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解莲尘都没有听见身后之人传来半句应答。但他现在就是不用回头,也能猜到现下的不知在干什么。
她定然是趁着自己背对着她的时候,快速穿戴好了衣物,眼下,正光着脚,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慢慢靠拢过来,想要趁机暗杀他。
嗬,天真得可爱...
“本公子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哟,不要以为我没转身,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喂!你干什么,这里可是二楼,任你武功再好,跳下去你就算不死,也要残废的!!”
就在解莲尘自信满满,以为自己掌控着全局的当下,他一边迷之自信的言语着,一边扭头转过身去。这定睛一瞧,却发现自己身后哪儿有不知的影子,反倒是正好看见了不知朝着那大开的窗台,纵身一跃的惊险一幕。
吓得解莲尘三魂丢了七魄,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不知的身后,险险的抱住了她的腰身。结果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突然看见了手里的不知,身形灵活的转过了来,借着自己不敢松手让她掉在地上,从而没办法腾出手来制服她的空档,直接伸手就捏住了自己的脸颊。
“哎哟嘶!!痛痛痛!!你干嘛,干嘛!快松...呜噜呜噜...松...手!!”
这姑奶奶原来是故意用的跳窗这一招,来引得他撤下了防备,她才好上手验证自己心下的猜测。
果然,不知因为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已经对自己起疑心了。逮住机会就对着他的脸一顿不要钱似的拼命揉搓,弄得他现下那张白净的脸皮,瞬间就红了猴屁股。
不过,好在他这是张真脸皮,不然,就真的穿帮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是他呢...”
一边死命揉搓,一边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的不知,到最后,那双漂亮的瑞凤眼中流露出的,竟然是满满的失望。
见她如此模样,解莲尘的心下,倒生出了些许不忍来。可是一想到自己同她分别之时,是以那样的尴尬场面收尾,眼下,他还真是没有那个自信告诉她,你的直觉没错,我就是解莲尘这个事实。
“你这是作甚!是你不要我碰你,眼下,你竟然还使计骗我过来。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罢了罢了,本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说着,解莲尘就将怀里抱着的不知给放在了地上,然后一边揉着自己快被不知给搓掉一层皮的脸,一边站离了她起码五步远。
见她若有所思的低垂着眼眸,并没有再同他继续斗智斗勇,解莲尘又忍不住的朝着她走近了一步。
“你这女人,莫不是在外面有了情郎,以为本公子就是你那情郎假扮来救你的吧!嗬!真是的...这世上除了本公子,谁还有这般移形换影,能够用瞬间移动的好手法来救你啊!哼!给你脸面,你竟还不晓得知足,要换做...”
“好!我答应你...”
“安?你说...你说什么!?”
原本还在聒噪无比的想要故意取笑不知一番的解莲尘,乍一听闻她的话,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先前所说,要我留在你身边的话,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听见她的话,解莲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认真的!?”
可是不知却并没有再理会他的一脸懵神,自顾自的开始说起了话来。
“我与我的...我的兄长,原本是一起出门游历山水的。可奈何,路上遇到了追杀我兄长的仇人。我们一路奔逃,途中失散了。他本就身上有伤,之后我寻遍了各处,都不见他的踪影。直到来了此处,才在那棠颜楼掌柜那儿,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别的解莲尘都没怎么听进去,但听见不知口中的这个“兄长”二字,不晓得为什么,他竟觉得心下莫名一阵痛快和开心是怎么回事...
但,眼下并不是去思考这个的时候,他赶紧收敛心神,然后假装不在意的接话道。
“所以,你跟那棠颜楼的掌柜交换你这兄长消息的方法,就是答应做那棠颜楼的花魁!?”
不知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解莲尘知道,这就等于是她默认了。
“啧!真是...也没见你对我何时做出过那么大的牺牲啊...”
解莲尘一见她这副默认不言的样子,心下顿时就生出了一股小情绪,叫他忍不住的小声一阵嘀咕。但,不知好像对于他的这种小孩子行为丝毫不感冒。
“现下你打乱了我的计划,再一个你...你也想得到我。只要你能帮我找到我兄长,我就...我就依言跟了你。”
听见她的话,解莲尘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眸,顿时暗了暗。
“你为了他,当真愿意做到委身于我这种地步!?”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既然你神通广大,我又有求于你...总不好,让你做这赔本儿的买卖!”
“买卖!?”
当解莲尘从不知的口中听见了这两个刺耳无比的字眼,他的那个心啊,就好像是被人用千万颗钢针扎穿了一般,疼得他连呼吸都不敢。
等了许久,解莲尘才终于开口道。
“好,我跟你做这桩买卖,不过...我不要你委曲求全的跟着我,我要你...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解莲尘的话,让不知终于抬头正眼瞧了他一下。那双瑞凤眼里流露出的,是不明所以的迷茫。解莲尘从来没有在不知的眼里看见过这样的神色。这一次再见,他总觉得不知同以前变了好多。比如,她以前时刻不离身的长剑,眼下就并未见着她带在身侧。
而让解莲尘真正感到不解的,是拾秋到底是如何消失的。以及这棠颜楼的掌柜,又怎么会晓得拾秋的去向。
但,以解莲尘来看,大概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厮见着不知容貌出众,想假借他有拾秋的消息,来诓骗不知做他棠颜楼的花魁。
二是,他当真的知道拾秋在哪儿,如果印证了第二点猜测,那这棠颜楼的老板,多半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看来,他必须得找个时间,好好的去会一会这个棠颜楼的掌柜了。
“在我回来之前,你且给我在这儿好好呆着,眼下外面定然找你找疯了,如果你想找到你的兄长,就最好给我乖乖听话。”
听见他的话,不知并没有再抬眼看他。只是默默的端正了身形,中规中矩的坐在了床榻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