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画……”
陆择话音未落,就被谢欣匆匆打断:“你这次回来干嘛?”
面对显然不想提及某些话题的谢欣,陆择选择了不戳穿。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话头,说道:“如果我说,因为知道你在备考,特意回来慰问你,这样的话你会信吗?”
谢欣果断点头:“我信!”
陆择摇头:“真的,你还是不要考研了。”
这种话都信,完全是没有智商的体现。
陆择开始了新一轮的劝退工作:“退一步海阔天空。”
谢欣说道:“也有可能是万丈深渊。”
她何尝不想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但可能吗?
不可能。
一时的轻松会换来永恒的遗憾,不值得。
陆择对“深渊”这种说法不置可否,他喝了一口令人上火的枸杞养生水,说道:“你知道深渊背后是什么吗?”
深渊从来就不是一个良性词。
它裹挟了多少的不甘、失意、悲壮和痛惜。
谢欣说道:“你在给小学生讲课吗,陆老师?”
多么显而易见的答案,搞什么苏格拉底产婆术?
“我就站在深渊背后。”陆择说,“深渊背后是名利,是浮华,是取之不尽的财富。”
“就算我这样说也无法劝你回头?”
他的名气、演技、流量、财富,背后靠着的,正是那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渊。
和她所预见的内容截然不同。
但也有理可循。
“那你可得好好走路啊,别哪天走着走着就失足掉下去。”谢欣说道,“名利财富都没了,那多可惜。”
她不买账。
言语间表明了自己拒绝的态度,足够委婉。
陆择不再逼问,气氛一下子轻松很多:“行,你的祝福我收下了。”
谢欣:讽刺,那是讽刺啊大哥你能不能听我好好讲话?你多大脸好意思让我祝福?言而无信的小人!
咖啡厅的服务员探着脑袋朝角落处望过来。
谢欣因为对面那人特殊的身份,对这一眼的探视十分敏感。
她抓起陆择放在桌子上的鸭舌帽,迅速朝他脑袋上一盖,那颗青葱俊逸的寸头就被全部遮挡在帽檐底下。
整个举动行云流水一般,要多鬼鬼祟祟,就有多鬼鬼祟祟。
陆择好奇地看着她。
谢欣说道:“别不识好歹,我看那边好像有人把你认出来了才把这样做的。”
陆择伸手将鸭舌帽稳了稳。
“难道你没发现,自从你给我戴了帽子,周围看过来的目光就更多了吗?”
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根本不会在大夏天戴什么鸭舌帽,脑袋闷里面多难受。
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室内。
正是因为在室内戴帽子的举动足够诡异,也足够反常,他们这一桌就显得尤为突兀。
好心办坏事的谢欣察觉到周围的注目后,身体紧绷,仿佛随时准备着要和揭露真相的路人们大干一场。
吧台的服务员在几次试探无果后,端着一壶柠檬水就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果然暴露了???
服务员的举动对谢欣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择就已经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我们走。”
两人以稳重却又极快的速度冲出门外,带过一阵风。
这阵风簌簌地落在过道两侧。
过道旁端正地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他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像是终于肯定了什么一般,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天气虽热,这里却很凉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