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煜这一去,好像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似的,江绾隐隐约约都要睡着了,他才回来。
迷迷蒙蒙之中,她看到温煜提了个大号的购物袋走进来。
江绾条件反射一样的从床上爬起来。
这是买了多少?
温煜看她起身,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一个箭步上前,忧心的问:“我这才出去几分钟,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受的厉害吗?”
出去几分钟?不可能,江绾腹诽,至少得半小时以上。
但她也没就这个问题纠结,只是虚弱的问:“怎么买这么多?”
温煜一副毋庸置疑的表情:“这个东西又不会过期,你每个月不都得用嘛。”
好吧,她现在几乎没什么力气去反驳他。
只是,他又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床前是什么意思,不打算下去吗?
江绾盯着温煜,仿佛再说【我要去卫生间了,你要跟着吗?】,可他回视着她无动于衷。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下去休息吧。”江绾只能更加直白的把话挑明,他相信以温煜的睿智,他能懂。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
因为温煜说:“你难受成这样真的可以吗?要不我帮你吧?”
江绾很想知道他想怎么帮?但只要想象一下那画面,她就觉得自己很变态。如此血腥,他确定?他是以什么身份,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光是想想她都浑身不自在。
“温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绾蹙眉:“赶紧下去睡觉。快去快去。”
温煜叹了口气,“你想什么呢?我是说,我帮你把床铺好。”
这---这样吗?江绾觉得自己的脸瞬间着了火一样。但也不能怪她多想吧,实在是他说的话让人......
“真不用。”江绾站起来,拉起温煜把他推出房间。
从卫生间出来,江绾随便翻了翻那个袋子,竟然惊讶的发现,里面还有一包一次性隔垫。
这...江绾不知道是该为温煜的细心体贴感到温暖,还是为自己从前活的不够精细感到失落。
但其实也无法细想这些,她现在真的是很痛苦。
从前徐珂总是开她玩笑说,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江绾痛不欲生,肝肠寸断,寻死觅活的人,只有她大姨妈。
江绾也觉得这种形容十分贴切,可见她饱受了生理痛怎样的折磨。所以有时候她还庆幸自己的生理期不准。若是每个月一次---她倒也不敢想。
此时江绾蜷缩成虾子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管是什么样的姿态,那种酸痛感却只增不减。折腾到后半夜,才在筋疲力尽中睡上那么几个小时。
第二天,温煜起的非常早,这一晚他也没干别的,各种查资料给自己科普。又担心楼上江绾的身体,他这一夜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所以天刚亮,他就起床了。
江绾因为要上班,所以也起的早。
两个人在餐厅碰面,温煜才发现她脸色惨白的很,精神恹恹的,看来他的决定是对的。
江绾看着那用红枣,花生,红小豆,枸杞精心熬制用来补气血的粥,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为了不辜负温煜一大早的辛苦,她还是勉强喝了些。
“我给你请了假。”温煜实在是不忍看她这样还去工作:“你这状态,就算去了单位---”
“从前在学校,不是也得去上课嘛。再说我这才上班几天就请假---”
“那不一样,你现在工作了,你就算去了单位,肯定也创造不出什么价值,说不定还得麻烦你的同事照顾你呢。”
江绾竟无言以对。
或者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温煜说的没错,就自己这病恹恹的样子,反倒是给同事们添麻烦。好在她现在的工作并不是那么重要,甚至昨天她还抽空把今天的事情做了些。
经历了这番心理建设,江绾倒也点头同意了。
只是---
“你给我请的假?”江绾后知后觉:“你怎么会有我领导的电话?还有你电话里怎么说的?”
“唐萧是十一中校长,帮忙找到你领导的电话也不是什么难事。”温煜抬头看了江绾一眼,神情有些不自在:“就说你生病了,请假一天。”
江绾点点头,还觉得他挺有办法的。
温煜身为男人,自然是对女人这样的痛苦无法切身体会,但是看江绾那无精打采强忍痛苦的样子,他就知道,她是有多痛苦。
顿了顿,温煜还是没有忍住,低声问:“一直都这样?”
江绾垂眸想了想:“好像是,但记不清了,十几岁的时候就痛。”
“就没有去医院检查过?”温煜说完,不自觉的正了正身体,神情也跟着有了变化。
江绾摇头:“没有,那时候的年纪小不懂。实在疼的厉害就到学校医务室拿些止疼药。不过,这都正常吧,身边的同学也有跟我一样的。有的比我还严重呢。”
温煜抿唇不再说话,江绾也低头喝水,谈起这些话题两个人难免都会觉得羞涩。
沉默了许久,温煜起身,他看向江绾的眼神莫名的多了些心疼。
江绾把那解读成了男人对女人的同情。
“明天就会好很多,你别担心。”江绾默默的解释了一句。
男人女人身体构造不同,这种差异是客观存在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就如同女人要怀孕生子一样,社会分工不同,也就决定了女人该承担怎样的社会责任。
温煜压住唇边即将扬起的笑意起身收拾碗筷,看到江绾起身要帮忙,赶紧制止:“你别动,你回楼上好好躺着就行。”
也未必就一直要躺着,躺着反而不舒服,但是看温煜如此担心,江绾也就言听计从的回了楼上。
不过心底里还是觉得很幸运,这一次不是赶在周末,她可是答应了他周末陪他去吃火锅的。
平日里江绾上班,温煜一个人在家其实也没闲着,处理公务,视频会议,电话会议,生意上的事情让他其实也很忙碌,可今天,江绾请假了,他也推掉了所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