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卷被收走后,她便一直干坐在位置上发呆。大冬天的,虽然她穿的厚实,可这样静坐着始终不暖和,特么的,真的好想起身去跑两圈啊。不过,该忍的还是得忍,哪怕手被冻得僵硬也必须得忍,钱没到手是绝对不能动的。拼耐力,她习以为常,不断挑战极限,她甚至觉得神经格外刺激。
逐渐的,有些学子毅力不坚受不了寒冷直接退场,有的身体弱的甚至被抬出考场,陆陆续续有十多人退场。而提前交卷的易晴空始终坚挺地坐直,一动不动。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学院有那么多大学堂不用为何会在这大冬天的到室外来考。古人也不光是会读死书的,身体健康,意志坚定也是考核的关键。
终于,最后一炷香燃完,易晴空也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伸伸手脚了。
考生全部交了卷后,他们被请入学堂内休息,等待先生阅完卷,宣布成绩后才能离开。进了学堂,早有小斯将学堂内烧碳火熏暖,许多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学子此时方才觉得好了一些。
易晴空随意找一个位置,刚要坐下,凳子突然便被挪开。她皱着眉转身,只见一十五六岁的少年,衣着华丽,长相一般,一骨子的痞气,他扬着嘴角,挑衅似地看着她。而他旁边站着的少年却是一脸的高傲模样,长相到是比那痞子要好上一些。
小混混?易晴空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少年有着社会哥的感觉。这种小混混她当警察的时候可没少对付过,因为她穿着警服,到也没有被欺负过。不过这次,她这身份貌似没有人家有优势啊,至少人家有钱。可是,这痞子明显是来找茬的,到底要怎么对付他才不会得罪人,也不让自己太没面子呢?费脑筋啊!她细思一翻,权衡利弊之后得出结论:这时候不能节外生枝,面子在钱的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想通后,她笑着给两位少年侧身让了位置,极尽狗腿的模样。
“两位公子喜欢这个位置?二位请坐请坐。”
痞子对着她冷哼一声,转头又对着身旁的少年献媚道:“王兄,您先请。”
姓王的少年瞅了一眼易晴空和痞子少年,神情高傲,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般,冷哼一声便自行坐下。
一众考生又在学堂内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祭酒与一众先生才姗姗来迟,不过脸色还是露隐隐透着笑意的。
见先生来,众学子忙起身,行了礼。这时余半生才开口道:“众位学子,本次大考成绩已出。下面我点到名的学子年后正月二十便可到书院来念书,三年束修费可免,至于食宿,可自行解决。若需住在书院,需另缴纳伙食费,住宿可免。”
余半生宣布完事宜,当下学子出现两种反应。有钱人家的学子反应平淡,而贫穷人家的学子脸上就情不自禁地露出期待之色。这种情况让易晴空有些感触,深觉封建社会下求学的艰难。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父母若是不让子女上学那是犯法的,会被政府点名批评。而如今这个古代社会,穷人上个学可能会累得全家人不得好日子过,可是父母还是想尽法子让孩子接受教育。
“下面,我宣布入选二十名学子名单。”余半生清了嗓子又念道:“周子舒,钱盛……赵京华。”
最后念到赵京华三个字时,痞子少年轻轻笑了两声,眼里满是得意之色。易晴空偷瞄了一眼,原来痞子少年叫赵京华?人长的不怎么样,连名字也难听。
念完第十七人的名单,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众学子一眼又道:“下面,前三甲名单由祭酒来宣读,三甲学子依名次到我这里领取奖金。考虑到银子多不方便携带,我似自换成了银票,得奖金的学子可自行到钱庄对现。”
这时,易晴空才开始重视起来。以她借鉴的诗文,只要不在那十七个名单中,就必定会在前三甲内,她可不相信这大周朝随便几个十多岁的小屁孩笔墨能超越梁启超和***,这是来自两位大腕的自信。
祭酒贺宏捋了一把花白的胡子,面色和蔼可亲,带着笑意念道:
“下面,由我来宣布此次三甲名单,三位学子的诗文我们已经抄录一份,众学子有兴趣的可以去书院公示栏处看。第三名,蓝若尘。”
易晴转头,只见她身后一少年,身穿旧衣,却不及她的旧,只是略显旧。身高比之小痞子赵京华略矮,长相干净周正,在她看来也算小帅了,只是可能发育慢,长的还不是太高。她见易晴空看着他,他报以微笑,略显傻气地对她点点头。他起身,对着先生拜了一拜,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王岭然,第二名。”祭酒又带着笑意念道。
听到是第二名,痞子旁边的王岭然脸上非但没有笑意,反到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甚至隐隐有些怒意。易晴空看着他有些敷衍地给先生行了一礼,虽不服气,却也到隐忍着没有开口说话。易晴空吐槽道:这个王岭然自是甚高啊,果然是高傲得很!不过他还是能忍,还是有点脑子的。
“第一名”祭酒贺宏在关键时刻停顿了一下,众学子都竖起了耳朵,集中注意力,想看看这个获得第一的人是谁。
“易晚照。易学子以秀才功名考得如此成绩实在让人惊叹,各位可看公示栏上看看他的《大周少年说》,很是激昂,我等老匹夫看后都觉得热血沸腾。”祭酒笑着将名字念出来。
易晴空听到易晚照三个字,轻轻地舒了口气,三百两总算到手了,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谢谢梁爷爷,谢谢毛爷爷了,谢谢!可她还是内心鄙视自己一番,抄袭真是卑鄙啊!
易晴空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先生行了一礼,又转身向其他学子行了一礼,礼数可谓周到。在坐先生和祭酒皆是赞许地点点头,是个好苗子,可塑之才,好好加以培养,定会有一翻作为。
名单公布完后,众学子才开始放松起来。几家欢喜几家愁,没考上的唉声叹气,考中的笑意盈盈,相互道喜。有几名学子本想向易晴空道喜混个熟脸的,可他们刚要接近易晴空,王岭然便露出凶狠的目光,再看看易晴空的穿着,穷小子一个,就算第一名又如何,将来又能有多大作为?为了她得罪王岭然可真是不值得的。对于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易晴空到是没有放在心上。她一个现代人才不稀罕与那些酸学生交朋友,她乐个清静。
“易兄,恭喜你啊!”
易晴空闻声转头,只见蓝若尘微笑着向她道喜,眼里有羡慕也有几分天真烂漫之感。简直就是金庸大侠笔下的傻书生段誉嘛,只是长相没那么飘逸罢了。这个少年,没有理会王岭然的警告,敢与她搭话,不错,是个敢于向恶势力说不的好孩子。其实,她与王岭然第一次见面,本无怨仇。这小屁孩为什么看她不顺眼她都不用脑子想也猜得到,无非就是她抢了他的风头罢了。真是个争强好胜的孩子,可是比不过人也不用气急败坏吧?接受不了失败的孩子难成大才,估计是被家里惯坏了。
“蓝兄。”她礼貌的喊了一声,又拱手道“同喜同喜。”
她从前当过兵,坐卧行动上倒是流利顺畅,如男子般干净利落,丝毫不显女人的柔弱之感,眼下与这蓝若尘文雅的样子比起来,她到是更像男子一样了。
“三位学子,这些奖金是朝廷给你们的奖励。尔等往后当越发努力读书,学成之日当尽心尽力为国效忠。用易晚照学子的话说,就是少年强,则国强!众位学子乃大周未来的希望,尔等当共勉!”
众人还在互相认识介绍时,祭酒笑着又开口说话。微吵的学堂瞬间安静下来,都认真听完祭酒的话。
“谨遵祭酒教诲。”
众学子纷纷起身给祭酒和先生行礼。待祭酒满意欲走时,王岭然突然开口道:
“禀祭酒,弟子家中颇为殷实。古人云:达则兼济天下。弟子如今虽无兼济天下之力,却有心想要为未来的同窗做些事,希望祭酒能将我此次所得奖励用于学院内购买书籍,使更多的学生能抄阅。”
王岭然的话才说完,易晴空心里就是一阵哧笑。她从来都特别讨厌一种人,想尽办法抬高自己的人,这样的人总会做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显示自己有多高尚多清新脱俗!靠,你特么捐了钱,我是不是也要捐,我不捐是不是显得我贪财没有你觉悟高没有你豁达?艹,我要有你家有钱我还倒贴钱来捐呢,捐这点钱算什么?这种死孩子人品真的事有问题!真要捐你到是似下捐啊,在这种场合捐你是想卖弄些什么?
王岭然的话才说完,祭酒先生和其他学子纷纷赞扬他慷慨。一番赞扬后,先生和学生们看向易晴空和蓝若尘,虽没有开口,意思不言而喻。而两人却装傻充愣地低着头不说话,甚是默契。先生见二人没有那个意思,再看看二人的穿着,笑笑便岔开话题道:
“今日就到此为止,有兴趣的学子们可去看看三位学子的佳作。写的着实不错。”
余半生说完,向易晴空和蓝若尘递来荷包。易晴空众目睽睽之下接过,心里坦坦荡荡。老娘凭本事拿的钱,你捐我就得捐?笑话,别道德绑架我,算我没道德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