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宁二十六年春,皇帝驾崩,昭王继位,年号长贞。
长贞二年,年满十六的世子燕琅,第二次申请承袭王位,被拒。
他看着那个从落魄皇子一不小心就走上了人生巅峰的年轻帝王,语气幽怨:“我爹为国捐躯,就我一根独苗,我为什么不能承袭王位?”
“朕听闻,”皇帝轻描淡写道,“世子已经将王位承袭后的揽财之道写了厚厚的几页策论。”
燕琅哑口无言,被怼得面红耳赤。
他灰溜溜地回到富贵王府,化悲愤为食欲,吃了些比较补的鹿茸汤,有些心猿意马,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拿出了一张画像……
不让攀上权力的巅峰,还不能好好享受片刻情场的巅峰么!世子将那张画像看了又看,就差将其盯出一个活生生的软玉温香来,然后再揉进自己的怀里好好沉醉。
一个时辰后,世子的窗台上,有少年手里握着纸笔,洋洋洒洒地写着字,明亮的眼睛里有着八卦之火:
“世子两年来的白绢之谜,我终于解开了。原来,是对着我们长公主行不雅之事啊!”
世子瞪着少年,又急又怒:“你特么谁啊!”
“公主的面首之一,司隐。”少年文文静静地拱手行礼,下一刻,在世子手里的凳子砸来之前,消失在了窗户下……
燕琅狼狈地将刚用过的白绢塞进被子里,自言自语:
“爷是纨绔,纨绔做再出格的事……也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下一刻,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抓起画像撕了个粉碎。
瞧瞧色眯眯惦记着长公主的太子,什么下场!原谅什么的……对那个女人来说,怕是不存在的!
长贞三年,世子燕琅终于从那场柏拉图式的迷梦中走出,老老实实地谈起了风花雪月。
长贞四年,交往了四个月的某贵女怒而退婚,理由传遍京都:“防女人跟防狼似的,算什么男人!”
于是,世子爷“比女人更注重清白”的行为成了天下的笑谈。
长贞五年,世子燕琅的第五任未婚妻退婚。
长贞七年,与世子交好的纨绔们已经妻妾成群,儿女遍地爬。世子挥霍掉富贵王府的最后一份产业,开始变卖王府的玉器古玩。与此同时,他有了第七任未婚妻,丞相之女魏霜雪。
而长公主的面首,从十几个,涨到了二十六个。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淌,各自经营着自己的人生,或为情所困,或为欲所迷,以为再无交集,却不知命运从来不是乖小孩,最爱开玩笑。
长贞八年,公主的面首司隐笑嘻嘻地缠在公主身边:“公主,那个当年对着您的画像行不雅事的富贵王世子,东挑西拣很多年,终于要成婚了。”
长公主从镜子中抬起脸来,脸上有着兴味盎然:“咦?”
片刻后,长公主带着她的一群面首,浩浩荡荡出了门……
彼时,天色带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彷如宿命的双手在轻轻合拢。
美人巧笑嫣然,直奔迎亲现场,款款而去。
一切,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