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的嘶吼声和教皇的惨叫声纠缠在一起,在这百花开遍的庭院里接连不绝的响起,惊得连半只鸟儿都不敢靠近分毫。
王宫外的战斗也逐渐接近尾声,
看着那最后一点黑雾消散,面如金纸的塞西利亚终于长松了口气,召回了手中剑。
他带着人闯进王宫时,这一场单方面的撕咬已经结束。
教皇被咬成了一片片碎肉,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这世间。
安吉也被撑爆,随着最后一声夹杂着喜悦的呜咽,不复存在。
国王死了,王后死了,老牌的王公大臣也死了。
教皇没了,教廷里的主要人物在一日间死伤惨重。
卢塞尔死了,红衣主教们没了,卫神者的领袖也损伤大半。
城里城外一片哭声,腐臭的血和新鲜的铁锈味交错,几大势力终于覆灭。
就如灼华之前所想一样,布莱克王国,亡了。
就如琼荧之前所求一样,有罪者自食恶果,持续千载的荒唐结束,持续千年的罪孽也散了。
后来,灼华很认真地问琼荧:“如果塞西利亚打不过国王,那国王会伤到那些无辜的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后,琼荧明显愣了一下,她看了灼华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答:“怎么会?”
不可原谅的是从千年前走来的这些罪人,需要赎罪的是这整个王都的帮凶。
要恕罪,自然要活着。
……
这一场有关复仇的闹剧终于结束,可她们却暂时无法离去。
布莱克王国需要重建,教廷也需要新的代理人。
黛安娜公主有王室血统,又曾是圣女,自然身负重任。
在百姓的推举下,她成了新一任女王。
内阁需要重建,议政厅需要重启,这个国家也需要继续运转。
就当灼华以为自己要忙疯的时候,琼荧慢慢悠悠地递了份名单过来。
“大臣任命,暂时按照这个来吧,不合适再换”琼荧轻飘飘地说。
灼华瞄了一眼,脸上的惊讶几乎要藏不住:“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这个?”
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琼荧含糊不清地说:“年尾祭后?”
她决定毁掉这里的一切的时候。
将名单一递,琼荧光明正大地开始偷懒,顺带还感慨地给灼华封了个丞相之位
气的灼华差点亮爪子挠她。
教廷那边的情况倒比这边好一点,只是塞西利亚这么一忙,又是整日见不到人影。
足足过了一年之久,这个国家才重新恢复正常。
世上再无女巫,也再无所谓的神赐之力。
唯二的两个例外,便是黛安娜公主和圣子。
琼荧将大部分力量丢给了趴在云端的哭鼻子的老者,让他自己去一边玩去,但却留下了黛安娜原本拥有的那部分力量。
至于那根木质权杖,因为沾了污血,所以被当成柴火烧了。
烧的时候灼华还挺心疼。
她问【这玩意烧了你不会又发烧吧?】
【就是一根长得好看点的树枝而已。】琼荧耸肩。
这东西,和随处可见的树枝也没什么不同啊!
哪有那么神奇?
趴在云端上的老者委委屈屈。
——上面的花纹可是他亲自设计的呢!
……
就这么平稳地度过了一年多,灼华看着逐渐稳固的国家,又看看自己窜到87的任务条,心里不住地纳闷。
【到底哪儿出问题了?这任务怎么就完不成了呢?】
难得到郊外透口气的琼荧懒洋洋地靠在塞西利亚怀里,闻言偏头看向正盯着自己的某人。
感觉到她的注视,塞西利亚偏过头来,眼中带着笑意:“嗯?”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琼荧才抿唇:“没事。”
某人的任务不是保护她么?总有完成的那一天啦~
他们坐在树下,触目所见是茵茵青草地,是银丝般的溪流,是生机盎然的花儿。
这景象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但看着却叫人不由自主的安心。
塞西利亚圈着她的肩膀,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想将教廷的权力并入王宫,你觉着呢?”
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琼荧道:“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说政事?”
“黛安娜。”塞西利亚亲吻她的鬓发:“我……”
他喉结滚动了下,似乎是在狠狠挣扎。
“我想我无法继续忍受和你分开的日子了……”塞西利亚委屈地说:“我、我明明是你的丈夫,却不能每日都见到你。”
“我……”他抱紧了她,轻轻蹭着她的发,与她耳鬓厮磨。
“我想,我们该正式举行一个婚礼了……”塞西利亚哑着嗓子说。
心虚了一小小下,琼荧轻咳一声,以极小的幅度点点头又摇摇头。
“婚礼……就不要了吧?”她嘟囔:“怪麻烦的。”
她说着,瞄了眼灼华的方向,而后小声对着他说:“等再过几年,这里再安稳一点,咱们游山玩水去。”
塞西利亚眼睛一亮,也偷偷瞄了眼灼华的方向:“那,带伊芙吗?”
琼荧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得,眼中满是狡黠:“不带她,有她坐镇王都,咱们玩的也放心。”
塞西利亚重重地一点头,两人对视一眼,眼底满是促狭的笑意。
只是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劲来,一把抓住琼荧的后脖颈子。
“过几年离开,和咱们现在结婚有什么关系?”
深感自己被糊弄地塞西利亚咬牙切齿地问,那双白金的眸中都泛了红晕。
见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琼荧差点傻了。
还带这么玩的么?
“黛安娜,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塞西利亚委屈地说。
琼荧憋了好一会儿,才一咬牙:“那结吧,不过仪式简单一点,不必铺张浪费。”
她说完这句,塞西利亚才转哭为笑,激动地亲吻她的眉眼。
“我就知道。”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
“知道什么?”琼荧耳朵尖发烧,心里似有小猫儿挠似得。
“你爱我。”塞西利亚的声音里都带着浅淡的笑意:“就如同我爱你。”
琼荧趴在他的怀里,偷偷地撇嘴。
——要不是怕你哭起来麻烦,我才不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