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笑笑,走到篝火旁边取了会暖才说:“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好。”
“好什么?”水梦不解。
夏青正要说什么,周围却突然吵杂了起来,不知何时,篝火旁围起了镇上的人,而且越来越多,嘴舌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还以为哪里失火了。”
“可不是,她们是谁啊?怎么在应家大门口放火?”
“挺眼熟的……”
“这不正是应大公子娶的那个乡下媳妇吗?”
“是是,我也认出来了。”
“她不是被赶到乡下去了?怎么回来了?”
“她肚子这么大了,是怀孩子了?”
人是越来越多,很多人看到火光,以为哪着火了,因此都只是披着外衣就出来,又见挺着大肚子的夏青,认出了她是应家少奶奶,看热闹似的不愿离去。
“怎么突然人这么多。”水梦和嬷嬷忙把夏青档在中间,被应家赶在门外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她们并不希望少夫心中留下什么阴影。
就在此时,应家大门再次打开。
“怎么这么大的火?”护卫的声音出现,于此同时,应母和方婉儿二人也走了出来。
当看到家门口的巨大篝火与众人多时,应母先是愣了下,再看到夏青,气得险些晕倒:“这火是你放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方婉儿也是气得不轻,满脸铁青看着夏青。
夏青走到了应母面前,轻轻一笑:“娘,我回来了。”
“你说什么?”应母可笑的看着夏青,仿佛她说了什么笑话似的。
“昨天晚上,奶奶托梦给我,她说不想让应家的孩子生在外头,我便回来了。”夏青轻叹了口气,不过她这句话说得重了点,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奶奶托梦?”方婉儿气得调高了声音:“你在胡说什么呢?你只是为了回应家找借口罢了。”
“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我回来为什么要找借口呢?”夏青奇怪看着方婉儿。
“你?”方婉儿被夏青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跟你说过,你休想进应家大门一步。”应母气得双手已经在发颤。
“是,娘还说过,如果我敲门,就让护卫拿棒子打我,不避顾忌什么。”说着,夏青低下头双手抚上了滚圆的肚子。
不过她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倒抽了口气,已有人议论:“这应夫人没想到会这般狠心?”
“可不是,就算娶了个乡下人,也没必要欺负成这样啊。”
“而且人家都怀了他们应家的孩子。”
“就是啊。”
“你,你……”应母想再次抡起来朝夏青打下,但见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只得做罢:“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进这个家门。”
“哦。”夏青轻哦了声:“娘总是为难我,不过相公和公公一定不会这样对我的,我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应母的脸色已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又看着镇上的都望着她,一时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她毕竟要脸。
“相公根本不喜欢你。”方婉儿急了,一手指在夏青面前:“早就说得清清楚楚了,你这么死赖着做什么?你能要点脸吗?”
夏青淡淡一笑:“不喜欢也好,不要脸也好,夫妻之间该做的我们也做了,该怀的我也怀了,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啊。”
方婉儿阴沉着脸,什么叫该做的我们也做了,这么大胆露骨的话也说得出来,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但又戳中了她的死穴,看着夏青滚圆的肚子,这是她所没有的,半年过去了,她的肚子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可不是吗?”周围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要真不喜欢,当初就不该娶人家,还让人家怀上身子?这不是糟蹋人吗?”
“应公子看着不像是那种人啊。”
“来人,来人……”应母气得不顾什么,直接大喊:“给我打,给我打。”
廖嬷嬷和水梦见壮,赶紧站到夏青面前护着她。
“夫人,这,这怕不好吧?”护卫拿着棒子实在下不了手,对方可是即将生产的女人啊,更别说还是大公子的发妻来着。
夏青却是走了出来,走到护卫面前,笑问:“大哥,咱们潮水村有很多汉子在这里做长工和护卫的,他们在吗?我们带来了他们家里人的口信,还有信物呢。”
那护卫怔了怔,随即急切的道:“少夫人,我也是潮水村的,我叫雷大虎,我老婆叫方小花,她,她好吗?听说乡下很多地方都闹了雪灾。”
说到雪灾,夏青沉默了下才说:“是啊,村里死了很多人。”
那护卫心一沉,就见夏青一笑说:“不过小花没事,小花现在应该正在祖屋里帮我打理着屋子呢。你放心吧。”
“那真是太好了。”护卫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夏青。
一说到潮水村亲人的口信,早有护卫激动的跑进宅子告诉了大家,一时,十几个长工和护卫都涌了出来,围着夏青东问西问。
廖嬷嬷和水梦见壮,更是积极的将雪灾时发生的事,夏青帮助村人的事迹更是说得绘声绘色,一时围观的镇人也走了过来听,反正有篝火烤着,暖暖的很舒服。
说到死的人里有自己的亲人,一些护卫都失声痛哭,而且知道亲人庆幸活下来的,又都对夏青感激万分。
“你们在做什么?”应母哪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气得全身都颤个不停,随手捡起地上的棒就朝夏青打去。
众人见了,赶紧上前劝:“应夫人,这人都怀了孩子,您还折腾啥呢?”
“是啊,就让她回来吧。”
“我看少夫人也是个好人,这人最重要就是心善。”
“对啊。您就释怀吧。”
不想这些人越劝,应母越是气,也就在这时,一道冷肃的声音响起:“你们都在做什么?”
夏青转身,看到了一袭青色长袍的应辟方,篝火将他略带冷脸的脸印得分明,星眸剑眉,轮廓精致,俊美的模样总会让人想多看上几眼,只是表情比这天气还冷,还严肃。
应辟方自然也看到了夏青,竟微鄂了下,但只是一闪而逝,同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儿子,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不要……”
应母的话被应辟方截断,他看了眼周围的镇上人,冷冷道:“回家再说吧。”
应母和方婉儿愣了下,就见夏青已一脚迈进了应宅,廖嬷嬷和水梦也赶紧跟了进去。
见夏青这般迅速的进了家里,应母气得险些晕倒,但也知道这事若是闹大了丢脸的是她,要是被丈夫知道也只会说她,只得等进屋了再说。
“你,你就让她这样进屋了?”方婉儿贝齿紧咬着下唇不肯进屋,恼怒的看着应辟方。
应辟方拉过方婉儿的手进屋,不想方婉儿却挣托了,只站在原处委屈的看着他。
“你要站到何时?”应辟方笑望着她,再次拉起了方婉儿的手进屋,这一次,方婉儿没有拒绝,只是眼底的神情更为委屈了,甚至还隐隐有着泪意。
连续二个月的大雪,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应家,一草一木依旧整理得极为干净,积雪也都被干净的清扫在边上。
“我们回来真是来对了。”水梦说道,她方才就注意到镇上的人虽然精神都不错,但面色显然是要憔悴些,而应母和方婉儿,气色非常的好,就连身边的几个丫头,也都不错,可见应家的余粮很充足。
嬷嬷点点头,眼底已经有泪花,她十五岁就侍候老夫人,这么多年来一直住在这应家大宅子里,虽然也很乐意跟侍着少夫人,可这里心归是念着这里的。
夏青看了眼嬷嬷与水梦,笑笑,双眼也是打量着应家,眼底依然有着新奇,直到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之后便是应母赶到了她的前头,拿着锐利嫌恶的目光盯着她,过于上翘的眉角因为这一怒气使得整张脸都带了一丝的戾气,可见气得真是不轻。
“滚出去,听到没有?”应母指着大门:“难道你要我动用私刑吗?”
“私刑不犯法吗?”夏青奇问道。
“在应家,我是主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应母朝身后跟着的护卫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这贱妇给我打出去。”
“夫人,万万不可啊。”廖嬷嬷和水梦跪在了应母面前,嬷嬷更是哽咽道:“您就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留下了少夫人吧,老奴求求您了,少夫人肚中的孩子毕竟是应家的骨肉啊。这天底下哪有做奶奶的让自己的亲孙子流落在外的啊。”
“这样的贱妇根本就不配生辟方的孩子,还有你,一个下贱的婢子而已,早就被赶出了应府,还有什么资格来我面前说这些话?”
夏青平淡的看着应母,目光又投向了也冷漠的看着她的应辟方,还有带着讥讽的冷笑看着她的方婉儿,她又再看向周围的护卫与家丁们,这些人中有感激的看着她的,基本都是潮水村人,也有厌烦的看着她的,这类是在应家有点权的大丫环,也有看戏的,还有沉默的。
“你们给我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应母突然抬起脚就要踢向廖嬷嬷,就见一旁的应辟方蹙了蹙眉,不过就在他要出手阻止时,陡听得空气中‘啪——’的一声。
一个响亮的掌声。
周围突然间没了声响,一丁点声音也没有,静得就连呼吸声都不可闻。
所有人都看着夏青,一个个人都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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