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冒着冷汗邱震愕忙道,“阮大人,我知道您真正想问什么。”
阮轻艾突然笑了,“哦嚯?说来听听!我想问的是什么?”
邱震愕轻咳嗓子,“方才我和潘小姐只说了您攻城斩杀陈城主之事,其他的,只字未言。”
阮轻艾挑了眉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邱大人不愧是朝臣内官。和你们这些聪明人讲话就是得劲。”
死变态!邱震愕冷汗直滴,心里不停地骂。
阮轻艾替他整理衣襟,这熟悉的动作一如当初,她诱骗他只带二十精兵进她圈套,被她活禽时一模一样。
看上去她对你真的很好,其实她的心里脑子里,对你都是满满的算计。
据说当初陈志然被她抓住的时候,那丫头还在给他顺气哄他耳根子说话。
这死丫头是真的不能再招惹了!她和潘月完全不能比,他不能用对待其他女人的目光再去审视她,不然,这项上人头什么时候掉下来都不知道!
好在万幸的是,他没有把她和北塞军勾结的事情说出去,潘月没说,万惊雷没说,谁都没说。二十精兵亲信也被他封死了嘴儿。
真正是万幸。
阮轻艾拍了拍邱震愕肩头呼道,“这位潘小姐我就不招待了,您替我招待了吧。她想吃什么,玩什么,用什么,钱都可以记我头上。算是尽我地主之谊,不过别再让她跑到我面前叽叽喳喳的叫。我耳朵娇气。”
邱震愕尴尬赔笑,“是。是是!”
“走了——哎——可惜了这一桌子的菜,全成了摆设,连尝一小口都不让。”阮轻艾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离去。
潘月哆哆嗦嗦的躲在邱震愕背后哭个不停,“我要回京!我要告诉我爹爹!呜呜呜——那个女魔头——呜呜呜——我要回京告状呜呜呜——”
“是是是,咱们这就回京。”邱震愕也感觉待不下去了,还是赶紧回京,告诉皇上自己的所见所闻。
潘月突然止住哭声,敲手道,“不,我不回京。”
“嗯,啊?啊啊?”邱震愕一时间都没缓过神来。
这女人的思路怎么都变得这么快?跟不上节奏啊!
潘月沉声道,“正好这丫头在温城,那么,我就去冰绝城,我要和恒富公子会和,趁机霸占了她的主城。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轻易错过呢?你说是吧邱大人?”
邱震愕尴尬的看着她,真的很想骂她一句。
你是真的蠢,能不能别出来丢人现眼呢?
为什么同样是女人,一个是天,一个是粪坑。
潘月任性道,“邱大人,你跟我一起去冰绝,带上你的三千将士。我们一口气吞下她的冰绝城!等她回头的时候,我要她跪在我脚下跟我认错!”
“……”白痴。
怕是死这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吧?同样是女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阮轻艾踩着欢雀的步子,蹦蹦跳跳打道回府。
望着阮轻艾离去的背影,嘤嘤咽咽手缠着手,两人相视久久。
良久,嘤嘤咧嘴一笑,“妹妹,这个阮城主,人挺好的呢!”
咽咽竟然红了眼眶,“姐姐。我不想杀她怎么办?”
咽咽话音落下,嘤嘤沉沉叹了口气。
她们姐妹俩曾经也是被迫买入青楼,关在牢笼里,鸨妈拿鞭子抽,拿冰水灌,拿板子打,衣服扒光关在柴房。
两姐妹互相搂着,哭着取暖,那时候她们是有多绝望。
她们就想着,谁能够帮她们把这青楼毁掉,她们愿意认他一辈子主子。
最后,恒富出现了。
她们的主子救了她们。
她们以为,这一生,就恒富一个主人,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个!
只是没想到!继恒富花钱把她们俩姐妹买下,救出水火之后,竟然有人,帮她们实现了多年前她们许下的愿望。
仅仅一夜!
百家青楼关掉九十五。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做到,就她阮轻艾,动手做了!杀伐果决!不给任何人说不的余地。
当夜,阮轻艾一回家,脚丫子还没踏进房门,她就被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阮轻艾双脚离地,黑着脸呼哧哧,“落痕你大爷的,你敢不敢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
“你脚脏,弄脏我地板,你得负责拖地?嗯?”
“你妹啊!这里是陈志然的宅邸,又不是你的。弄脏了,多的是丫鬟奴仆料理,凭什么要我拖地!还有,你要拎我去哪里?”
“浴池——”
“啥子?我昨晚刚洗过澡!!”
“脏东西!澡要天天洗。”
阮轻艾瞪眼道,“真是浪费水资源——”
噗通——
“啊——”阮轻艾惨叫连连,“落痕你大爷的!温柔点不行吗?啊这水,好烫好烫——”
青楼鸨妈连续三日整顿后,那些被归还了卖身契的女子,七成都跪在了城主府门前,从清晨,跪到正午天。
因为阮轻艾没醒。
嘤嘤咽咽站在墙头,看着那些女人们,她们跪了多久,她俩就看了多久。心头又是一通长叹。
真真跪得好!该跪!
阮轻艾从大门口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像个猴子一样,真的跳了好几下,“哎哟妈呀!你们干嘛?”
那些女子背后全背着包袱,她们整齐划一,磕头磕头再磕头!
抬起头时,额上沾着泥巴和血印,眼眶通红。
最前方的女子,泪水一滴,轻声道,“多谢阮城主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日后若有需要,小女子随传随到!”
“民女等人,随时愿为阮大人鞍前马后,以报相救之恩。”
阮轻艾嘴角裂笑,“去吧去吧,女儿村给你们划分好了地界。大家都是一个窝里出来,相处肯定会荣洽,世俗的眼光,暂时还容不下诸位,诸位尽量避免和外界接触。等再过些时日,待我解放这些迂腐之人的思想,我能让你们重新踏上所有街道。”
那些女人又一次磕头谢恩,“民女告辞。”
“民女告辞!”
阮轻艾揉揉脖颈,“嚓——接下来就要搞商会了!每次搞商会都要死我一堆脑细胞!脑壳疼……简分简分,快揉揉。”
“嗯,简分给你揉揉。”
屋檐上,咽咽突然跳了下来,“大人。”
阮轻艾又吓了一跳,像是惊恐之鸟一样,“哦,咽咽姑娘呐,什么事儿?”
咽咽扭着臀儿,调笑道,“咽咽小手可巧了呢!最会给人揉脑袋,我家富爷经常夸我手艺好。大人要不要试试类?”
阮轻艾绷着皮,僵硬摇头,“不不不,我怎敢有劳咽咽姑娘您呢?您可是富爷手心的掌中宝,要是让富爷知道我劳累了您,他不得扒我三层皮?我有简分帮我就够啦。简分快走!”
阮轻艾拉着简分小手赶紧偷跑。
咽咽脚步一跺,“嘿——姐,她怕我!”
嘤嘤稳妥飞落,调笑道,“你太激进了,她怕你很正常。”
“那……那我该如何和她相处?”
嘤嘤抬眸支吾,“唔——我有个好主意喲。”
俩姐妹不知道交头接耳说些什么话。
左厅正使和右厅正使,两人捧着一堆文稿,顶着黑眼圈,站在城主府外静候,这天都乌漆黑了,阮城主还没回家。
终于,远处传来脚步声,一群人。
落痕拖着阮轻艾的后领往家走。
阮轻艾气得直扯吧,“大爷你是不是有病?兵部那边整顿期间我住那儿又怎么了嘛!”
“夜不归宿,成何体统?回家!”
“老娘以前直接住他们军营都没人管我!你凭啥管我!”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就有资格管你,回家!”
一路拖地,拖去门口。
左右正使呆呆的看着阮轻艾,尴尬道,“大人您回来啦?”
“哦,嗯,有事儿?”
阮轻艾也起不来,就这样挂在落痕的掌心下嘟囔问。
“人牙子被斩,富商家要奴仆去哪里购买?他们要转手奴仆又得找何人?”
阮轻艾奇怪道,“我之前不是说过么?你们都没听见么?不许贩卖人口,富商想要员工,用契约去签契,买不了终身奴仆,但能雇佣他们十年二十年。自家原有的仆从如果不想要,直接把卖身契还给他们,放他们自由便是,他们还在打什么歪主意呢,不想要的仆从卖给人牙子还能赚上一笔?叫他们做梦去。”
“哦,是是是。之前因为事太多,没记住,现在想起来了,有印象了。”两人刷刷记着笔记。
“可是这样一来会出现富商家自行打杀奴仆的事,死亡案会相对增加。”
“这还不简单?把合法改成不合法就是,奴仆打杀,行凶者都受同等刑法。”
两位正使脸都黑了一大圈,活了这么多岁月,有史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打压权贵。
这丫头真的把权贵压得一口气都回不上来的地步。听说过几天她要去吵商会?狠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呢!
左正使又呼道,“您这样做的话,会让那些奴仆猖狂起来,要是他们以下犯上胡作非为要怎样?”
“若我废除奴籍,他们绝对会起义,毕竟被压迫了这么久,心中怨念非常深。一旦爆发我也压制不住。所以我没说废除奴籍。只是更改了奴籍中相应的条款。如果奴隶们乱搞事情,达到死刑的范畴内,他们的主子可以移交官部,我们替主子处理。”
------题外话------
第一天v,今天会三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