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灼华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木木地看见，那缤纷绚丽映在锦窗上地光。
程景宗咬着牙，紧紧地扣着她的手，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后背微微蜷着，脊椎处的曲线，凹陷下去一条清晰的沟壑。
仰着头，他就像野兽一样，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着的嘶吼。
那一刻，程景宗知道，自己在饮鸩止渴。
可是，他已经不想去思考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什么才是利益了。
身不由己，词不达意。
从今往后，他只想让她如愿。
骤然倒在她身畔，他长呼一口气，从床下地上捡起那半枚虎符，放入她的手中。
“诞辰快乐，灼华。”
燕灼华紧紧攥住虎符，将手藏到了枕下。
“明天你就上书，请求任命裴睿为禁军统领。”
她没有忘记，不是只要有了虎符，就一定能催动军队。
程景宗稳了下她的额头：“你睡吧，我这就去。”
轻轻阖上了眼睛，神情疲倦极了，点了点头，囫囵睡去。
朦胧间，有湿热的触感，落在了她的眼角眉梢。
她隐约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
“燕灼华，我爱你。”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下。
她仿佛，也是在这间房中，这张床上，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
可是，终于等到的这一刻，她的心中，却只剩下一片迷惘。
程景宗，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说出来呢？
如今，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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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灼灼其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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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他们不疼你，我疼你。”
———燕灼华
“穷尽一生，燕灼华，这一次，换我来爱你。”
———程景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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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桃之夭夭
黑压压的云阴阴沉沉，一声惊雷在天空中炸开，轰隆一声，大雨瓢泼而至。
一个少年，身影伶仃，独自一人走在雨里，一张脸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显然不合身。
他的身体很是瘦弱，只需看一眼便知是营养不良。
但是脸庞棱角分明，虽然又瘦又脏，却依旧不难看出底子很好。
行于雨中，他的瞳眸十分漆黑，眉眼间满是摄人的戾气。
他的身上，肩膀上，泱泱地往出流血，很快，鲜红便渗透了衣衫。
少年的脚步虚浮踉跄，浑身打着哆嗦。
他的双手紧紧握着一个玉制吊坠，质地十分粗糙，并不是什么好玉，但是他却十分珍惜地将它捧在胸前，紧贴着心口处。
三天前，家里那两个小霸王在抢走了他的半块馒头后，又试图抢走他的吊坠。
这是他娘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
所以，他抄起了身边的一块砖头，照着他们的头就拍了下去。
看着鲜血一滴滴从他们的身体里流出，他的心里掠过一种莫名的畅快。
这两个人，仗着比他年长几岁，身强力壮，便肆意欺他辱他，他早已忍够了。
他一点儿也不后悔杀了他们。
哪怕重来千百次，他也还是会这么选择。
他已经逃了三天了。
这也意味着，他三天没有吃过什么正儿八经的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