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惠蓉呆若木鸡地看着暮绵绵,说,“后宫不能干政呀!”
“我又没有要干政!”暮绵绵不耐烦跟惠蓉说这些,便说,“我饿了,你去给我拿点吃的过去吧。”
惠蓉只得点了摇头,犹疑着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梅若气呼呼地跑了回来,说:“气死我了!那些侍卫说皇上说了不入内宫不见妃嫔,不肯为我们通传。”
“但我如今一定要见皇上!”暮绵绵从小亭里的石椅上站起来,来回绕了几圈,突然回过头说道,“梅若,你去替我去看看正门和后门的侍卫各有多少人,通知我他们都在做什么?”
“奴才,您问这个做什么?”梅若问道。
“你去看就是了。”暮绵绵头也不抬地说。
梅若犹疑了一下,然后凑到暮绵绵耳边,说:“奴才,若您想偷着出去的话,前院东墙的假山底下有个洞可以出去,里面没有侍卫守着,我看到前几天我们宫里的内侍从哪里爬出去。”
“狗洞?”暮绵绵斜睨着她。梅若心虚地移开目光,暮绵绵却一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说,“干得好,回头再赏你!”
说完,她便往那假山走去。
梅若赶紧拉住她,小声说道:“奴才,如今还是大白天呢,会被人看到的,等天亮了当前再去!”
暮绵绵有些急迫,但梅若说得也有道理,她只得忍了上去。
这时,惠蓉端着一盘蒸芋头走了过去,歉然地说道:“奴才,这蒸芋头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闻着倒也挺香的,您将就着吃点吧!”
暮绵绵点了摇头。
好不容易等到入夜,暮绵绵穿着一身宫女的装束从狗洞里钻了出去。里面是一条狭长的甬道,除了中间点着两盏路灯收回轻轻的光亮以外就是漆黑一片,抬起头只能隐隐看见高墙的轮廓。但暮绵绵最不怕的就是黑暗,这种熟习的觉得甚至让她生起了一种临危不惧的勇气。
她站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依照着梅若所指的方向走去。
出了甬道之后就是御花园,穿过御花园当前再走一段不远的间隔就可以到御书房。眼看着就走到御花园那道圆形拱门了,却突然有一个人举着火把站在拱门下,接着是两个、三个、四个……暮绵绵认出他们是本来守在同心殿外的侍卫,却仿佛是专门守候在御花园的拱门边就等着她呈现一样。
暮绵绵犹豫不决地转身,却听见了一声断喝:“什么人鬼头鬼脑的?”
“奴婢是康宁宫的宫女,圣安皇太后吩咐奴婢到御花园里摘花,一不小心走岔了路。”暮绵绵低着头,哑着嗓子说道。
“自己犯了事还把圣安皇太后也牵扯上,韩云鼎认了你这样的干妹妹可真是有福气。”一个尖锐的声响嘲讽地说道,侍卫们让出一条路,从后头走出一个盛装装扮的男子,在火光的映照下,暮绵绵看了半天才认出她是那天在御花园里为难她不成却被孟胤运降了位份的馨婕妤。她昂着头,只惋惜她的个子比暮绵绵娇小了不只一点,看上去少了几分气势,她自己却浑然不知,依旧趾高气扬地走到暮绵绵面前,说,“那天你不过几句话就让皇上降了本宫的位分,你一定很自得,没想到不过短短的几天你就又落在了本宫手上吧?”
看来,他们真是在这里堵她了。暮绵绵急着去找孟胤运不情愿再浪费时间,便说,“我跟你若有什么恩怨当前再说,如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面见皇上,你们让开!”
“很重要的事?”杨素馨笑了起来,说,“你不过是想在皇上面前替韩家人求情罢了,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闲功夫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再说了,皇上曾经下令让你禁足了,你可晓得私闯出来是什么罪?而本宫如今是为皇上追捕私逃的婕妤,有什么话到圣慈皇太后面前再说吧!”说罢,便朝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暮绵绵见那些侍卫围过来便不再犹疑,转身就跑。
杨素馨神色一变,说:“快给我抓住她!”
侍卫们赶紧追了过来。
暮绵绵晓得自己跑不过那些待卫,便专往花木茂盛的地方跑,跟那些侍卫们绕着圈子。不久,那名侍卫队长仿佛看出暮绵绵的意图,便吩咐手下散开去围堵暮绵绵,而暮绵绵等的就是这个时分,她扯开自己的袖子,举起弩弓朝最近一个侍卫的膝盖射了一箭,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而她则趁机从这个缺口窜了出去。
等杨素馨在宫女的掺扶下追过去时,侍卫们曾经得到了暮绵绵的踪影。
“你们也晓得皇上是派你们看守那贱妇的吧?要是人不见了,不晓得皇上会怎样惩治你们?不过皇上最近脾气暴躁,恐怕没那么容易消气。”杨素馨意有所指地向那名侍卫队长说道。
“娘娘有何见教?”侍卫队长奉承地说道,“属下一定照办。”
杨素馨指着御花园说:“把这个地方围了,一寸一寸地搜,我就不信她还能飞天遁地了不成?”
暮绵绵确实不能飞天遁地,她就藏在不远处荷花池旁的小桥下,桥下有一处小小的桥墩可以站人,令她不测的是这个地方曾经被一个个子娇小的少女占据了。暮绵绵借着池上反射的灯光一看,居然是充容叶脉。叶脉也被她吓了一跳,暮绵绵怕她发出声音,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唇,然后将杨素馨与侍卫队长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接着便是侍卫们散开来四处搜索的声响。
有人寻到荷边池的另一边,只需他略微侧过头便有能够看着暮绵绵和叶脉两人,她只得拖着叶脉紧紧地靠在桥墩上。
叶脉挣扎了一下,暮绵绵见她眼里似乎曾经没有了惧意,便轻轻地松开了门。
“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发现的!”叶脉压低声响说道。
桥上立刻传来回应的声响:“有人!有人在桥下!”
暮绵绵也没有料到还有人留在桥上,但此时已没工夫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