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你叫我崔使君,那我就应了。
哈哈哈,崔使君,崔使君,崔使君,听起来甚是悦耳!
你这和尚,倒也知情知趣,不如与我饮上几杯!”
崔珏也自知身在梦中,便放浪形骸起来,眼看这和尚说话有趣,开口邀请和尚与自己一同喝酒。
谁知这和尚却摇了摇头,面露嘲讽之色,开口道:
“崔使君,你真是可悲。
如今你也只能在梦中,做个使君罢了。
等你一觉醒来,黄粱一梦,又要面对残酷的现实,从梦中的使君到醒来的县令。
也不知,你会不会感到苦海无边?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善哉善哉!”
崔珏大怒,顿时又觉得眼前这和尚极其可恶,竟然消遣自己。
“你这和尚,着实无礼!擅自进我梦中,还说这等讽话,莫非是故意找我消遣?
我崔珏即便再落魄,好歹也是个县令,家有余财,更有娇妻,无论如何也比当个和尚强!”
崔珏以为这和尚是劝自己出家。
和尚摇了摇头,露出笑容:
“崔使君,如今时日未到,等时机成熟,贫僧自会赠你一场大机缘!”
“什么机缘?”
和尚没有回答,摇摇头,便转身离开。
这和尚说话糊里糊涂,充满机锋,崔珏一时间心里如同蚂蚁抓心,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机缘,便上前去拉这和尚!
他伸出手,搭在了和尚的肩膀之上,和尚转过头来,却是一个眼眶带着鬼火的骷髅头!
“啊!”
一声尖叫,叫醒了整个客栈。
“谁呀,不睡觉,晚上吼什么?找死!”
隔壁的客房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崔珏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黑暗的房间,又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
明月高悬,水凉似夜,摸摸额头,全是汗水。
“这梦,着实奇怪。
自己当真是魔怔了吗,竟然梦到了和尚,还过了一把使君的瘾。”
崔珏又感到自己好笑,此时没有了睡意,他起身到桌前,点起油灯,拿出一本记载古代断案的册子,研读起来。
……
仓县,距离长安城百里,是一座小县,人口不多,但是有山有水,风景倒也过得去。
崔珏第二天便来到了仓山县衙,并没有因为心怀不满而怠慢庶务。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断案如神,很快就赢得了仓县全体官吏的敬佩。
而仓县的百姓们,也都知道这里出了一个崔青天!
半年后,崔珏站在官道旁,静静等候着来人。
不多时,三辆马车出现在管道上,哒哒哒的走了过来。
崔珏看着马车上的标志,不由露出了笑容,后面的小厮第一次看到崔珏露出笑容,不禁出声问道:
“老爷,您在等谁呀。”
崔珏开口道:“一会你就知道。”
马车近了,慢慢停了下来。
悦耳动听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老爷~~~”
声音娇媚,不必见面,就知道里面坐着一个美娇娘。
崔珏笑道:“娘子不必下车,我上来,来福,直接去县衙吧。”
说罢,崔珏便上了马,小厮跟着坐在了马夫的旁边,指引道路。
“驾!”
马蹄声动。
崔珏刚进车厢,一个温热柔软的娇躯就扑了上来,带着一阵香风,让崔珏心神摇曳。
“云娘,辛苦你了。”
崔珏抱着娇妻,感慨万千。
“一年不见,老爷都瘦了许多。”
云娘声音颤抖,伸出白皙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爱人的脸庞。
崔珏看着眼前,呵气如兰,面带红晕的女子,不由心中一动,吻了上去。
“嗯~”
马车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喘气声。
云娘挣脱开崔珏的下一步动作,害羞的说道:
“老爷,现在还在路上呢,等到家里再说……”
崔珏闻言哈哈大笑,更觉自家老婆可爱动人,一年来的烦闷早已消失不见。
……
仓县衙门后院,是一个三进的院子,面积不小,有山有水,前庭后院,分明了然。
以往是崔珏一个人和两个小厮居住,如今有了女主人,又带来了两个丫鬟,整个宅院顿时有了生活气息。
“呀,老爷,你怎么把这幅画刮在这里。”
云娘看到卧室墙上挂着一幅美人画,不由的羞红了脸。
画有一尺长,上面是一个娇俏动人的少女,眉目含情,勾人无比,和云娘的长相却是一模一样。
旁边还写着一首诗:
莫道妆成断客肠,粉胸绵手白莲香。
烟分顶上三层绿,剑截眸中一寸光。
舞胜柳枝腰更软,歌嫌珠贯曲犹长。
虽然不似王孙女,解爱临邛卖赋郎。
锦里芬芳少佩兰,风流全占似君难。
心迷晓梦窗犹暗,粉落香肌汗未干。
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
自嗟此地非吾土,不得如花岁岁看。
“云娘,幸亏有这幅画解我相思,要不然,你相公我可没心思在这里做官。”
听着心爱之人的情话,云娘羞红了脸,主动抱住了崔珏。
“相公,云娘也很想你~”
崔珏再也忍耐不住,抱住娇妻。
顿时,满室含春,一切尽在不言中。
……
大唐武德九年,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将李建成、李元吉诛杀。
次年登上帝位,改年号为贞观。
贞观元年,仓县来了一位贵客,乃是当今左丞相:魏征。
魏征之前和崔珏就相互欣赏,引为知己,这么多年来二人通信不断。
这次魏征路过仓县,特意来看望崔珏。
“魏丞相,国事繁忙,你如何有闲暇来此?”崔珏见到老友,笑着问道。
魏征喝了口茶,笑道:
“听闻崔县令明断是非,赏善罚恶,不仅能管人,还能管兽。
崔珏断虎的故事,如今可是天下有名!”
魏征所说的【崔珏断虎】,乃是几年前发生的一件奇事。
当时仓县里有一位老太太来县衙告状,说仓县的西山上,一头老虎吃了自己的儿子,请求县太爷做主。
崔珏当时便派人去捉了老虎回来,端坐大堂,审问老虎:
“你吃了王婆婆的儿子,理应问斩,但是不教而诛,谅你也不服。
你不懂人事,本官断你以后赡养王婆婆,你可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