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九霄分明是恒亲王一党的,丽嫔更是依附着皇贵妃的,缘何这一次上官九霄的一番话明着是为宁挽华求情的,背地里却是朝着启帝的痛楚狠狠地捅了下去。
果然,启帝在听了上官九霄这番所谓的求情之言后,气得已是将手中的杯盏摔在了宁挽华面前。
匍匐在地的宁挽华眼看着启帝动了真怒,也不敢再求了,只一味的跪伏在地,身子更是如筛糠般的颤抖着。
皇贵妃见启帝动了真怒,已是跟着跪在了地上认错道:“皇上,是臣妾没有管束好华儿,皇上要打要罚,臣妾都没有半句怨言的,还望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
“父皇,龙体要紧,还望父皇息怒。”上官九霄与上官云歆亦是前后脚跪在了地上。
“青倾殿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你们放肆!”启帝已是从寿喜那里知道了火烧青倾殿的前因后果,不过是因为宁挽华一心想要置素心于死地,素心不得已下只得是躲进了青倾殿中,宁挽华最后竟胆大包天的派了影卫进去抓捕素心,二人在僵持不下间这才引发了青倾殿的大火,幸得侍卫发现的早,及时的扑灭了大火。
“臣女该死,皇上责罚了臣女便是,还望皇上切莫为臣女伤了龙体。”宁挽华早已事先预演了无数次了,这会子口中的戏词自然是说得顺溜的。
“奴婢该死,皇上……奴婢……”假扮素心的宁宛然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这会子整个人怕是都要瘫软在地上了。
启帝却是断了宁宛然的话,随即大声吩咐着内侍道:“来人,将这个两个人托出去砍了,尸体丢到京郊的乱葬岗去。”
本以为不过挨个五十大板的宁挽华,在听到了启帝斩立决的口谕后,已是吓得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比起满以为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冒牌宁挽华,冒充着素心的宁宛然是抱着豁出性命的打算来这里的,如今听到斩立决的口谕自然是要比冒牌宁挽华淡定的多。
“父皇,大小姐虽是大逆不道,烧毁了皇后的故居青倾殿,但还请父皇念在大小姐少不更事,便饶了大小姐这一回吧。”上官云歆心中虽认定宁挽华是死有余辜,但为了能保住同样身在其中的宁宛然一命,上官云歆只得是违心为宁挽华求情了。
“朕赐了她恒亲王嫡妃的殊荣,可她却不知感恩,胆敢带着影卫私自闯入了皇后的青倾殿,还不甚引起大火,险些烧毁了青倾殿,朕没有株连整个左相府,便已是念在她年纪尚小了。”
启帝的话已是说得很明白了,若不是看在宁挽华年纪尚小,擅闯皇后宫殿便是要株连满门的。
皇贵妃本是要为宁挽华求情的,却在听到启帝的一番话后又将求情的话咽了回去,若是她再为宁挽华求情,惹恼了启帝怕是左相满门都会受到牵连的。
“父皇,大小姐做出冲撞皇后这样罪无可赦之事来,儿臣也不便为她求情了,只求父皇看在大皇兄和左相的份上,恩准了大小姐可以走得体面些。”
“九公主说得不错,还请皇上看在左相与恒亲王的份上,恩赐大小姐最后一点殊荣,让大小姐可以体面的离去。”因着丽嫔是性子急躁之人,故而上官九霄并未将全盘计划告知给丽嫔,蒙在鼓里的里面眼见着启帝要处死宁挽华,自然是要随着上官云歆为宁挽华求情,借此讨得皇贵妃安心的。
上官九霄眼见着丽嫔为宁挽华求情,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了,只得是垂手立在一旁不作声了。
上官云歆与丽嫔皆是启帝宠爱之人,见着她们两人一起为宁挽华求情,当下便已是转圜了心思,应允了宁挽华与素心前去更衣,待收拾妥当后再推出宫门斩首。
上官云歆眼见着启帝应下了自己的请求,握在袖中的拳头便已是松懈了下来,启帝已是应允了宁挽华回畅春宫更衣,自然也是没有人会阻止上官云歆带着素心回追月轩的。
方才出了流光殿,上官云歆便因为脚下一阵眩晕险些摔倒,幸得身旁地帕云早有准备,一手将人扶稳,上官云歆这才能靠在帕云怀中勉力站稳身形的。
上官云歆的面颊上被铺上了厚厚一层脂粉,掩盖了她如今已是惨白的脸色,可额角顺延而下的汗珠却是暴露了她此刻已是虚弱到了极致。
“公主,你怎么了?”宁宛然眼看着上官云歆必须要依靠着帕云方才能站稳身形,情急之下便想要伸手去扶她,却不料才碰到上官云歆的衣袖便感受到了上面冰凉粘稠,反手一看已是发现手指上沾满了鲜血。
“不要出声。”上官云歆害怕宁宛然会叫出声来,撑着一口气拉住了她的衣袖道,“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咱们快些回追月轩吧。”
恰在这时内侍也正好将轿辇抬到了众人面前,宁宛然并着帕云赶紧将虚弱至极的上官云歆扶上了轿辇。
回到追月轩后宁宛然与帕云径直便将上官云歆扶去了正殿的内室之中,当帕云用剪刀剪开了上官云歆的红衣时,里面的中衣都被血水给浸透了,当即已是落下了眼泪来。
“公主,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公主也不会……”宁宛然性子最是柔善,见着上官云歆为了自己强撑着病躯去了流云殿,当下已是泣不成声了。
“我认你了你做义妹可不是说说而已的。”上官云歆已是虚弱至极,却还是强撑着道,“从小我便被月哥哥和凤鸣哥哥宠着,我也一直盼着有个妹妹了,这样我也可以向月哥哥和凤鸣哥哥宠着我一样宠着她了。”
“公主,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公主。”宁宛然一直以为上官云歆认她作义妹不过是权宜之策,她一直以为凭着她卑微的身份是高攀不上上官云歆的,却没想到上官云歆是真的想要将她当做妹妹疼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