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何时出了一位十一小姐了?”宁挽华与孙妙倾交好,从未听说过右相府有这样一位畏首畏尾的十一小姐的。
“大小姐,我真的是右相府的十一小姐,名唤孙妙盈,是三姐姐的胞妹。”孙妙盈见着宁挽华生得好看,一双眼睛便盯在了她的脸上。
宁挽华被孙妙盈盯得浑身不自在,若不是碍于皇贵妃在场,恐怕当场就要与之翻脸了。
“你是三小姐的胞妹?你的母亲是右相夫人?”秋雨替满心疑惑的宁挽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三姐姐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了。”孙妙倾大大咧咧,一脸真诚地看向了宁挽华道,“我的母亲是右相夫人,所以我也是嫡出的小姐,与大小姐的身份一样了。”
宁挽华自诩身份高贵,哪怕是孙妙倾与她同为相府千金,她的身份也从来都是压了孙妙倾一头的,如今眼前村姑一样的孙妙盈竟是妄想与她比肩,若不是有皇贵妃在场,她立时便已是想要撕烂了孙妙盈的一张嘴了。
“还请十一小姐慎言。”秋雨为宁挽华正名道,“我家小姐已是与恒亲王殿下定下了婚约,王妃之尊又怎会与十一小姐一样了。”
“妙盈不知道大小姐嫁给了王爷成了王妃的。”孙妙盈被秋雨的话惊了一跳,跟着诚惶诚恐地跪在了地上道,“妙盈常年被寄养在下面的庄子里,这还是第一次回到帝都来,更是头一回入宫拜见贵人,妙盈真的不是故意冲撞了大小姐的……妙盈……
“十一小姐不必多礼,刚才不过是误会罢了。”宁挽华本来是生气着孙妙盈的不自量力的,但如今见着她跪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心中有种与这样的人计较本身就是耻辱的感觉。
“十一小姐既是第一次入宫,那定是没有尝过宫中的点心的。”云纹见着宁挽华越发不悦的脸色,忙替她解围道,“荟月,带着十一小姐去偏厅用点心。”
“妙盈谢过皇贵妃娘娘的恩赐。”孙妙盈跟着又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地磕着头道,“妙盈还真是没尝过宫中的点心了。”
宁挽华眼见着跟着荟月离开了的举止粗俗的孙妙盈,目光狐疑地投向了倚靠在贵妃榻上的皇贵妃,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华儿好奇着十一小姐的身份?”皇贵妃直接点出了宁挽华的心思。
宁挽华见着皇贵妃主动提及此事,便顺势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华儿与右相府的三小姐交好,知道右相夫人只得了她一个女儿,可方才那个人却说她是右相府的嫡女。”
“华儿以为她说的是假话?”
宁挽华忙屈膝回道:“姨母敢将人带进宫中来,她说的话便不可能是假话的,华儿不过是有些好奇其中的隐情罢了。”
“她的身份的确是右相府的嫡女。”皇贵妃说完这番话后便将目光投向了身旁地云纹道,“云纹,你来说。”
云纹接过了皇贵妃的话茬,缓缓地道出了右相府十一小姐孙妙盈的坎坷身世。
孙妙盈的确是右相夫人所出的女儿,她出生时正逢右相夫人难产,九死一生方才产下了十一小姐,右相便将她寄养在了底下的庄子里,世人这才会不知道右相府中有着这样一位十一小姐的。
宁挽华满脸不解地看向了皇贵妃道:“姨母何必要抬举了这样一个既不受宠,举止又粗俗的人?”
“本宫正是因为她不受宠又举止粗俗,这才想要抬举了她的。”皇贵妃一脸莫测高深的看向了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道。
“华儿愚钝,不明白姨母心中的谋算。”宁挽华再吃了那么多次亏,上了那么多次当后终是学会了假模假样的谦卑了。
云纹跟着为宁挽华解惑道:“十一小姐今年刚满了十四岁,旁人都是在行过及笄之礼才会考虑婚嫁的,但因着三小姐出了事,右相这才想着要十一小姐陪着三小姐一起嫁过去的。”
“三小姐被皇上许给了那位皇子了?”宁挽华心中咯噔一下,生怕启帝会将孙妙倾许给了恒亲王上官清峑的。
云纹跟着揭示出了启帝的心思道:“皇上老早就有意将三小姐配给七皇子了。”
“皇上有意将三小姐配给七皇子。”宁挽华重复着云纹的这句话,心里头很快便闪过了恶念道,“七皇子与毓亲王交好,私下里更是早已与二妹妹身边的那个明飒互许了终身,若是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对于七皇子来说,真真无异于是一道晴天霹雳了。”
宁挽华与上官凤鸣其实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可她却是恨毒了宁芷莟的,一时半会她虽是伤不到宁芷莟,但能看着宁芷莟身边的人因为劳燕分飞,而痛不欲生,想必也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大小姐颖慧,竟是与娘娘想到一块去了。”云纹将来到底也是要嫁入恒亲王府的,如今自然是要找着机会讨好着宁挽华的。
“姨母需要华儿做些什么?”宁挽华却是穿过云纹将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皇贵妃身上。
皇贵妃微眯着一双凤眼看向了宁挽华道:“华儿素来与三小姐交好,那便替她送了十一小姐出宫去。”
宁挽华一时之间却是没有领悟到皇贵妃话中的深意,幸得有秋雨从旁提点道:“小姐,想必十一小姐已是用完点心了,咱们还是快点过去吧,十一小姐是头回入宫的,不熟悉宫里头的路,方才便险些错入了九公主的追月轩。”
宁挽华得了秋雨的提点终是悟出了皇贵妃心思,跟着已是起身向着皇贵妃揖礼道:“华儿这就送了十一小姐出宫去,免得她因为不识路而走错了方向。”
宁挽华说完这番话后便带着秋雨掀帘走了出去。
“娘娘,奴婢要不要悄悄地跟在大小姐身后?”云纹表面恭维着宁挽华,心里头却是瞧不上她的,害怕她会坏了皇贵妃的大计。
“华儿虽是个蠢笨的,但她身边的那个秋雨却是个伶俐的。”皇贵妃跟着轻叹一口气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白氏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倒真是操碎了心的。”