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收到银行转账信息,这是首月的第一张订单,如今科技发达,没多少人找她捉鬼了。
赶到东华路陈记包子店,已经下午七点过十分,远远就看到陈师傅在收拾摊子准备关店,只是眼睛还时不时的往外面看。
陈师傅赶紧放下手中抹布,用手肘擦了擦额上的汗,“小芷啊,我以为不来了呢。”
“怎么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二十分钟后...
电梯停在六单元十八楼,叮~
从里面出来就感受到一股阴森,泛着腐肉的气息涌入鼻中,陈师傅肯定是闻不出来,拿着钥匙就打开门。
进入玄关,来到客厅,陈师傅的儿子小伟坐上茶几上胡吃海喝,你不能想象一个人正常的脸部可以这么狰狞,全身冒着黑气的小伟边吃边舔手掌。
小伟母亲又哭又拉都制止不了,见陈师傅到家,跑来拉着他说:“怎么办,小伟他他他比昨天还能吃,而且这个样子让我好害怕。”
陈师傅抱着阿姨的肩膀,“没事了,小芷来了。”
嘶哑带着哭腔的声音对着龙芷祈求,“救救我儿子,求你了,不管多少钱,只要能把我儿子变回来都可以,求求你!”
龙芷安慰道:“钱我已收,这事就给你办妥。”
她手指在眼前一画,大喝一声:“天眼,开!”
接着又道:“你们先出去。”
桌上的小伟抬起头来,“阿呵呵呵呵呵呵”阴森恐怖的声音传来。
“你就是两个老家伙请来对付我的?”
“好香,血肉一定很好吃,还是活了这么久的一个人。”
“啧啧啧,肯定美味,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室内,邪风入里,呼的一声。
大门,咚~立即禁闭。
陈师傅夫妻被风气吹得睁不开眼,一边用手去挡住眼睛,一边去拉门。
“啊啊啊,救命!鬼啊,开不了门。”看着他们儿子全身沾满蛆虫的身体,顿时毛骨悚然。
手指对准玄关一画,门砰一声打开,“你们快出去。”
听到关门声,瞧见被附身的小伟,哈喇子流一桌,嘴巴里面全是蛆在蠕动,简直令人恶寒。
“收起你满嘴跑蛆的嘴脸,不然待会打的你满地找牙。”
面目狰狞的小伟带着一丝欲望,看向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
“口气不小,不过够辣,我喜欢!待会希望你还能像现在一样冷静。”
屋子里早没了灯光,窗户吹着帘子呼呼作响,黑暗中弥漫出浓浓的恶臭和血腥味,小伟那张脸已经出现裂纹,血和蛆在肉里蠕动。
轰隆~
一刹那,巨大的闪光撕裂了天空,隆隆吼的声响从窗外推涌过来,刚刚还是满天霞光,现已是雷电加交。
恶心的嘴角流着密密麻麻的蛆虫,背对着窗外的小伟,此时雷电在他身后闪过,显得他整个身躯更加恐怖。
“本来好吃的东西,我比较喜欢留到最后品尝,既然你这么着急,我先吃了你,再去收拾那两个蠢货。”
附在小伟身上的饿死鬼用力吸了吸满是蛆虫的鼻子,“好香阿,这么浓烈的灵气,吃了你的肉,我怨气大增不说,还能有变幻成人的机会,终于不用在附在这些蠢人身上。”
“呵!”
一声带着冷意的轻笑从龙芷口中传出,不屑道:“就凭你?”
嗜血狠戾的声音再次传出,“纵使你有几分能耐,到我这,也只有烟消云散的份!”
尾音落下,右手食指和中指夹起一张杀鬼符飞向小伟。
符在空中引爆,黑暗中那还有半分人影?
咻~
小美人,我在这!鬼魅般的身形在龙芷耳后掠过。
“居然躲过了,不算只笨鬼,不过害了这么多条人命,你逍遥得了初一,却逃不过十五。”
她反手打出一道结印符,周身充满莹莹金光,低喝道:“天地玄宗,万气之根,广修万劫,鬼妖丧胆,精怪亡形,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我身,杀鬼符,诛邪!”
“砰!”一声巨响,黑夜中的小伟身上闪着火花点,原本血肉模糊的脸,被蛆占有的嘴巴,一点点在消失!客厅里弥散开符纸和腐肉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姑姑,姑姑,求你,别杀我,我只是一只小小的饿死鬼,从来没害过人,。”
蠕动着身子艰难地往前爬,样子好不可怜,只可惜对着一张这样惊悚的脸,她实属没什么同情心,活了几百年什么样的猫腻没见过?岂能真的相信他的话。
果不其然,在快摸到她脚边时,全部怨气集在双手上,骇人声从下传来,“魂飞魄散我也要吃了你。”
龙芷不为所动,“杀害这么多无辜生灵,还死性不改。”
怨气环绕在她脚边,脚踝被戾气划出一道血痕,骤然间伤口凝结成血珠,飞向被附身的小伟。
“啊!”一声毫无意义的惨叫过后。客厅灯亮起,外面的电闪雷鸣也不见了。
动了动脚踝,上面的血痕慢慢恢复成先前白皙模样。
订单完成,出来时天已黑尽,街上了无一人,突然地底下传来震动,在她以为地震时,周遭街道变幻无常。
忽的一道人影闪过,脑子还没多想,腿就先行一步追了上去,越追越远,慢慢的融入到一片乳白色的雾里,除了自己,其余的全是雾。
“幻境?”
寂静的夜被一片片雾包裹着,让人好似在梦中一样,一道诡异快速的身影持剑向她心口刺来。
“噗!”
一股血在喉咙中喷薄欲出,盯着被刺中的胸口,不得不说剑法了得,一击即中心脏,她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嘴角溢出血迹,本是秀丽无双的脸庞此时略显苍白,抬头想用最后的力气看清杀她之人,但因重伤,身子的重心全由这把夺了她命的剑撑着。
隐约看出眼前之人穿着一身黑色玄衣,梳着高高的发冠,其余一头墨黑长发服帖于身后。
“呵!”自嘲地咧了咧嘴角。
龙家难道真要绝了?早知应该多收个徒儿,待会一缕青烟的到地底下,怎么向祖宗们交代?。
身子倏地往后倒,剑身离开血肉“斯”,在她耳中扩大了几分音频,好困,活了几百年从未这么困过。
本以为会死在冰凉而荒凉的地上,一个人静悄悄的躺在这片雾中,或许永远没人会发现她在这个幻境中。
刺进她心脏的男人,快步伸手拦腰抱起她,被刺的心脏急剧收缩着,有一丝道不明的心疼感,抬手摸向他朦胧不清又满是湿意的脸庞,喃喃自语道:“要死的人是我,痛的也是我,你哭什么呢?”说完闭上了双眼。
软弱无骨的小手,无力从地从他模糊不清的脸上,滑至结实的胸膛时,被一只冰凉刺骨的大手紧握着。
她身体慢慢消失成一缕青烟,融合在这片雾里,如果不是地上那滩醒目的鲜血,仿佛她从未出现过这里一样。
迷雾中,只剩这名玄衣男子在茫茫黑夜中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