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看了眼夏青,眼底倒多了丝怜悯:“是。”
抢别人男人?死活争做原配?仗势欺人?那又如何?只要她愿意,她就是应辟方的元配,她随时可以抹去夏青这个人在世上的存在,阮氏冷傲的直视着夏青:“你要是反抗,我现在就让人了结了这几个婢子的性命。”
“少夫人,你太过份了。”廖嬷嬷没有想到这阮氏做出的事情竟然会如此的绝情:“小公子可是首领的儿子。”
“辟方的孩子自然会由我的肚子里生出。”
夏青看着阮氏眼底的得意,平静道:“这就是名门闺秀吗?阮氏家族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阮氏面色一冷,就听得夏青继续说道:“我在哪,孩子和她们就在哪。”
“这有你能选择吗?”阮氏冷哼一声。
“你忘了方才侍卫说的,外面可是有很多护着我的村民的,打起来虽然没你一万士兵那么强,但在这个时候起了内乱,就算你离开了,怕也是被敌人追上的份吧。”
“你?”
“哎哟,还在这说什么啊,快逃啊。”应母一直在边上不敢说话,这会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急急道。
“嫂嫂——”此时,小辟临也已被带了过来,当他看到夏青时,激动的喊了声,却被母亲狠厉的瞪了眼,小脸瞬间冷了下来,些许日子不见,小辟临的脸上已不复以往的朝气,却有了几许大人的深沉。
夏青没再看阮氏,让廖嬷嬷与水梦扶起小花,便朝自个院子走去。
见阮氏望着夏青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应母道:“哎哟,你就别管她了,当她是个死人就行了,她死在这里不是更好?我们快逃吧。”
贴身侍女阿翠轻声在阮氏耳边道:“小姐,现在不是动气的时候,您忘了姑爷离开时是怎么跟您说的了?”
说到这个,阮氏眼底的怨毒更深,应辟方离开时跟她说过:“别动夏青和孩子,这是我的底线。”
“那她若是触怒了我呢?”出兵前,她没有想到丈夫竟然会跟她说这么过份的话,没有一句关怀,什么都没有,反倒是护着那个贱女人。
“只要你不去惹她,她便不会来触怒你。”说完,他没再看她一眼离开。
“小姐?”阿翠见自家小姐没理她,不禁担忧的喊了声。
阮氏冷笑,应辟方这么说,她就要这么做吗?笑话,可是,她却又不得不压下满腔的愤怒,现在不是她动怒的时候,她要的是应辟方的心,总有一天,她会在这个夏青好看,因此,对着侍卫道:“让夏青等人全都上马车。”
侍卫领命离开。
应母与陆姨娘都奇怪的望着阮氏,心中奇怪,但也不敢多问,急急往门外走。
大路都被霍氏军队给堵住了,所以应家的人只能往小路赶,远远的,还能听到撕杀人。
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紧张而害怕的。
廖嬷嬷与水梦反倒异常镇定,或许是看到主子那平静的脸,她们突然也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水梦抱紧怀中正熟睡的小公子,在心中祈祷大公子能回来救她们,廖嬷嬷则是不停的给重伤陷在昏迷中的小花擦去额角的冷汗,夏青在给小花敷药,随着马车的颠簸,小花痛楚的呻吟不断,望着那血肉模糊的后背,每敷药一次,夏青的眼眸沉色就加深许些。
“主子?”廖嬷嬷与水梦都担忧的看着夏青,自认识主子以来,她们从没见过主子这样的表情,同样的平静,同样的淡漠,但那双黑眸的眸色太深了,深得让人害怕。
“若能平安,就离开应家。”夏青突然说道。
“主子?”
“没有必要再待下去。”她淡淡说。
“可是大公子要是有朝一日成功……”水梦的话在夏青抬眸时嘎然而止,主子的眼晴细看的话很漂亮,她都没见过黑宝石,但觉得黑宝石就应该像主子眼晴这样的,可也因为这眸色太深,太黑,多看了反倒像是个漩涡,有着让人胆颤的感觉。
“他的成功必然会踩着很多人的鲜血,而我的人,不想成为他的牺牲品。”夏青看着惨白着脸痛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的小花,“你们也看到了,真正遇到了困难,我并不强大,我只是一个人,无法去保护那么多人。”
“主子,您已经做得够好了。”廖嬷嬷忙说,这是真心话,主子是她遇到过最好的主子,也是性子最好的人,她拿她们当亲人,如果没有她们,她觉得主子一定活得非常自在,而不会是现在这般,处处受人制约。
“主子,您甘心吗?”水梦打心底不甘心,明明主子才是元妻,明明……
夏青想了下道:“如果我不甘心,我想知道我在为谁执着?值得我去执着吗?”
水梦愣了下,她为主子不值,可拼的也就是一份怒气,静下心来一想,也就明白了主子所说,主子是个很好养的人,她几乎没什么奢求,只要别人不打扰她过日子就行,半响她才道:“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跟着就是。”
就在主朴三人相视一笑时,马车突然停下,外面响起了惊恐声,尖叫声,打斗声。
夏青面色微敛,迅速的拿出马车内备好的匕首,不想车帘才挑起,几把乾已架在了她的头上,望去,几辆马车已全都被黑色铠甲的士兵包围,阮氏与应母,陆姨娘也已被押了出来,这会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
“把她们二人押进车里。”一带头的指了指阮氏与夏青。
“你们要干什么?”阮诗颜一脸惊恐,身子微微颤抖着看着这些人。
“阮家大小姐,是吧,应辟方也算是个聪明的,竟然知道我们和燕氏的诱敌之计,他的将计就计害我们二大家族损兵近三十万,这个仇自然要报。”这带头的人恨恨道:“他怎么也不会料到,我们会从后方分出一小支队来抢劫他的家室。哈哈哈哈——”
“卑鄙,无耻——”阮氏骂道,“堂堂霍氏大家族,竟然无耻到……”
‘啪——’一个巴掌已打上了阮氏的脸,那士兵的头可说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你们阮氏又好到哪里去?什么拥有五十万雄师,你们最多也就只有三十万人,而这三十万人,十万人都是上了年纪被你们硬抓来充军的,你们阮家会与那应家联姻,不就是看中应家军的身强体壮,还有脸来说?”
“你,你闭嘴。那也至少有二十万……”
‘啪——’又一个巴掌打上了阮氏的脸,阮氏敢怒不敢言,她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打,还是在应家人面前,更在那个夏青的旁边。
“押上车。”
就在二人被押到车里时,一士兵急急的赶上山来禀道:“霍都慰,不好了,应辟方带着人马杀过来了。”
“什么?”霍都慰身子一震:“燕家军人呢?”
“我们都中了那应辟方的诡计,那山头根本早就有埋伏,燕家十五万与我十万霍家军全军覆没了。”那人急禀道:“都慰,我们快快逃命吧。”
霍都慰脚步踉跄了一步:“二十五万大军没了?那应家军呢?损失多少?”
“不损一兵一卒,霍都慰,那应辟方用兵如神,我们不是对手啊,快快逃吧。”士兵话才说完,就听见山脚下传来震耳欲聋的鼓声。
“杀啊——”
“杀啊——”
“怎么这么快?”士兵慌了,“霍都慰?”
那霍都慰眼神转厉,突然钻进了押着夏青与阮氏的马车,在阮氏的尖叫下对着赶车的士兵道:“朝山上赶去。”
“是。”
马一陈蹄嘶,迅速的朝山顶跑去,这里本就是山与山之间的小道,这些山都是高山,之陡峭,荆棘之多,难以想像,但却有一条人走出来的小道直冲山顶,那马显然受到了刺激,一路狂奔,可马车哪能受得住这样的颠簸,车筐就被毁去了一半,无数的枝叶也将布帘给扯落,车的框架也几乎枝碎。
“你要干什么?”阮氏吓得面容失色,惊恐的抓住车栏,当枝条划过她脸时,她又恐惧的尖叫个不停:“还不快放了我们,只要你放了我们,我或许还会像辟方求情饶你一命。”
那霍都慰突然狂笑起来:“饶?我们霍家人用得着他饶吗?再过一公里就是悬崖,我拉你们来就是让你们来给我陪葬的。”
一枝箭突然射了过来,正中赶车的士兵胸口,他迅速的滚落了下去,没有了驱车人,马便不受控制的开始乱跑,没往道上跑,反而朝山林深处跑去。
“啊——”阮氏尖叫。
枝叶越来越密,二个轮子早已被山石给刮落,马与厢之间就是缰绳在系着。
“哈哈哈哈——”马跑得越疯狂,霍都慰的笑声也越是猖狂,但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一把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口,准确无误,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夏青,他知道她,那应辟方娶的一个乡下女子,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他没注意过,自然也不会去看她,自上车,她就一直不吭声,以为只是个懦弱的女子,是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可他就是死在了这个女人手中。
霍都慰眼晴睁得大大的倒了下去,到死都不相信他竟然会死在一个女人手中。
于此同时,后方的马蹄声急促的响起,夏青与阮氏同时看到了应辟方,他就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朝她们疾驰而来。
“辟方——”阮氏激动的喊道。
没有犹豫,夏青抽出了匕首,直接割断了马车的缰绳,可马奔得太快,就算马已与残马厢脱离,车厢也以飞一般的速度朝前射着。
突然,马蹄嘶了起来,下一刻就看到不远处的马迅速的往下坠去。
阮氏尖叫了起来,前面竟然是悬涯。
“跳——”夏青大喊,拉起阮氏就要跳下马车,不想阮氏却早已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她愣看着几十米外的悬崖,在这个时候竟然吓得一动不动,嘴里喊着:“要死了,要死了……”
夏青不再理她,找准位置便要跳车,可这个时候,阮氏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你做什么?”夏青望着阮氏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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