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冥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看着自己的夫人这般正经的样子,一时之间不好插科打诨逗她了。
“你问便是,本王知道的话定会告诉你!”
“南方可是春旱的厉害?”
夜北冥点点头,这件事情就算是知道也没关系,南方春旱连绵不是什么小事,坊间有传闻,进而传到夫人这里来也实属正常。
“朝廷是不是要控制粮食的价格?”
夜北冥挑起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味道,“这件事情就是你相公我负责的!”
“真的?”
“真的!”
裴静秋嘿嘿一笑,笑的一脸谄媚,大大的眼睛咪成弯弯的月牙。
夜北冥看着心里直打鼓,这一连算计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夫人,想做什么?”
“我想跟你去!”
“不可!”
裴静秋双手叉腰,道:“我现在月份大了,稳定的很,为何不能一起去?”
“想和本王一直待在一起?”
夜北冥笑的灿烂,“还是说你怕本王从江南回来,带上一大批美人儿?”
裴静秋呵呵,“殿下若是想,我自然不会过问,只不过和殿下一起去江南,我是由着自己的事情的!”
夜北冥心里微微失望,道:“说来听听,若是可以,本王倒是不介意带着你一起过去!”
将她一个人留在京城,夜北冥心里也着实放不下,京城里乱七八糟不入流的狗贼多的是,谁知道会不会有几个突然发飙?
“说给你听也可以,你保证不可以干预我的事情!”
夜北冥冷笑,道:“别人跪在地上求着本王帮忙,本王都不一定会答应呢!”
死傲娇,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心狠手辣”的祁王殿下还会这样呢?
“我在西洲府的时候曾经卖给明远商会的张修远一个点子,那个点子到现在可是价值千金呢!”
裴静秋的话倒是惹得夜北冥起了好奇心,因而追问道:“不知本王可是有这个荣幸知道?”
裴静秋脑子转的飞快,不能直接告诉夜北冥:啊,我重生了,我知道上一世发生的事情,所以我用点子发财!
这么说一定没有人会相信吧!
“我之前去拜佛的时候,在禅院小住了几日,有幸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夜北冥一本正经的看着裴静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绞尽脑汁。
“哦?梦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佛祖告诉我说,南方有骄阳,水田无良米……大概就是或今年的南方会有春旱,我便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张修远,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赚上一笔!”
“事关天下黎民百姓,这件事情本王是不可能徇私的,夫人还是乖乖的在家养胎吧!”
张修远?张修远算个狗屁?一脸的不正经!
“殿下~”裴静秋耐着心思,撒娇说道,“小女的意思不是叫殿下徇私,而是带着小女一起南下,拿一笔钱回来,难道不香吗?”
“即是说了不会允许粮食的价格上涨,你如何赚钱?”
“殿下!您仔细想想,我自然是不会赚咱们大齐子民的钱,不代表不能转敌国的钱啊!”
夜北冥抓着裴静秋的小手,入手绵软滑腻,像是最好的……
“你倒是说说不涨钱的情况下,如何赚钱啊?”
说到这里裴静秋顿时来了精神,一脸慎重的讲道:“与咱们大齐接壤的小国可是不少,南州府春旱严重,如今还有倒春寒,别的国家定然是差不多的情况,这时候赚的就是他们的钱呀!”
大发不义之财,这个着实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是,放在滋扰不断的周边小国身上,确实是不错的注意。
“听着还行,不过,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南州呢?”
夜北冥心里是想不通,若是需要钱,直接找明远商会京城分舵便是,何必大着肚子在去一趟南州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静秋有些不耐烦,说了这么一大堆,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本王只是问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都告诉你了是为了钱,你还问什么?”
这般大的火气是因为什么?夜北冥心下迅速思量一番,也么有觉得自己说的哪里不对!
“本王是怕你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是关心你几句罢了,怎么就又生气了?”
裴静秋一个头两个大,道:“是这样吗?”
夜北冥点头,表示的确是如此。
“要真的是这样,那我可真得要感谢祁王殿下了呢!”裴静秋一脸的不懈,“你才不是这样想的,你就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担心我的安危!”
夜北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自己的关心还可以被曲解成这个鬼样子吗?
“在本王心里自然是你重要,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的宝贝孩子也会有问题,你不就是担心这个吗?”
夜北冥愣神,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话了,怎么感觉说什么都是错的嗯?
“你怎么不说话了?”
“本王是在想如何回答,未曾想到你会这个样子想本王对你的关心!”
关心和爱,爱好意思说出来。
“我不想见到你,你可以走了!”
夜北冥脑门突突跳,我这个人不要面子的吗?
你不能仗着本王在意你就这么不给本王面子啊,心里有这么点儿委屈!
“你自己好好想想,本王对你如何!”
夜北冥难得扔下一句狠话,甩手走了。
一种丫鬟避得远远的,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现在看着自己殿下一脸肃杀的走出来,心一下子就被提溜起来。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
“是是是,奴婢这就进去看着!”
夜北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虽说刚刚说了句狠话,心里还是担心裴静秋哪个宫臭女人的,万一这娘们出了什么意外……
“夜影!”
苏北沪硬着头皮出来,道:“夜影不在,卑职在!”
“去工部寻一份新的地图过来,最紧要的是关于春旱严重的地区,尤其是水利地势!”
苏北沪长舒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刚刚被掐的胳膊到现在都还疼呢!
“卑职这就过去,一定为殿下寻找一份最详实的地图回来!”
苏北沪巴不得快走呢,明明只祖宗不待见您,干什么伤害无辜的人儿?
夜北冥一肚子火气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书上的字是一个也看不下去,横七竖八的全都是裴静秋的模样。
试问自己当真是做错了吗?
这女人,实在是过分了,不过是详细问了几句便有那么大火气!
明明开始的时候还是甜言蜜语,说不得几句话便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夜北冥这会儿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不应该裴静秋计较,可理智上讲是应该好好立立好规矩。
作为自己的妻子,裴静秋是不合格的,可是那是自己喜欢在意的人,不再自己跟前儿放肆又去哪里放肆呢?
思前想后总觉得有什么问题是自己忽略了,不然,自己和裴静秋之间的关系断不会如此看上去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问题,可实际上隐隐约约中总是会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夜北冥在前院儿里苦思冥想,后院里同样是不宁静!
一众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
“我问你们,你们觉得我过分吗?”
红袖和春红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了不回答。
裴静秋闷闷不乐看着眼前的牛肉面,这几儿一丁点儿饿都没有觉得。
“确定不回答吗?”
裴静秋一脸正经的开始威胁,与其说是威胁,倒不如说是友好的商谈。
“夫人,殿下是那般冷酷的人,向来是不把人放在心里,对夫人您,确实是百般讨好!”
裴静秋一听这话心里便觉得不舒服,就因为夜北冥高高在上,所以当他对一个女人好的时候就显得很是一件事情吗?
“喜欢一个人,自然而然的愿意为对方付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这世间有会有这样的女子使他俯首称臣!”
不得不说自己夫人想的的确是有道理,可这个样真的可以吗?
“夫人,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是互相体谅吗?”
俯首称臣是不是有些不太恰当,两个人应该是相互体谅的。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你死我活俯首称臣,而是应该相互体谅暴露自己最的部分。
“祁王殿下,那可是大家的祁王殿下,需要体谅吗?”
好像是不需要啊,众人在心里默默回答。
红袖相较于其他贴身伺候的小丫头,接触的夜北冥的机会最多,忍不住出言说道:“夫人,殿下纵然是高高在上的殿下,可也是一个男人呀,您是他心底的最,您不能这般伤他!”
裴静秋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归根究底她并不想把自己全然托付给夜北冥,喜欢是喜欢的,爱也是有的,也许是萧何带给自己的伤害太多,心中的芥蒂始终是无法放下。
“你们几个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红袖悄悄看了一眼桃红,不约而同的觉得自己千万不能出去。
“夫人若是想事情,卑职可以趴在房梁上,不打扰夫人的情景!”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因为出去以后的事情会怎样,一众人是没有办法保证的!
“出去便是,我就算是同夜北冥生气,也不会和肚子里的孩子过不去的!”
“那夫人,您有事就唤我们进来,卑职和桃红在外面候着!”
祖宗都这么说了,看来是真的想要自己安静一下,若是没有眼色的在这里待着怕是惹得祖宗不痛快,得不偿失,那就没有必要了。
“站住!”
红袖十分僵硬的转过身子,问道:“夫人?”
“准备好纸张,我想练字了!”
“得嘞,卑职这就去给您准备!”
只要不发脾气,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准备!
“牛肉面,夫人,您还吃吗?”
裴静秋摸摸肚子,说了一句吃!
“得嘞,卑职这就下去准备!”
书房里安静极了,青铜鹤首熏香香炉里的青眼徐徐上升,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柳绿往砚台里加了清水,开始细细研磨。
“夫人,你看这样可以吗?”
裴静秋这会儿眼睛里没有焦距,整个人心乱成一片,就算是做些可以使人平心静气的侍寝都难以使自己安静下来。
“我自己来吧,你们不用在一旁候着了!”
屋子里只剩下裴静秋一人,扶着腰坐在椅子上,拿起微山狼毫开始练字,桌子上放的是王羲之的书帖,一笔一划都透露着大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