻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这三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周隐让桃夭夭扶起江莹莹,开口道:
“江公子,这位莹莹姑娘乃是江之川的后代,这次是寻亲来的。”
“寻亲?我江家世代在长安城,并无听闻有亲人。”
“此事你可不知,江之川曾经有一个女儿,百年前走失了,此乃一段往事,或许你家大人知情。”
听到周隐此言,江九明一拍脑袋,惊喜到,“我听祖父曾言,他祖父曾经有一个年幼的妹妹,幼小时便失踪了,莫非这位姑娘就是她的后人?”
周隐点点头,总不能解释说江莹莹就是那个丢失的幼童,恐怕这年轻人要被吓死。
江九明大喜过望,“这可真是喜事,我也不用上学去了。你们快跟我进来!”
也不知,这喜事是看到了江莹莹,还是自己不用上学了。
带着众人进了门,江九明就大声呼喊,“爹,娘,我们有亲戚上门来啦!”
江莹莹看着住宅的院子,以及一草一木,百年前的回忆涌上心头。
“这个院子,不曾变化一砖一瓦。”
说罢,江莹莹跪倒在地,抚摸着地面的砖块。
时隔半年,当年被拐卖的女童,终于回归。
可惜,再回家已是鬼身,自己的父母恐怕也早已轮回转世。
一个中年人和一个中年美妇联袂而出,中年人穿着锦绣丝绸,大腹便便,大声呵斥道:
“你不去国子监上学,却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我们江家哪里来的亲戚!”
说罢,看到一个红衣女子趴在地上哭泣,又看到周隐和桃夭夭,不由得心中疑惑,看着江九明,想要一个解释。
“爹,这位红衣女子就是我们家亲戚了,好像是我高祖江之川的女儿的后代。”
中年人一听,大惊失色,此事是家族辛秘,除非是家族后人,否则无人知晓。
当即带着三人进了客厅。
周隐先自报了家门,说是从泰安县而来,江莹莹的高祖奶奶是从长安来的,父亲叫做江之川。
一番交流之后,再加上周隐长得帅,气质出众,很容易赢得别人的信任。
江家人自无怀疑。
“江侄女,你受苦了啊,真是可怜的孩子。”
中年人感叹,旁边的中年美妇更是爱怜的看着江莹莹。
“哎呀,侄女,以后这里就是你家,有什么不顺心的,都给伯母说。哎呀,你手怎么这样冷!”
中年美妇本想拉着江莹莹的手,好好聊聊贴心的话。
触手之处,却冰凉无比。
江莹莹松开手,抹了抹眼泪,轻声说道,“我自小体寒。”
“不知道,可否让我祭拜父……高祖父。”
听到姜莹莹的话,江九明立马跳出来,“当然可以,我带你去祠堂。”
虽然江莹莹言语间好像很疏离,并没有称呼江员外和江夫人为伯父伯母。
江员外和江夫人下意识认为,是江莹莹受了太多苦,所以才害羞不敢说话。
因此没有过多怀疑。
江夫人更是流着泪对着中年人说道,“侄女好可怜了,以后,我们可不能让她受委屈。”
周隐在旁边听的头疼,这辈分乱的。
来到了祠堂,江莹莹又是一阵痛哭,上了香,给自己的父母祭拜了一番,便跪在排位前不肯起身。
周隐看到人多,便出声到,“江员外,不如我们去大厅等候,莹莹姑娘初次认祖归宗,估计有很多感慨。”
江员外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也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好,我们去大厅等候,正好,我也要好好感谢一下周小友。”
众人便留下江莹莹一个人在祠堂,齐齐回去了大厅。
……
长安城,太玄观。
太玄观乃是城外太玄宗设在长安城内的道观,算是太玄宗的世俗机构,平日里,前来烧香拜神的人,也不少,供奉的是三清祖师,据长安城人说,颇为灵验,因此香火算是很旺。
李子淳一身全新道袍,手执拂尘,仙风道骨走到了太玄观中。
等弟子通报后,太玄观观主亲自出来迎接。
“子淳师兄!真的是你!”
太玄观馆主一见到李子淳,不由大惊失色。
“孟子君?”李子淳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太玄观观主,脸上也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子淳师兄,正是我啊,你这么多年来,到哪里去了?”
“子君师弟,多年不见,想不到你已经成了太玄观观主。”
“师兄,我也想不到啊,你竟然突破到了筑基期,真是可喜可贺啊!”
师兄弟二人相见,心中各自感慨,都有许多话要讲。
孟子君依稀记得,当年李子淳和自己是同一批入门修炼的弟子。
只不过,二人资质不同。
李子淳虽然修炼勤奋,可惜根骨资质不行,迟迟无法进入筑基期,很早就离开了宗门,云游四方去了。
而孟子君自己则是进入了筑基期,因此留在了太玄宗。
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李子淳可能已经离世。
今日听到,太玄宗弟子李子淳前来,还以为是骗子,谁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并且,自己的这个师兄修为也到了筑基期。
刚才一看,好像修为还比自己要高!
“师兄,你这些年经历些什么?”
孟子君引着李子淳进了观内,泡上茶,坐下。
“从事说来话长啊。”
李子淳便从当年离开太玄宗讲起,当然,李子淳隐去了诸多仙神妖魔之事。
只是说了自己收了一个叫做周隐的徒弟,天资聪颖,是个修道奇才。
一个时辰过去,孟子君长叹一声:
“师兄这些年来,真是经历了不少事啊,可惜我,一直在长安城内,不曾外出,少了许多奇遇。”
李子淳摸着胡须,笑道,“师弟,切莫如此说,在天下第一城当观主,这福源深厚,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效仿的。”
师兄弟二人寒暄一阵子,孟子君开口道:
“师兄,此次回来,你要再回归宗门吗?”
李子淳点点头,“本以为我这辈子止步炼气,再无仙缘,想着找个地方了此残生。
谁想到,天不弃我,让我又突破到了筑基期。
既然如此,我李子淳就踏上修仙之路,义无反顾。”
听着李子淳道心坚固,孟子君心中除了敬佩,还有着羡慕。
自己在筑基期,已经几十年了,突破到地仙谈何容易?
整个太玄宗突破到地仙的人,屈指可数!
“既然如此,师兄,我便陪你一起去宗门一趟,数十年过去,物是人非,我也好久没有回去宗门看看了。”
说罢,孟子君召来管事,吩咐了相关事宜,便和李子淳一起坐上马车,出了太玄观。
太玄宗,坐落于长安城外的太玄山之上。
太玄山,无比险峻,半山腰白云密布,一片苍茫。
凡人若是没有人接引,就会迷失在半山腰中,无缘攀爬到顶峰。
李子淳和孟子君自然是知道法阵接引处,两人都是筑基期修士,虽然无法飞行,但是轻功奇高,不一会就跳到了半山腰宗门接引处。
白雾之中,一条隐藏的小道出现在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