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炩命令张飞和曾仆煦在鄢陵会合后折向西北,向宁陵方向搜索前进。同时命令公孙瓒率领疾电铁骑马上西进,而典韦则是率领一万无极卫在睢水北岸的宁陵和睢阳之间往返逡巡,绝对不能让曹操率军渡过睢水北上。然后,曾炩亲率一万无极卫由阳梁聚直扑西面的新城。
新城位于宁陵和睢阳之间睢水南岸,而且,新城还在曹操的控制之中。
自己已经将曹操向四面逃窜的路全部封死,只有在新城这一带有一些漏洞。如果曹操从新城渡过睢水,从宁陵和睢阳之间摸了过去,然后折向西北的葛乡,考城,曹操还有逃脱的希望。
而从别的方向,曹操逃脱的希望比较渺茫。向东,向北就不说了,一点逃掉的希望都没有。向南则有苦县、武平的吕布所率领的五万步卒以及由曾衡率领的一万五千苍狼铁骑,曹操想冲破防线并不容易。向西,自己控制了鄢县、柘县和己吾,三城互为奥援,虽然守军不多,但是曹操想从中间摸过去或者是攻下某一座城池,没有一天以上的时间也是不用考虑。如此一来,曹操逃脱的方向很可能就是从新城方向渡过睢水,然后攻克葛乡之后到达考城。
从考城突破,虽然看似在向北疆军所处的深处在前进,但是无疑却是最安全的。只要到达考城,然后西进外黄就可以与陈留郡的李典取得联系。所以,表面看上去这是一条死路,可是只要曹操足够细心,就可以从这中间寻得一份生机,从而跳出曾炩的重重包围,逃出生天。
新城。
曹操的心情很苦涩,他虽然以金蝉脱壳之计骗过曾炩,几次折向逃到了新城。但是他的好运也到了最后了。睢水对岸,典韦的一万无极卫分作五队,每对两千人来回疾驰,也就是每隔一刻钟,就有两千无极卫铁骑从新城所处的睢水对岸过去。虽然到现在,北疆人还没有现新城情况的变化,但是曹操相信,只要自己的大军一渡河,对岸的北疆军马上就会现自己。
曹操知道,典韦是北疆的一员猛将,而且是曾炩的亲卫将领。但是作为一员猛将,而且是很少单独领兵作战的亲卫将领,为什么就将自己逃生的最后一线希望扼住?
其实,典韦这也是无意而为之。
曾炩让他率领一万无极卫在宁陵和睢阳之间的睢水河畔逡巡,防备曹操从这一代渡河北上。典韦从来对曾炩的判断就是盲从的。在他看来,曾炩说曹操可能从这里过去,那么,曹操就肯定会从这里过去。
但是,宁陵到睢阳之间一百余里路程,换成现在的公制单位,那也是四十多公里的路程,他只有一万骑兵,就算是骑兵不知疲倦的来回跑,也要四个时才能跑一个来回,那还不得让曹操寻机会溜掉了?而且,自己的士兵也会累个半死。
典韦想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将一万骑兵分作几队,每个半个时由宁陵出一队,到达睢阳城外就返回。时间过去长了,就相当于每隔一刻钟就有一队骑兵经过同一段睢水。曹操几万大军,想在一刻钟以内渡过睢水,那就是痴人说梦。曹操想从这里过去,那就只有丢掉大军单独逃走。
其实,这一带都是一望无垠的平原,铁骑的视野极好。在白天,处于视野盲区的时间最多不过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面,即使是曹操孤身渡河北上,也很难消失在北疆军的视线里。
新城城里,曹操聚集众将和谋士们商量对策。
程昱说道:“曾炩实在是太心了,没想到他将这四面织成了一道没有缝隙的网。不论我们往哪里钻,都难逃他的视线。本来,我还希望能从这里寻个空隙,让大军渡河北上。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曾炩居然将他的无极卫放到了这里。”
戏志才说道:“是啊,曾炩将他的大军分成两部分,铁骑在睢水和濄水之间的广袤原野上四处巡弋,步卒大军则是向南方的濄水前进。初看起来,我们让曾炩将目光南移的目的是达到了,毕竟,从北疆军步卒大军的动向来看,曾炩是将视线投向了南方。但是他在将注意力投向南方的时候,却丝毫未曾放松对北方的警惕。”
曹操苦涩的说道:“北疆的铁骑实在是太多了。今天,我们就看见了无极卫、银狼、苍狼和疾电四支铁骑的骑兵从新城周围过去。也幸好志才提醒我将所有的军卒全数撤入城中,并保持肃静,否则,五万大军早就被北疆军现了。一旦我们被现,在八万铁骑的关注下,我们就再无一丝逃掉的机会。”
乐进说道:“主公,大军不能从这里渡河过去,一过河我们就会被现。如今之计,只有我们率领大军留在这里,主公率领三千虎豹铁骑渡河,迅杀奔葛乡城,那样,主公就可以逃出去了。只要主公能够顺利脱身,我们就还有希望。”
曹操苦笑道:“没有用的,北疆军无极卫铁骑虽然是一刻钟才经过一次,但是今天天气极好,铁骑视野辽阔,在那么一段短短的时间里,虎豹骑也不能消失在无极卫铁骑的视线里。别说是虎豹骑了,即使单身一人也是难以成功。”
乐进说道:“那我们就坚持到晚上。到了晚上,我不相信北疆军还有那么警惕。进过一天的高强度搜索,北疆军肯定很累,而且视野近乎于零,即使是他们打着火把,我们也有机会。”
曹操说道:“没那么容易。北疆军几万人在睢水和濄水之间巡弋,一天之内早就将这一片土地寻遍了。我们几万人目标很大,在地方根本藏不住,曾炩很快就能将视野锁定新城……”
曹操正说着,一个斥候跑进帐来:“禀报主公,北疆军曾炩亲率一万无极卫铁骑,正向新城方向杀来”
曹操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
曹操说道:“好了,各位,我们已经被曾炩现了,再在这里躲着也没什么意思。走,我们出去见见老朋友。从当年讨伐董卓之后,我曹孟德还没有再次看见过这位老朋友呢”
曹操留下一万人守住城池,带着四万大军在新城东面列阵。
曹操刚刚率军出城,曾炩就得到了回报,曹操果然藏在新城。
曾炩命令铁骑各部向新城方向聚集,务必不要让曹操再次从新城走脱。随后,曾炩率领一万铁骑向新城疾驰而去。
铁骑在距离曹操军阵千步之外停住,曾炩打马上前。
曹操看见曾炩独自一人骑着绝影向几方军阵行来,也骑着爪黄飞电出阵。
乐进拍马赶上,曹操止住了他。
曹操笑道:“大将军都是独自前来,我曹操难道还怕了他不成。你们为我看住军阵即可。”
乐进道:“主公,曾炩骁勇异常,主公不得不防啊”
曹操笑道:“文谦暂且宽心,我相信曾炩还不至于在两军阵前对我动手。”
曾炩和曹操相隔十步,各自驻马。
曹操大笑道:“征北将军,一别六年,无恙否?”
曾炩笑道:“托孟德兄洪福,弟这些年里身体虽有恙,但是最终都安然度过。孟德兄无恙否?”
曹操说道:“要是曹某身体有恙,又且能和将军在此相遇?”
两人相视大笑。
曹操说道:“当年一别,没想到再次相遇却是如今这般情形,真是让人所料不及啊”
曾炩点点头,说道:“说真的,弟也不愿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和孟德兄相见。”
的确,当年相见之时,大家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如今事殊时异,两人却是以生死仇敌的角色决战沙场。
曹操问道:“往事已矣,我们都不是那些穷酸腐儒,就不要在这里凭吊了。曹某有一个疑问,想向将军问个明白。”
曾炩笑道:“孟德兄请讲,曾炩但有所知,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操说道:“我意与将军联姻,将女嫁与将军,将军百般推辞,最终将女嫁与一鲜卑族人;而随后江东孙文台要与将军联姻,将其女儿嫁与将军,将军却是没有半分推辞就接受了。是将军看不起我曹操还是我曹操的女儿真的那么不堪,难入将军法眼?”
曾炩苦笑,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想了想,曾炩说道:“孟德兄,此时也算是阴差阳错。孝先先生来我北疆时,并未遇到在下,而是与文和先生等人决定了联姻事宜。我得知此事时,已经水过三秋。当然,即使弟得知此时,联姻之事仍是难成。在曾炩的眼中,女子也顶半边天,并不是一个货物,可以为了利益随意送出。如果我对曹悦侄女有意,自会向孟德兄提亲,但是绝对不是像联姻这样。”
曹操被曾炩一句“曹悦侄女”寒碜的浑身不舒服,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我女儿是你侄女,那孙文台之女儿就不是你侄女了?为何将军后来又接受了孙文台的女儿?是将军认为孙坚长我们一辈儿不成?”
曾炩说道:“此事也不是曾炩本意,当时是我部下赵风前往江东,但是事出意外,江东提出联姻。相隔千里,赵风也不能及时和我取得联系,这才贸然与江东结亲。事后,赵风也被我处罚,免去了他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